局子一夜游(2/2)
“那李远怎么打算的?”张声言喝了口水,刚才骑车来的太快,凉风灌的嗓眼疼,水勉强润了润,至少说话没那么干巴了。
易耳说:“以前每次都是些皮外伤,就算是起诉也没用,今儿不一样,只要起诉了肯定能成,李远也是这么想的,离婚呗。”
“嗯。”张声言心里憋了团火,他用鼻音嗯了声。
易耳看了张声言一眼,没说话。
后来俩人就没什么交流了。
元逸从厕所出来走了过来。
“你怎么半夜还跑过来了?”元逸问他。
张声言叹了口气:“我给易耳送身份证,现在警察那边儿怎么说的?”
“我给熟人打了个电话,他说这种程度肯定是能离婚了,警察那边说李远妈伤的太严重,能先给李远爸拘留起来。”
元逸打了声哈欠:“没事儿,办完手续一套走完就能回去了。”
张声言嗯了声。
宋阳也打完电话了:“我哥说李远妈就是有点儿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就是后脑勺磕着了,缝了几针,不碍事儿。”
张声言松了口气,事儿都解决完了,他就来就是走了个过场。
“好,谢谢哥。”李远和旁边警察从旁边那个传讯室出来了,他嘴角肿了一块儿,左眼球那块儿也有些发涨,看起来是也动了手。
易耳站了起来,要去作证了:“那我进去了?”
他话是对所有人说的,视线扫了一圈后,落在了张声言身上。
张声言手上还握着易耳拿过来的水,他其实从刚才开始就在有意忽略着和易耳的尴尬,但有些事儿发生过了,就梗在心里了,不自觉就会想起来。
“进去吧。”元逸拍了下易耳肩膀:“我们在外面等你。”
易耳点了点头,跟着警察进去了。
当事人进去好大一会儿,张声言心里那点儿不舒服才算是过去了。
“言哥,麻烦你还这么大老远来跑一趟。”李远嘴角破了个口子。
“没,应该的,都是朋友。”张声言拍了下李远肩膀:“你伤都处理过了吗?用不用一会儿去我那里抹点儿药?”
李远摇头:“没事儿,都是小伤,几天就结痂了。”
张声言看着他。
“我……我都习惯了。”李远摸着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张声言挺佩服李远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不过也是,虽然受了伤,但也终于要脱离苦海了,母亲也没什么事儿,是该高兴。
“有事儿了就打电话,我能帮的肯定帮。”张声言说。
“对,还有你元哥。”元逸捏了下李远脖子:“有事儿就说,别什么都不出声儿,咱都一起混了小半年了,都兄弟。”
李远认真点了点头:“真的谢谢哥。”
“一会儿事处理完了,你去哪?”宋阳走了过来:“去医院还是先回去休息会儿,要不然上我们那里住?”
李远已经知道他妈妈没事儿了,心里也松了气:“我得去医院看着,我妈胆儿小,醒了看不见我得哭。”
宋阳笑了声:“那行。”
李远和宋阳是初中的时候才认识的,有好多事儿宋阳了解的不深,他只知道李远他爸喝酒好赌,还爱揍人,但不知道李远他爸对自己家的人能下狠手。
易耳就不一样了,他和李远从小一起长大的,李远他爸什么德行,易耳心底摸的清清楚楚。
宋阳其实从刚才起心里就挺不舒服的,就觉得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天天水深火热的,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傻乐。
“去问问。”张声言扫了眼宋阳,和李远说:“看那样,估摸着想多了。”
李远眼肿着,他笑了声,朝张声言点了点头,然后和宋阳找了个角落说话了。
张声言和元逸俩坐在了旁边长椅上。
“这儿都变样了,改了不少。”元逸有点儿困了,直接往张声言肩膀上一靠,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
“你说警察局?”张声言手上摆弄着手机,问了下宋炎凯医院的情况。
“以前咱俩经常来,每次都带一堆伤。”元逸说着还笑了,手盖在了眼睛上:“你还记得吗?”
张声言也笑了:“当然记得,那时候一来二去的,和警局的人都混了个半熟,那时候管的松,打个架也不会写档案什么的,顶多就教训几句。”
元逸在手里笑了会儿:“昂,现在都不敢随便动手了。”
“欸。”张声言怼了元逸肩膀一下:“以前你还追过警察局的有个姐,三天两头的去给人送东西,还每次拉着我去,说是要联络感情,以后要是进来了,能少听点儿教育。”
元逸想起来了,在张声言肩膀上抖着肩膀笑了一会儿:“对啊,后来姐转走了,我连手都没牵上,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想起来还挺感慨。”
“那时候年轻,狂的不行,哪能和现在比。”张声言手上回着宋炎凯消息。
元逸叹了口气,笑着嗯了声,头又往张声言肩膀那边埋了埋,他是真有点儿困了。
“不走?”易耳突然在旁边出了个声。
张声言擡头看着他,不知道易耳从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做完笔录了?”元逸从张声言身上起来了:“得了,那也没什么事儿了,各回各家吧。”
易耳点头,扫了一圈:“宋阳和李远呢?”
“别管他们了,宋阳骑着车来的,一会儿带着李远去医院,宋炎凯也在医院,出不了事儿。”元逸伸了个懒腰:“我在这儿有认识的人,我断后,你俩一家的,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元逸随口说“一家的”
张声言和易耳听耳朵里,怎么都不是那个事儿。
毕竟昨晚发生过什么,俩人都心知肚明,今早还摊牌了。
“你,和我回去?”张声言站了起来,问了句。
易耳嗯了声,没看张声言,直接往门外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