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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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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跳下了地,去饭碗找吃的了。

张声言揉了揉睡炸的头发,进了洗漱间,洗漱台没有水珠,是自己昨天擦过的,还干干净净的,门口的鞋子也没人动过。

得,那易耳回来估计是张声言做的梦。

饭碗里没东西了,瘸腿开始绕着圈叫了。

“你说你爹去哪了?”张声言烦躁的不行,从衣柜上拿下猫粮,倒在了饭碗里:“会不会真出什么事儿?”

张声言转而又想:“易耳那个性子,不至于啊。”

他拿起手机给易耳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

张声言收拾完东西,往公司赶的时候,消息都还没回,张声言也没心思上班了,反正年后就离开了,他也用不着尽心尽力干。

张声言每搁几分钟就点进去一次消息。

【你总得出个声儿吧?】

下班的时候,张声言又发了条,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想着又加了条。

【你这样很让人担心,不管怎么,总得理理人吧?晚上回来吗?】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某人总算发过消息了。

【我订了酒店,晚上不回去了。】

张声言看到消息,火气蹭的就上去了,要对面是元逸,张声言都直接打过去电话,开骂了。

有地儿不住,住酒店,什么意思啊。

但对面是易耳,张声言还是顾忌着他情绪的。

【为什么订酒店?】

【外地的姑姑回来了,给他们订的,顺便还有一些白事要商量。】

张声言顿了下,易耳原来还有姑姑……

他火气又降下去了。

【那你能应付过来吗?】

过了会儿也没人回消息,张声言正准备先去做饭的时候,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是易耳的。

“怎么了?有事儿?”张声言问。

易耳那边像是叹了口气才道:“有点儿累。”

张声言还是第一次听易耳用这种语气说“累”这个字眼,从他认识易耳起,好像这个人从来就不会累一样。

“没事儿,哥在呢。”张声言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易耳沉默了会儿才道:“已经处理完了,但想想就感觉累的不行。”

“处理完了?”锅里的水沸了,张声言先给端了下来:“什么事儿?”

“我不是说我姑姑他们回来了吗?”

“嗯。

“他们为难你了?”

易耳是在酒店走廊和张声言打的这通电话,他蹲在地上,抽着烟,半边头埋在臂弯里,头发散乱盖住了半张脸。

“之前我和我奶奶住的那套房,因为我爸妈都不在的原因,就一直写的我奶奶名字,但是现在……”

“他们要钱?要遗产?”张声言说出这句话都有点儿想笑。

屁遗产,还分遗产?不对,有钱人才叫分遗产,穷人搞这一出是抢钱。

“嗯,他们是上午过来的,一来还没说几句白事的事儿,就开始说这些东西了,明里暗里说一些话,好像我从我奶奶那里得了不少好处一样。”易耳轻笑了声道。

“白事上搞这么一出,真他妈的不是人。”张声言咬着牙道:“那你说处理完了?你怎么应付的?”

易耳累的腿疼,干脆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吸了口气才道:“当时卖房子的证明,还有医药费,奶奶存折之类的东西,全都拿给他们看了,看完之后他们才都不出声儿了。”

原来他忙了一下午这种事儿。

放谁心里能好受啊,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奶奶去世了,所谓的亲戚回来之后,首先想的竟然是怎么从死人身上剥削下金子来。

“累的不行。”易耳靠着墙面深深缓了口气道。

张声言想了会儿才开口:“他们会有报应的。”

这些没什么力量的话,就好比是徐三娘那晚和张声言说的那句“你会有好报的”一样。

这些话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只有自己心里痛快了,那些傻逼还是会该怎样就是怎么样。

“饿了。”易耳闭上了眼,说了这一句。

张声言扭回头,看着自己刚切好的西红柿,还有撕开的挂面和拌好的鸡蛋,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在做饭。”

“等等。”易耳在电话那边也低声笑了声:“我猜猜……不会又是面吧?”

张声言一愣,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一边,将锅重新放到了火上:“你怎么知道?”

“欸,你没发现吗?除非是有人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才会炒个菜然后煮饭之类的,但要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就会瞎凑合,随便煮份面就完事儿。”

张声言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

“嗯。”易耳打了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对了,上次冰箱里剩的奶记得喝了,别又过期了。”

“知道了。”张声言把面下锅:“那你今晚回来吗?”

易耳拿着房卡往隔壁走:“不回去了,我这里事儿一大堆,等忙完这几天,把他们几个活佛送走。”

张声言嗯了声:“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易耳进了房间,也懒得洗漱了,直接趴在了床上,把鞋子一甩,手机放在了枕头边,然后蒙上了被子:“我要睡了。”

张声言吸了口气,放下了筷子:“那我……”

“别挂。”易耳闷声道:“多个人感觉舒坦点儿。”

煮面时水沸腾而上的蒸汽,氤氲了半边窗户,张声言伸出手抹了下,才算是看清了外面的情景。

又开始飘雪了……

“昨天我还以为你会回来,还做了麻辣香锅。”张声言垂眼,将蛋液打进了锅里:“但你没回来。”

易耳嗯了声:“我昨天想一个人待会儿,就来回走了走。”

“嗯。”张声言用筷子搅着面:“想明白了吗?”

“想个屁。”易耳又打了声哈欠:“昨天晚上外面冷的要命,天快亮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我就在想,自己真他妈是傻逼,有家不回,一个人在外面演苦情剧,像只丧家犬一样难堪的要命。”

张声言没想到易耳会这么说,尤其是听到那个“有家不回”的字眼时,感觉沸腾的水蒸腾而上的暖流溢入了嗓眼,浑身暖呼呼的。

这人有的时候,真的像只小狗一样。张声言莫名这么想。

“欸,张声言。”易耳又打了声哈欠,声言越来越弱了:“……等我回去了,再做一次香锅吧。”

张声言关了火,深吸了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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