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我床(屁没干)(2/2)
已经快凌晨了,学校里没多少人,路灯整齐的一排打了过去,两个并肩的影子落在了他们身前,右边的那个高一点。
“去宿舍还有多久?”
“得走个十分钟。”
“这栋是什么楼?”张声言指了下那栋红色的楼。
“是实验楼。”
“那边那个呢?”张声言擡了下下巴。
“人文师范的楼。”易耳也不等张声言问了,自顾自就介绍了起来,拿出揣在兜里的手指了下北边那栋:“那个是我平时上课的楼。”
又指了下另一边:“那是我们食堂,之前你在医院给你打包的饭就是那里的。”
张声言点了点头。
“那边是操场。”易耳和张声言凑近了点儿,指着那边:“操场上面是体育馆,平时能去打羽毛什么的。”
“那最高的那个呢?”张声言问:“还亮着灯那个。”
“那栋楼是办公的,什么学生会啊,社团活动都在那里举办。”易耳说:“这两天各个专业期末考试,还有社团活动什么的,那栋楼的都比较忙。”
“以前你也在那栋楼?”张声言记得易耳和他说过,之前是学生会会长。
易耳嗯了声。
“虽说你们这学校风言风语的传出来的都不怎么样,但是修的还不错,至少基本有个大学的样子。”张声言说。
易耳没说话。
“大学真好啊。”张声言低声感慨了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易耳侧头看了他一眼,往另一边又凑近了些,直到两个人的手臂蹭着手臂才停了下来。
“没有。”易耳低声说:“都一样,会因为没给领导送礼而挂科,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些男生会私底下传一些恶心的照片,有些女生会为了升学和领导达成某种交易,男生之间偶尔在水房会因为插队而直接大打出手,约架的,靠着官威压事儿的不计其数。”
张声言走慢了些。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没什么好的。”易耳叹了口气:“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秩序,见不得光的地方哪哪都是蝼蚁和蜘蛛网,但至少这儿有一部分是光亮的,给了能力者往上爬的台阶。”
“社会上也是啊。”张声言沉默了会儿才道:“会有人抢你的业绩,会像领导打小报告,有背景的人不管到哪都能顺风顺水,没背景的人只能熬时间,有能力的会被忌惮,没能力的会被开除,对着顾客千人千面,对着领导阿谀奉承,没趣极了。”
“话说回来,你说人活着干吗?”张声言突然停下了步子,就像是走累了一样,深深叹了口气。
易耳也陪他停下了,笑了声道:“其实留下一个人的并不是这个世界光亮的那部分,而是看不到希望,面对着满目疮痍的现实快要坠入昏暗时,托起你的那些手。”
张声言看向了易耳。
“那些手是从黑暗里伸出来的。”易耳对着张声言笑了笑,他凑过张声言耳边道:“你也伸出来过,不记得了吗?”
易耳取出了兜里的手,朝着路灯晃了晃。
张声言听懂了,他笑了声,也伸出了手,抓住了易耳的手,然后给他摁了回去:“欸,你平常都这么和别人说谢谢的?”
“我没说谢。”易耳手还被张声言握在手心,他擡着下巴,带着笑意:“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谢了?我和谁说了?”
“有病。”
张声言笑骂了声,刚准备放开易耳的手。
易耳突然反手握了过来。
张声言低头看了眼被紧紧捏着的手,有些发愣。
“谢谢。”易耳收起了笑,认真道。
易耳突然这么一下,张声言还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他清了清嗓子,嗯了声,然后从易耳手里挣了出来。
“你以后别说这些,听得我不得劲儿。”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
“还没到宿舍?”张声言转移着话题道。
易耳指了下前面那栋:“就那里,快了。”
雪地上的脚步延伸了一路,停在了宿舍楼前。
“这是什么活动?”张声言看着宿舍门口贴的花花绿绿的海报。
易耳跺了跺脚上的雪走了过去:“好像是个杂志的征文,挺多人报的,好像还有奖金什么的。”
“这是只有本学校能参加的?”
“不是,都能寄。”易耳看向了张声言:“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我看上次家里桌子上还放着你写的一些散文。”
“你看了?”张声言摸了摸头:“就是随手写的。”
“挺好的,真的。”易耳道:“反正稿子放在家也是放着,想不想发个杂志?”
张声言盯着那海报半晌,摇摇头:“算了吧,哪那么容易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易耳拿出手机对着海报拍了一张:“正好还没截止,赶在过年前发正好。”
“我没想……”
易耳往宿舍里走:“张声言,有什么不敢的啊,想做就做,别人的事儿挺会出主意的,怎么每次到自己这儿就怂了。”
张声言也是要面子的,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小屁孩这么说,胜负心一下就上来了,几步跟上了易耳:“得了,我发还不行。”
易耳笑了声,几步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