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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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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元逸,就这家酒吧老板。”元逸擡手叫旁边酒保:“给这位来一杯……”

宋炎凯连忙拒绝:“别了元哥,我还骑着车。”

元逸止住了动作,从兜里摸出烟盒:“吸烟吗?”

“这个行。”宋炎凯道。

元逸扔给他烟和打火机:“欸,你多大啊?”

“二十六。”宋炎凯点燃了烟。

元逸抿了口酒:“那是得叫我哥,我二十八。”

宋炎凯笑着点头,以前听说过元逸和张声言在学校的那些事儿,他们比自己大一届,刚好是大两岁。

宋阳和易耳一起出来,他先跑了过来:“哥,你来了!”

宋炎凯拿过宋阳的包,顺手给他压下了耳后翘起的头发:“嗯。”

“易耳,你今晚还去那儿?”宋炎凯说的是医院,但元逸在这儿,他也不好说太清。

易耳收拾着包,往里装着鼓棒:“嗯,你们先走吧。”

宋炎凯点头,拍了下宋阳后脑勺:“得了,打了招呼就回去吧。”

宋阳笑着和元逸道:“元哥,我哥来接我,那我先回去了?”

元逸不自觉也带上了笑,他能看出来,这俩兄弟感情挺好的,而且长得还真是像,但气场倒是完全不一样。

就连笑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宋炎凯显得沉稳,宋阳就洒脱多了。

“嗯,回去吧,明儿见。”元逸朝他摆了摆手。

宋阳往前走,宋炎凯又扭头朝元逸浅笑着点了点头,才离开。

易耳等了会儿李远,俩人和元逸打了声招呼,一起离开了。

到了酒吧巷口铁门,他们去取摩托车,一般这儿小市民的摩托车都停在旧巷口里。

太晚了没什么人,只有巷口拐角发黑的路灯亮着。

“你去哪?”易耳靠在摩托车旁边,没立刻骑上就走,而是点了根烟。

李远抹了把短短的寸头,靠在了墙边:“……去学校。”

“这个点儿早闭寝了。”易耳手拢了下头发,取下手腕皮筋,松松散散扎了起来。

“我翻墙。”

“没听课上他们说?围墙加高了,上面还都是啤酒玻璃茬儿,进不去。”

李远没说话了,只是低垂下头,抚摸着和钥匙圈拴在一起的吉他拨片。

“什么时候打的?”易耳把烟扔在了地上,踩了踩。

李远还是垂头:“前天晚上,他喝多了。”

昏黄的路灯从上到下倒影着两人的身形,光影斑驳晃过易耳侧脸。

他蹙眉说:“李远,你搬出来住吧。”

李远擡头看了易耳一眼,摸了把头:“搬出来……搬出来他也能找着,到时候又得闹,嫌麻烦,而且我妈还在。”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易耳不易察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丢给了他:“去我那儿睡吧,没人。”

李远顿了下:“那你睡哪?医院?”

“隔壁病床没人,眯一会儿就行。”易耳道。

李远沉默了会儿,然后笑了,是那种硬生生扯着嘴角的笑:“又麻烦你。”

“嫌麻烦我,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看准点儿。”易耳骑上了车。

李远笑了声,开着摩托车锁:“我爸这人,其实不喝酒的时候,对我挺好的,就是喝多了控制不住。”

李远从小被他爸打,那个时候街坊邻居都知道,易耳就住他们家隔壁。

易耳看不过去,但也没法子,这是别人家的事儿,他只能力所能及的帮点儿。

“随便你吧,反正,能离他远点儿就远点儿。”易耳戴上了头盔。

李远看着易耳的背影,半个身子掩在黑暗里,刚好风吹过,卷起他头盔外的碎发,揉在雾气里。

“易耳,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李远骑上了摩托车。

易耳看了过去。

“我是想摆脱摆脱不了,不像你。”李远深吸了口气:“非得搁这儿耗着,明明你早就能离开,其实每次我一想起这事儿,我都……”

“没。”易耳打断了他。

路灯下他眉眼柔和了很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要连自己手里这些东西都握不住,那就真什么都没了,那活着也没什么挂念了。”

李远嗯了声,斟酌了下措辞:“我就是觉得你还是得往外闯,别给拴住。”

易耳手指叩着把手,闻言轻挑眉:“拴住?”

李远没说话。

易耳笑了声:“得了,别操些没用的心,没人能拴住我,我也不可能被谁给拴住,不管是选择留在这儿,还是选择走,都不关别人的事儿。”

李远还是蹙着眉。

“真的。”易耳说:“我反正现在的状态特自在,我对得起我自己,而且吧……”

易耳顿了下,沉声开口,十分笃定:“我指定不会搁这儿一辈子,这个小地方也容不下我。”

李远深吸了口气,嗯了声:“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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