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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鼓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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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声言放开了他手腕,从衣柜里翻了件毛衣出来,丢给易耳:“麻溜儿穿上,我骑车,在楼下等你。”

易耳再反应过来,张声言已经拿着头盔下去了。

易耳盯着手里的毛衣怔了几秒,耳边突然抽疼了下,扯着牙一激灵,给他拉回了现实。

“不是说好不管闲事儿吗……”易耳捂着耳朵:“什么人啊。”

他穿上毛衣下去,和宋阳他们打了声招呼,出了酒吧。

张声言在酒吧外,把头盔丢给了他,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用不着,死不了。”易耳道。

张声言盯着易耳,神情没有半丝松动:“易耳,就你他妈还学医呢,闹着玩儿呢?有没有事儿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易耳摸了摸耳朵扭过了头,不易察觉叹了口气,刻意躲开了张声言视线。

张声言骑车给易耳送到了医院,然后就是一系列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果,和易耳刚刚来的路上想的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更好一点儿,没全聋。

左耳鼓膜受到外部刺激造成长久性损害,是一种不折腾人,但折磨人的病。

张声言去给易耳拿药。

三楼除了值班的护士之外,没别人在,这一层全是手术室,大晚上一般没什么急诊都空着,长长的走廊只零零散散开了几盏灯。

易耳一个人拿着病历单,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手上划拉着手机,放了个视频,还有说话声。

张声言取完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盯着易耳看了会儿,走了过去,把药扔给了他。

易耳头也没擡,随口说:“能走了?”

“这他妈不是你耳朵?”张声言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易耳擡眼笑了:“难不成是你耳朵?”

这人没半点儿上心的意思,张声言按理说也不该生气,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半条腿都踏进鬼门关了,好像突然就知道身体的重要了。

见着这种丝毫不关心自己身体的人,还会不自觉带着气愤。

你他妈不好好对待自己身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个好身子都求不来吗!

张声言特别想拎着易耳脖子喊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咬着牙忍住的。

“你搞音乐的,不怕听不见?”张声言松开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他突然很想吸根烟,但这儿是医院,只能摁住了念头。

易耳手机里还放着电影,背景音乐是一群人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都有回声。

易耳摇头:“怕,但至少还有命在。”

张声言看向易耳的眼底怔了下,随后平行移开了视线,目光直愣愣落在了走廊上亮着的“安全通道”的牌子。

他喉结滚动了下,连连点头:“对,是。”

易耳忽然笑了声:“你是不是真的挺看不惯我?就因为我打架?然后说话直了点儿?”

张声言目光没有波动,也没想反驳什么,随口扔了句:“差不多吧。”

“打架是他们招惹我的,至于那次在二单元那句话。”易耳斟酌了下措辞:“我就是有点儿看不惯。”

“什么看不惯?”张声言眯了眯眼。

“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那个时候就是秃噜嘴了。”易耳揉了下耳朵,斟酌着措辞:“有些事儿,我没想听,但进我耳朵了,我就觉得他们对你,挺不是东西的。”

易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他蹙了下眉,摆了摆手:“算了,你就当我随口一说。”

走廊里是长久的沉默。

张声言吸了口气没什么情绪说:“没,刘秀眠确实不咋地,但是他们家对我挺好的。”

张声言没和他说很细,止住了话头。

易耳看着张声言,想透过这层皮囊看清些什么。

张声言清了清嗓子:“出去吧,想抽根烟。”

易耳起身跟上了他。

出了医院,两人没再多说什么,靠着摩托车抽了根烟,然后张声言给易耳送回了酒吧。

最后进门的时候,张声言低头走着路,叫住了他:“易耳。”

“怎么了?”

“用和宋阳李远说你耳朵的事儿吗?”

易耳放下头盔:“用不着。”

说完这句话易耳就进了酒吧。

张声言觉得,要不是因为今天晚上他强硬的带易耳来医院,这孩子根本就不会去管耳朵。

不管半聋不聋或者怎样,这人好像根本不在乎。

不过也是,能活着就行,活着确实比什么都管用。

张声言让易耳早点儿回去休息,易耳不听,或者说是根本忽略了张声言的话。

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易耳已经拿着鼓棒上台了,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就是衣服没换,还是张声言从衣柜里给他拿的毛衣,和其余俩人带亮片的不一样。

张声言叹了口气,也没想多劝,易耳这人又倔脾气还大,劝不住。

但张声言又在想,如果刚刚和易耳说请假了今晚钱照常给的话,易耳估计就走了。

毕竟这人这么拼,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至于为什么这么缺钱张声言不知道也不想问,不要随意打听别人的私事儿,因为打听了,你俩关系就得更熟,那麻烦事儿就更多了。

张声言不怕麻烦,但也不想在自己都快死了,还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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