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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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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刘秀眠明显僵着的脊背松了下。

“我就是确保下钱还在,没打了水漂,毕竟是爸的送命钱,你心里有点儿数。”张声言语气一直不冷不淡的。

刘秀眠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松了点儿,眼下的乌青衬得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更为憔悴:“那是我男人,我比你有数。”

张声言注意到了刘秀眠的防备,他靠在椅子上晃了下:“我没打过这笔钱的主意,没必要防着我,把钱拿好,好好过日子,别天天折腾的鸡飞狗跳的,那笔钱也不少,没必要活得这么拮据。”

刘秀眠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接着洗碗。

张声言一提起这事儿,刘秀眠也不敢再提集训营的钱了,只嘟嘟囔囔说了几句:“那些都是书南以后娶媳妇买房的,我不敢动,现在书南每个月补习班的钱就不老少花。”

“集训营的钱,我过两天汇给你,到时候把交费单子发给我。”张声言扔了这一句,就出了屋子。

该往张书南身上花的,张声言这几年没少给过。

不该他花的,别人也别想往他这儿挖走一点儿。

张声言没立刻离开,每次和刘秀眠对峙完,他闷得都喘不过气。

他楼梯道一坐,从兜里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

楼道里全是小孩乱涂乱画的涂鸦,就连楼梯上也没幸免,写了个三三得九的算式,想来是哪位演技出众的小老师写的。

这块儿属于旧楼,张声言五岁的时候被养父带回来住这儿了,他刚来的时候声控灯还是好的,至少咳嗽几声能稍微亮会儿,现在咳出病来,那灯也亮不了了。

张声言思绪断了,他听见声猫叫,忽远忽近的。

循声看去,是只最常见的那种橘猫,瘸了条前腿,特别瘦,皮包骨头,瘦马杆子的那种。

这猫不怕人,提着爪子,几步跳了上来蹭着张声言裤腿儿。

张声言摸出打火机点燃烟,顺手揉了揉那小家伙的脑袋:“你谁家的啊?”

前面有点儿动静,他闻声擡头,和昨晚他嘴里那个小流氓四目相对。

小流氓似乎并不意外他在这儿,蹲下身朝瘸腿拍了拍手:“瘸腿儿,过来。”

瘸腿?这名字还真是言简意骇。

张声言职业病犯了,卖房卖习惯了,遇见人没法当没看见,总得来回拉扯几句,他清了下嗓子:“你住这儿?”

“嗯。”

易耳刚才从地下室出来的,张声言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地下室方方正正的黑。

像那种山里的洞xue一样,一眼望不到底,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这地儿好住吗?”

张声言诚心发问,现在刚入秋,湿气还没褪去,前几天又刚下了几场暴雨,淹半条腿的那种,他自己租的那房子,三楼都潮的他脚趾皱皮。

他都能想象,这种地下室墙纸估计得浸透了,住着都起疹子。

“能住。”易耳扔了俩字,用手招呼着猫。

“这你的猫啊?”张声言问了句,从兜里拿出烟盒递给易耳。

猫不过来,索性易耳也坐了过去,接过了烟:“嗯。”

“猫怎么瘸的?”

“人玩儿瘸的。”易耳把烟叼在嘴里,目光往下落在了张声言嘴边的烟上。

张声言刚准备给他拿打火机,就见易耳凑了过来,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介意吗?”易耳耳边的碎发零碎散在右眼处,缝隙间露出一双狭长淡薄的眼眸。

他眼神示意了下张声言嘴边忽明忽暗的烟。

张声言外侧手取下烟,清了下嗓子,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朝他一扔。

易耳没多说什么,拿过打火机掩着点燃。

“你怎么知道它是人弄瘸的?”

猫从他腿侧离开,乖巧地蹲在了易耳的腿边,张声言拍了拍腿脚的几缕黄毛。

“能怎么知道?俩窟窿看见的。”烟圈划过他的眉眼:“钢丝拧断的前腿,后腿锲了颗图钉,指甲都断了。”

张声言眉心紧了下。

易耳没想接着提这事,朝后看了眼,擡了擡下巴:“你家?”

张声言没应声,在不确定这人是好人坏人的时候,他没那么傻去透露些私人信息,更何况这人昨天还刚说要解剖人。

易耳见张声言不说话,也没自找没趣再接着问。

“你没去上课?”张声言揉着瘸腿脖子。

易耳微蜷着腿,身子往后一靠:“时间还早。”

张声言没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客套几句就算完事儿了,他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易耳盯了张声言一会儿,欸了一声。

“嗯?”张声言都走到门口了,扭头看着他。

“这儿的墙比林黛玉的命都薄,上面打声呼噜br />

张声言烟燃尽在他指尖,烟灰掉落在了门边。他居高立下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下楼离开了。

猫朝着张声离去的方向叫了声,易耳沉默了两秒,抱起了猫:“……你看你,都给人吓跑了。”

猫往易耳怀里缩了缩,舒适地打着呼噜。

张声往公司走着,嘴里念叨骂了自己几句。

人情世故处久了,见着个认识的人非得聊几句才觉得说得过去,以至于还和小流氓闲聊了起来。

易耳最后那句话,明显就是表明他听见了自己和刘秀眠的对话。

他扔给自己这句话什么意思?

表示他已经听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给自己提个醒?

或者是他掌握了自己的把柄,所以得在元逸面前,说点儿他好话?

张声言闯荡社会多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社会里这些勾当里,并且潜意识里对易耳这人印象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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