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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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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还是被发现了。

药宿仙脑子多快,不能让人知道他来偷零食,否则他的老脸往哪放。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继续心安理得地捡着手里的零食。

又德本来今晚负责看药,他听到动静以为有老鼠,不曾想是药宿仙。

见叫了两声药宿仙没有反应,他只好戚戚蔫地走上前去。

药宿仙闭着眼,手上的动作都不停,足足包了一包的零食。

他一派放松,脑袋半歪半耷拉,不管又德如何叫他,他都仿佛没有听到。

又德小心翼翼地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药宿仙包好零食,僵直地转身,岿然自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又德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天哪,药宿仙梦游了。”

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洛拂笙更加拍岸痛哭,“师傅梦游时都不忘我的零食难吃,他得多讨厌这零食啊。”

几人都深深地叹了口气。

躲在不远处的药宿仙优哉游哉地吃着零食。

*

上元节前的元隐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晚上,洛拂笙走在松云林间,四周皆是浮动着红岚。

她拿着专门给玄遥的零食,欢天喜地地回去睡觉。

这几月来玄遥都对她爱搭不理,有时候还冷冷地瞪着她,与她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仿佛在跟她较劲。

她一天不说出那晚的实情,他一天就不会理她。

可那晚的事让她如何说出口。

她只能装乖,巧笑倩兮,“凌歌,我专门给你做的话梅,你尝尝,味道可好了。”

玄遥闭目打坐,仿佛充耳不闻。

他十指捏诀,如玉莲开瓣,指尖玲珑惕透,莹润得仿佛透明。

她知道他没有真正入定,只是不想理他。

她爬爬爬,爬上了床,从身后他的腋下伸出两只做恶的小手,在胸前环住他,来回地摇晃,“凌歌,凌歌,好凌歌,你就吃一点吗,好不好?”

玄遥睁开眼,垂眸看着她伸过来的两只藕臂。

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想理她,是觉得愧对于她。

他本就是保守的人,这千年来从不曾逾越半分,越是自己在意的东西他越会小心呵护着。

于元隐宗,他早已熟知其中规律,就算如今在囧境中,他也能通过玄琰应付自如。

他自认自己在各方面均有涉猎,唯独感情一事,他从未接触,自信地认为自己也能驾驭得很好。

他是她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自然觉得自己在小遥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努力对她好,想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甚至开始幻想他恢复容貌后,要如何对她说明这一切。

到如今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因为洛拂笙比他想象中要更有主见,他的那些自顾自的打算,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喜欢。

说不定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他是在跟自己堵气,自然无法和解。

瞧着她那双可怜巴巴的狐貍眼,玄遥心尖的一团坚硬慢慢软了下来,他擡手拿起那颗话梅——

清凛回甘的淡甜,加上陈皮回味悠长的微酸,甜中带酸,酸中略略发苦,她没有用糖,反而是用了薄荷的清凉中折了这星点的苦涩。

吃在嘴里,仿佛夏日的苦瓜被杨梅浸泡,那滋味初品是苦,久含醒脑。

玄遥眉心轻轻一皱,他慢慢转头,目光中蕴藏着惊讶,“这话梅里有什么?”

“就是话梅呀。”洛拂笙干巴巴地眨眼。

不明白玄遥为何有此一问。

他抿着唇,心底刚刚消弥的怒意再次攀升。

灵参的味道,那种带了点土腥,偏偏有血锈的味道。

她去向引魂要了灵参。

引魂为什么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灵参的确可以起死回生,但不治道印。

她错估了他的病情。

洛拂笙耸了下肩,肉眼可见玄遥眼底一抹渐升的黑暗。

她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去抱小白兔。

然后看着玄遥再次阖目入定。

她走了出去。

夜晚的湖边寒意凛然。

但这个时候,周围都是红色的灯笼,好不热闹。

她抱着小白兔站在湖边观赏。

天空如同火烧云般,被照得红彤彤,远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地上遍布着朵朵模糊的小光点,落英缤纷般洒到了湖中。

湖水涟漪,像成片游动的鱼。

她撸着兔子,笑道,“你看你都瘦了,一定是凌歌没有照顾好你。”

小白兔红滚滚的眼睛眨了一下,低头舔着她的手。

再擡起头来时,不远处两个白色身影缓缓走近。

洛拂笙本想掉头就跑,但再一想,这个时候她若跑,就被人看见了,岂不是更让人觉得她是故意避开。

所幸,她就站在这里。

反正元隐宗没有规定,入夜后弟子不能出去赏湖。

玄遥尊和月宛并肩同行,这一路上都是月宛在讲话,他几乎是充耳不闻。

直到走到小胡时,他瞥见那道让他惦念了几日的身影,暗淡的目光才一下子灼亮起来。

“是小遥姑娘。”月宛笑了出来。

额甸也在这红光遍布中更显赤幽。

人家都点了她的名字,她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洛拂笙抱着小白兔上前,阖首唤道,“玄遥尊,月宛仙子。”

玄遥的双眸眯了起来,温笑的眼底几点精亮闪过。

她没来由地心尖又在加速度,任她如何深吸呼,都戒不掉一看见他就心跳加速的命运。

月宛上前一步,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

你这么晚了不也没有休息吗?

亦或是:你们是在约会吗?

她很想这么回答,但到底说不出口。

于是举着自己怀里的小白兔道,“出来遛兔子。”

湖面一阵巨烈晃动,红光打在月宛脸上。

她有片刻的诧异。

没用太久,她便低眸看向她怀里的小白兔,似乎也很喜欢,“这兔子好可爱。”

洛拂笙鼻尖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笑容却自然大方,她倒是与月宛相谈甚欢。

就是故意不擡头看他。

玄遥在心里轻哼一声。

他让子夕把那些零食送了回去,想必聪明如洛拂笙,不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但这些天来,她都没有出现,仿佛那晚他的全盘计划,倒变成了他现在是被遗弃的棋子。

——用完就丢。

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遛兔子?

他上前一步,擡手从月宛身边穿过。

洛拂笙和月宛同时僵直地擡头,因为他的手是朝着洛拂笙的方向而去。

她正要后退一步而躲开他的手时,他的手竟然落在了她怀里的兔子身上。

她着实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月宛似乎也慢慢笑了出来,恢复她一惯的温和,“玄遥尊也喜欢兔子吗?”

玄遥尊看着洛拂笙,笑得隐晦,“小白兔谁不喜欢。”

洛拂笙赶紧把小白兔紧紧抱在怀里。

她可不想玄遥尊把小白兔给抢走。

玄遥尊低低笑了出来。

他越过洛拂笙径自往前走去。

月宛朝洛拂笙轻轻阖首,也跟了上去。

洛拂笙松了口气,慢慢转过眼。

两道白衫,皆是清丽出尘,宛若两个下凡的仙人。

真是一对璧人。

湖风又凉了几分,夜已至二更。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吃了狗粮的原故,晚上洛拂笙竟然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一个女子与玄遥尊打在一起。

周围雾气缭绕,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她好像是一个局外人,那个女子面容模糊,连衣着都好像被雾气环绕。

她揉了下眼,往前跑了两步。

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

她也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外面天色未明,月光压进房间。

她转头看了眼熟睡的凌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张开手掌间,一团微弱的光晕慢慢散开,她的丹田处有气泽在涌动。

她惊喜地发现,气泽竟然一点点在丰沛。

可是她什么都没干呀,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第二日,洛拂笙竟然收到一个消息,因着是上元佳节,元隐宗一向有比剑的习俗,今年丹圣提议,希望能与药膳宫比试药理以及制药。

其实就是想和洛拂笙比试,因为药宿仙根本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比试。

更缺德的是,三位仙尊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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