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2/2）

手里的盆松了力，在地上磕出脆响。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疑惑着喊了一声，女孩儿如梦惊醒，匆忙捡起盆，心跳如雷跑进了房里，颤抖着手把门栓带上，后背死死抵住门，脑海里一片混浊。

许尤离得远，并不知道这些。

她只猜出这人是妹妹许秩，看见她落了盆又捡起，并没有听见动静，也并没有看清她脸上表情，只以为小孩儿记忆薄，或许认不得这副皮囊了。

几步上前，许尤跨过拦不住人的栅栏，擡手敲了敲门。

叩叩——

叩叩叩——

明明是平缓的力道，此时却像一把长满了毛刺的尖锤，咚咚咚地将人的脊背敲得发麻，似乎随时可能碎掉，女孩儿抵住门，眼角发红，沉默着不给任何反应。

“阿秩，外面是谁在敲门啊？”

里屋传来一道女人的问询，听起来很是虚弱。

阿秩清了清嗓，艰难吞咽了几下。想到外面的白眼狼儿进不来，她静了静心，看了一眼门闩后，神色勉强恢复如常，走进去，坐到旁边矮桌旁，垂头低声道：

“没什么，母亲。是那要债的又来了而已……”

“母亲别担心，他们自己会走的，咱们不理睬就是了。”

女人羞愧垂下了眼。

片刻后，她虚弱咳嗽了几声，擡眼看向自己的小女儿，犹豫着劝：

“阿秩，咱们手上还有一些钱，留些给你姐姐打过去，其余的……就先把那笔债还了吧，家里还有些没用上的离迷陨，改天你辛苦些，拿出去卖掉，刚好给你凑齐……”

“不行。”矮桌上，一堆细小碎石被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转，阿秩消散的注意力重新集中，闻言想也不想便拒绝，语气冷硬。

“阿秩……”女人看女儿又固执地拒绝，长叹一口气：“阿秩，你就听母亲一句劝吧。”

“……债务背久了，你的学名系统出了问题，就再也回不去学校了……母亲这情况，你是知道的，何必再废力气呢，只要你和你姐姐好好的，我也就——”

“不行！”

阿秩眼里再度泛起血丝，提高音量，毫无拖泥带水地拒绝了女人的提议。

“你的病已经等不得了！医生说了，今年动手术风险就已经很大了，明年要是还做不了手术，你就……”阿秩忽然有些哽咽起来，咬牙切齿：

“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攒到这些钱的，这是我给你攒的！我的钱！凭什么要用我的钱来支付这些外人的债务！？”

“那是她欠的！不是我们！”

女人无奈闭眼，纠正：“那是你亲姐姐。”

“不是！”阿秩厉声反驳。

“她不是我的姐姐，她是一个白眼儿狼！吸血鬼！她拿了家里所有积蓄去上那破学校，结果两年了，通讯越来越少，现在直接不联系了！也从来不肯回来看一眼我们。”

“我们每天都盼啊盼啊，明明给她发了那么多的消息，但她一句也没回。明明她都能赚钱了，还找了个漂亮有钱的oga，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连你那笔小小的一万多的手术费都不肯给……”

“母亲，你告诉我！她算什么姐姐！？”

屋门不隔音，屋内的争吵和沉默清清楚楚传进许尤的耳朵里，她擡起屈指敲门的手顿在空中。

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