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2/2)
婢女只能安慰:“他们说是送给三公子的、其实不还是看在国公面子上送来的?毕竟国公不在,大公子就是李家当家,大大小小的事自然要他来处理,奴婢瞧三公子和三大君对大公子一直和气有理,夫人不必多虑……”
“三弟我见的少,可赵熹哪里是屈居人下的人!若单我自己、我什么都忍得了,可眼看着他们要夺我丈夫和我儿子的家业!让我怎么忍!”
“可咱们能怎么办呢?先前说要给三公子纳妾,结果三公子去了前面打仗,这事只能撂下了;咱们还能怎么样呢?”
秀荷愁眉不展,是啊,该怎么办呢?
时间匆匆,转瞬便是春节,李府门庭若市、车马盈门、连门槛都被踩平,热闹极了!来者有各州使节、平州官员、乡绅巨贾,甚至还有些江湖人士,芝兰玉树济济一堂,也算胜景。承平在前线不得抽身,国公需得在京都处理朝政,家里便只有承盛和赵熹迎接诸人。赵熹身为双元除接待外客还要顾及女眷,他在内外院跑了两次便觉烦躁,交代下人记得给被关着的秦英送桌席面后,拉了怀章、燕无异和裘蕴明小聚,可惜兰英和朱鹤夫妻在任上当差没法回来,只得送了礼物聊表心意。
怀章为三人斟茶,裘蕴明偷偷瞄他两眼,感慨万分:“我还记得温儿满月时咱们在京中喝酒庆祝,当时还觉得要长居京都、回乡无望,谁知不过眨眼,朝廷剧变,如今淳儿周岁、温儿都能待客迎宾了,咱们……也有近一年没见了!”
怀章立在赵熹身后,并不答话,赵熹要他坐下,笑道:“不过一年而已,这么惆怅做什么!嫂夫人也有了身孕,等侄儿满月、我必定要去讨酒喝的!这么算也不过一年咱们又能相聚了!”
“哈哈,到时候一定要请你们夫君的、还要让你们给孩子做干爹呢!我爹也早就想见见你了,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裘蕴明收回目光,向燕无异眨眨眼,“说到这里,听说无异也有一桩喜事呢!”
一年未见,燕无异愈发冷峻,见了故友也没多少笑意,听裘蕴明此言更是重重一叹:“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此生都不会娶妻,更何况是吴丹阳那心机深沉的女子!而且胶州弑君叛国人所不齿,我已与你们为友、怎会去招惹她!可我父亲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想借此婚事联合胶州、与你们鼎立!我苦劝无果!唉,赵熹,此事是我对不住你!”
赵熹道:“无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咱们又何须说这话!燕伯父所虑我也明白,无非是不甘心臣服平州,如裘叔父、无异这样深明大义的人毕竟是少数。”
无异苦笑:“我怎敢同裘叔父相比,我不过是不在乎、也有些自知之明罢了。燕州虽说强悍,可一直少名将,又十年未动兵戈、将士们的枪也钝了;我父好享乐少治政,以前有胡蒙威胁对政务还上心些,后来胡蒙北溃、又与平州结盟,他自觉无忧无虑、只顾开心了!现在才想趁火打劫,异想天开!”
裘蕴明宽慰道:“州府是州府、咱们是咱们,就算有一天战场为敌、打完了下了马,照样是朋友!而且我瞧燕叔叔也未必真想动兵,不过是找个机会、谋点好处罢了!丹阳小姐是真美人,又是解语花,真要能与她成好事也是美事一桩,无异兄也别因为这些耽误了自己的终身。”
燕无异嫌恶道:“蛇蝎妇人,岂能留于枕边!不过蕴明也不必急着怜香惜玉,这门亲事要么不成,要么也是我父多个姬妾。”
裘蕴明早已料到,却还是想为吴丹阳说两句话:“丹阳小姐做事手段虽激烈、却也是为了胶州,算得上巾帼英雄了,若能得她真心她必会小心为你筹谋,到时世上少一狠心人、多对恩爱侣,岂不是两全其美!燕郡公毕竟年纪大了,又有正妻,丹阳小姐那性子嫁给郡公燕州又要鸡犬不宁了!”
燕无异颇为烦躁:“我虽没妻子却有孩子呢,我还怕我儿蹈小殿下覆辙呢!何况你说得轻巧,我可不愿做东郭先生!你真心疼她你娶了不就好了,省得她出来祸害别人!”
怀章半玩笑半认真道:“燕公子这话正中他下怀,他恨不能纳进世间千红呢!杜公筑屋大庇天下寒士,裘伯耕坛广安三千红颜,也算先天下之忧而忧了!”
赵熹连连抚掌,燕无异也笑了起来,裘蕴明叹道:“知我者,怀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