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职（2/2）

齐全琥自幼就在京城长大，家里又都是做官的，平日里心高气傲惯了，哪忍受过如今的场面，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他家作风不正。

“齐大人？你我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萍水相逢罢了，苏某为何会对你有意见？”

“莫不是齐大人背地里做了对不起苏某的龌鹾事，才恶人先告状不成？当今圣上钦点我苏清为状元，你莫非是对圣上不满，意图抗旨？”

苏清面带笑容，眼神却是阴冷，温和的声音却咄咄逼人，让齐全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哼，谁做了亏心事，心知肚明！我齐全琥为人光明磊落，不不屑与蝇营狗茍之辈为伍！”

“吴兄，好心劝你离这种鼠辈远些，不然哪一天被人从背后捅一刀就不好了！”

齐全琥嘴上不饶人，明知自己没有证据，也不在理，但是心口的郁气总算是疏解了，只觉当下痛快得很！

远远有几位大人往翰林院走来，苏清看见了，吴锦玉也看见了，唯有齐全琥还沉浸在挫了苏清锐气的快意之中毫不在意。

“齐兄，苏某自知家世不如你，此事就别再提了，若是没有我夫人，只怕我都到不了京城。”

“不像齐兄，出生便是天子骄子，着实是让人羡慕。”

一听这话，齐全琥更来劲了，果然是小地方来的人，方才还硬气得很，看来是反应过来了，看他怎么好好羞辱一番苏清。

“苏清，你给小爷我听好了，我齐全琥是你这种蝼蚁得罪不起的人，卑贱的乡下泥腿子，就算是穿上了官服又如何，骨子里还是卑贱！”

“若是你识相些，给小爷我跪下道歉，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了，不然的话，我定让我爹还有舅舅狠狠收拾你！”

齐全琥指着苏清的鼻子谩骂，毫不在意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管这有多恶劣的影响。

苏清低着头一言不发，似是隐忍实则嘴角上扬，欲让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好一个乡下泥腿子！好一个穿上官服又如何！齐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几个气冲冲走来的大人，全是翰林院的上司，这让齐全琥浑身一震，完了，全完了。

方才不管不顾的劲，一下子全被冲散了，怎么就没忍住被苏清激怒了，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走来的几个大人，这里面确有京城世家子弟，但更多是从各个省考上来的寒门学子，毕竟翰林院作为一个清水衙门，若是有关系些的都不会多呆。真靠着翰林院一路升上去的，那就是丞相，太子太傅了。

开口呵斥齐全琥的是林大人，先前苏清和林大人在庆山县见过，两人还算相熟。仲兴平也带着苏清和林大人一起吃过不少次饭。

“林大人，卑职本意不是如此…都是苏清故意激我…”

“苏清他害我姑姑，手段下贱卑劣，我出于血脉亲情才没忍住的…还请大人明察啊。”

这边齐全琥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挣扎让几位大人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是很明显他们都不愿意听齐全琥再说半句。

“陆大人，好好管教下属，下次我在看到如此不堪场面，也要好好管教你！”

林大人拂袖而去，一边的陆大人委屈，这事和他有何关系？齐全琥此人都还没正式入翰林院，两人甚至都还没说上话，林大人就把这罪怪他身上了。

虽然陆大人是京城人无疑，但他从未瞧不起各省的学子，却莫名承受了上司的怒火。

不过正因为这无妄之灾，陆大人看齐全琥的眼神愈发不善，心中已有无数收拾齐全琥的办法，别说是一个榜眼了，翰林院哪个不是一甲出身。

“哎，林大人，您慢些走，刚才您说的曲谱晚上就给您送到府上…”

陆大人狠狠瞪了齐全琥一眼，然后快步追赶上林大人。本不想把这曲谱给林大人鉴赏的，如今也是无奈之举。

齐全琥看了苏清一眼，脚步慌乱跟着进去了，思忖晚上该如何和父亲交代，才来了翰林院就把上司们都得罪了。

“苏大人真真好手段，齐兄怕是接下来的日子在翰林院不好过了。”

闹剧散去，吴锦玉拍了拍苏清的肩膀，心中却是一阵后怕。只因他完全错估了苏清的为人处事风格，这是一个只能为友的人。以后两人相处还是要更谨慎些才是。

“吴兄，苏某本就不是善类。”

苏清也没伪装，实在是在吴锦玉面前没有必要，而且苏清有意拉吴锦玉进入他的阵营，这也是个彼此熟悉的契机。

“人生在世，有多少身不由己，不过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

吴锦玉还蛮欣赏苏清的坦率，他平生最讨厌伪善之人，快意恩仇才是他的人生信条。就算是暂时做不到，也愿意去靠近，去践行。

“人的天性，总不会在自身找错处，而是首先责怪他人。”

苏清淡淡说了一句，就没再说其他了，两人一起走进了翰林院，官场路也算是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