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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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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就这样?”范长安以为他会诧异,没想到贡级云只是觉得不过尔尔。

他听笑话般嗤笑道:“他想多了,我当时是有点怀疑,但也不至于把这么离谱的猜想当为正确答案。”

范长安略一沉默,正色道:“但假以时日,他在你这里一定会没有秘密,你承认吗?”

贡级云无话可说,默认了。

可整件事情又归结为他心思太敏感,这又使他难以接受。

他忍不住反问道:“……坦诚点不好吗?怎么想便怎么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没有一些阴暗面?难道因为这个,我就要暗杀他?让他去死?”

范长安点了一支烟,沉默了许久许久。仿佛对着天际线,看到了不曾回想的过去。这过去的碎片和烟灰交杂在一起,成为芸芸众生的模样。

他开口了:“我记得他见我时说,他很喜欢喝奶茶。起初以为这个东西很贵,他从来不敢肖想,直到攒够了一个月的工资,他才惴惴不安点了一杯不加珍珠的普通奶茶——他说那是他喝过最美味的东西。”

贡级云一愣,知道这个“他”就是昆役,也想起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

范长安寞寞道:“贡级云,有可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迈出那一步就像这一杯天价奶茶,最先面对的不是标价十块的价格表,而是想象中被拉开的拮据的钱包,想象中被群攻嘲笑的人群,想象中刻在耻辱柱上的自己局促的面孔。”

“你是那么幸运,你早早意识到,对自己坦诚,才是疏解一切痛苦的秘诀。可更多的人他们没有你这样的幸运。那杯想象中的‘天价奶茶’就是会在彼岸无限放大人格的羞耻,成为一辈子无法跨越的鸿沟。”

贡级云久久楞在原地,他从没想过,原来在自己的规则外,还有这样的人群,有着截然不同的痛苦,却和自己一样,饱受着生活的戏弄。

范长安自嘲笑了笑,抖了抖烟:“就连辛兆池也不例外,玄司尘明明那么喜欢他,他却还会一遍一遍确认‘奶茶’的价格,是他害怕自己负担不起吗?不,是他太喜欢了。”

“他愿意为奶茶付出所有积蓄,可不相信奶茶只需要他支付区区十块钱。”

贡级云静静地听着,罕见地没有否认插嘴。

“我很不近人情吗?”他忽然道。

范长安掐了烟,打了一下他的肩:“陛下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他让我转告你,别悲春伤秋像个林黛玉一样,人与人和而不同,‘和’固然重要,可真正让我走到一起的,却是彼此之间的‘不同’,相信当年昆役那么敬仰你,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你从来都是我们最厉害的部长。”

*

玄司尘听了来龙去脉,却并没有多云转晴。当年昆役诡异地坚持让他印象深刻——勤王,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拽地上天入地,褒奖一句忠臣当赏,继续沉浸在八方来朝四土称臣的角色里。

可来到新世界后,剥离掉所有身份,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玄司尘,他开始意识到,高贵的身份只给了他虚假的面具,然后什么意义都没留给他。

他渐渐放下自己,接纳别人,身边或路过或停留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记住了玄司尘,而不是光潋帝君;再然后有了辛兆池,在他的回应下一步步靠近他,用最亲密地姿势拥抱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真实与恍然。

他才意识到——以前的玄光潋,才真正是一无所有。

而他正在破茧重生。

但昆役的出现,将他重新拉入帝君的幻梦里,拉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里,拉入为天下君,子天下民的角色里。

玄司尘竟然无可比拟地排斥。

他开始怀疑以前深信不疑的信条——他的臣子真的会为他付出一切吗?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真的会有人,只因为他是君主,就可以为他献祭一切吗?

“怎么不太开心?”一双手臂从身后揽了过来,沉甸甸的头搁在他的肩头,格外让人安心。

“很明显?”玄司尘看向肩头。

辛兆池蹙着眉,有些担忧:“司尘……”

那意思不言而喻地明显。

玄司尘没有瞒着他,他想到昆役是不是真的忠君,也许和辛兆池会是一个很好的对照。

他将许律的话转述:“有人说我是太阳,他祝我所向披靡。”

辛兆池不觉有他:“这不好吗?你不是就应该是这样吗?”

玄司尘看了他良久,忽然腻在他身上,无比缱绻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招得辛兆池躁动地闷哼一声,他又捋着碎发,正色道:“辛随,你和朕这样,还觉得朕是太阳吗?”

辛兆池一愣。

“他的祝福虽好,但朕不接受。”

辛兆池恍然,猛地意识到,玄司尘之于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仰望关系,玄司尘已经纡尊降贵站在他身旁,和他彼此平时着。

辛兆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

他没想过和玄司尘在一起,却是要玄司尘委曲求全,降低身价来迁就他。

他忽然无比的自责:“……对不起,是因为我吗?”

玄司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轻声道:“不是,别紧张,是因为朕做腻了太阳。青天白日一轮明日,无人与之争辉,固然令人艳羡,但又何其孤独——”

他不自觉倚地更深了些,希望永远都有这样一个人给他抱着。虽然抱着既硌手又费劲,但比起让他回到视线中心,这样甜得发腻的生活,竟才是他最眷恋的。

辛兆池心疼得要窒息。他没想到过去的荣光,对玄司尘竟是一种残忍。

他蹭着他的发顶,为自己曾经的浅薄而惭愧。

“司尘,那别做太阳了,做我的月亮吧,你是月亮,我就是你的星星,你出现的地方,一定有我。”他喃喃道。

“你会有无限种可能。”

而不是仅仅是耀眼的,显贵的,不染世俗的。

玄司尘心中一动:“嘴甜。”

却颇为受用,奖励了一个绵长的湿吻。

辛兆池很喜欢玄司尘主动来亲他,特别是带有掌控欲地亲吻,他被需要的满足到达顶峰,他通常会神志不清找不到北,然后得寸进尺的索要。

而玄司尘标记所有物般,会对他的占有,全盘默许。

到最后,谁也分不清,最开始是谁对谁的掠夺。

吻毕,他忽然乞求道:“陛下,求求你告诉我,你对我,是那种特别的感情吗?”

离得越近,辛兆池越想起距离他理想归属的最后一道天堑——玄司尘还没有亲口表述过,他对两人关系的看法。

他只觉得,这是玄司尘再也无法抵赖的凭证,是真正属于他的凭证。

玄司尘也有些情动,混乱地看着他:“很重要吗,朕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辛兆池动了动嘴唇,却被他伸出食指打断。

玄司尘魅笑道:“嘘,说出来,就不动人了。”

辛兆池被唬得眼花缭乱,“嗯”了一声,乖乖亲了亲他的手指。

再次默许一次亲吻。又是万感柔情。

交缠间,忽然淡瞳一闪,在投入地索要中抽身睁开,若辛兆池有意识注意,恐怕会发现那水波荡漾的眼底此刻再无半分魅惑,清明得有些出尘。

这不是一个深陷欲海的人该有的眼神。

玄司尘呆滞了半晌,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思考,只是因为什么心事而无限迷茫。

辛兆池最终打破了他的思绪翻飞,轻喘道:“还有一件事,你上次说的,让我帮你的……”

玄司尘一窘,猛然六神入主,慌道:“不,不用礼尚往来了吧!朕给你那样还不够吗?!”

辛兆池却很坚持:“你试试,真的很舒服。”

玄司尘被逼连连后退,心虚道:“舒服什么?朕又不是没做过!没意思透顶了!”

辛兆池坚定道:“不一样的,陛下,让我帮你。”

玄司尘见势不妙,转身要逃,却被人一胳膊囚在墙角,毫不留情拆穿道:“陛下,你明明有反应。”

玄司尘大怒,把他的脸扳正:“乱看什么!”

辛兆池鬼祟祟瞄他,很明显是在偷着乐开花:“以前和我,也有反应吧?”

“……”玄司尘面如死灰。看起来很想杀人。

辛兆池兴奋地暗戳戳翘尾巴:“陛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被您……”

“好了,不用再强调了!”玄司尘脸蓦地一红。

这账只会越算越糊涂!

辛兆池心头一痒,玄司尘答应过的总不会再反悔,故作矜持了一会,揽过玄司尘,试探地要解他的衣服。

“那我……我开始了……”

这个前摇过于漫长了,玄司尘忍无可忍,中途崩盘,擡手按住那只狗爪,不自然道:“等等,你知道朕被逼过婚吧?”

辛兆池不知道他提这个做什么,但预感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坦白,便收了手洗耳恭听。

“知道,和单家。”

玄司尘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朕为什么一直身边无人吗?”

辛兆池一愣,预想到了无数答案,訇然醋意大发,什么受人逼迫心里阴影,什么倾心一人爱而不得,离谱的答案一个个冒出来。他发现,凡是触及玄司尘他就是没发理智对待,把自己拧成麻花,又酸又变扭。

“陛下乐意,因为我没出现,其他人都没这个资格。”他呲牙道。

这要什么原因,这样才好呢!哪有人配得上玄司尘,他才是最得玄司尘心的人!

“……”玄司尘一噎。

他和这小子走坦白局,这小子跟他搞争宠宫斗戏。

他训道:“娇纵。”

辛兆池以此为荣。

玄司尘叹了口气:“你其实也知道,就算朕真的没遇到喜欢的人,最后都会结婚,因为这是皇室的诅咒,是百官的诅咒,他们希望我后继有人,希望朝纲稳固,希望有未来的新君,早早在我膝下耳濡目染。他们逼我娶亲,不会只有一次。”

辛兆池厌恶地撇撇嘴角。

“但有人不希望。他们希望我早死,希望我绝后,希望势力割据朝纲动荡,他们就是玄家。”

辛兆池一愣。

玄司尘蹙了蹙眉,回忆对他来说,似乎像是承受刺激性药品的腐蚀。

“朕身边的侍女换的很快,朕先前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她们都被玄家绞杀了,他们害怕我碰了她们,然后留下……可朕根本没碰过任何人,他们只因为自己龌龊的猜忌,就……”起先还能平静地叙述,越到后来越是艰难。

辛兆池听不下去,他狠狠抱住玄司尘,温声安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陛下,我知道你不是任性,你不是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单家灭门……你不是真的冷血无常,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陛下。”

原来玄司尘不喜欢是一个原因,而不敢也不能才是真正的根源。

他也许在最需要陪伴的年纪意识到,他与人的靠近会给别人带来祸端。不仅仅是侍女,还有朋友,臣子,爱人。而他无力地发现,他并不能保护所有人。

而那一批一批被无辜绞杀的侍女,就是一个血淋淋的威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背负着这些的死亡,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按理说,玄司尘是一个帝王,他可以纵情声色将身边的人利用过丢弃,玄家甚至是他很好的清理器,可他终究没有。

就像他明明可以接受自己的仰望,却还要他平视自己,要所有人平视着自己。

这不是来到新世界后才改变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辛兆池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听过的传闻:玄光潋嗜杀成性不近人情,最不喜被人触碰,若是近他一尺,定要雷霆大怒诛人九族,久而久之无人问津,常常久疾不愈,面色苍土才有人请医。面诊,医不敢面圣,诊不敢搭腕,误诊也是常有的事。

辛兆池心要冻住了,以前他是怎么笑这昏君自食恶果,现在就有多大的恨想揍死那不知好歹的反贼。

一时后怕,忙用手背去试玄司尘的额头,怕那“久疾不愈”的谶言再次应验。

还好现在玄司尘生龙活虎,看不出病相,虽然不知道辛兆池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对方的手热热的,捂在额头竟也舒服。

渐渐僵硬的身体,在轻抚下也放松下来。

辛兆池总说为什么两人不能早相见,说来说去,现在玄司尘也觉得遗憾。心里乱七八糟地想,若是当初就知道搞男人,还真是少走七年弯路。

他被自己想法逗笑,轻抚过辛兆池的脸庞,忍不住心中一痒,想到另一种可能来,不禁引以为憾。

“你要是在,肯定留不下话柄,”他越说越阴鸷,“朕宠幸你,好好养着你,直到有一天,你替朕杀了那帮狗贼,朕风风光光封你做皇后。”

一国之君有点什么艳闻,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累死累活干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一个美人都没享受到吧?当年若能养这么一个“面首”,可真是艳福不浅。

辛兆池有些喜形于色,玄司尘都后悔没早点见他,看来自己果然在对方心里举重若轻!

他故作矜持,轻咳一声,也端着腔调:“咳,哪有母仪天下的人长我这个样子,给陛下杀贼可以,可我害怕杀完了,陛下无所顾忌地三宫六院,我真是没处哭了。”

玄司尘哭笑不得:“什么啊……”

辛兆池仔仔细细看着他,他又何尝不想帮玄司尘手刃了那些欺辱他的人。不过若是就此玄司尘摆脱了过往的噩梦,他倒也不会继续旧事重提。

一切都以玄司尘的意愿为重。

他眉眼闪动,撩拨了一下对方的头发,柔情似水:“你说的,”

“嗯?”

“宠幸我。”

玄司尘忽然心中一紧,隐约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辛兆池倚在墙上,却早已堵住了他的所有退路:“这种事,本来就是臣子该为陛下分忧的,现在有了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苦着陛下了。”

玄司尘最后挣扎:“朕都习惯了,苦不苦的,朕不在乎……”

辛兆池仿佛笑了一下:“这次,我真的要开始了。”

……

*

一个晚上倏忽而过。玄司尘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大脑钝化,看破红尘,觉得凡尘欲望纷争不过尔尔,人还是要超脱低级趣味,走向生命大共和——

辛兆池问他:“昨晚真的弄过分了?”

玄司尘有些头晕,转过脸去,又开始神游。

生命的大共和,首先是灵魂的超脱,俗事俗物是一大困扰外,更重要的是躯壳的束缚——

辛兆池又蹲到另一边,问:“我没想到你哭着让我停手,是真的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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