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2）
可现在，玄司尘竟然听到她说要给自己自由，给自己年少时最渴望的礼物，弥补他曾缺失的一切。只要留下来，就能得到他理想的母亲。
玄司尘笑了，真好啊，可他却是一个很难再沉浸于美梦的人了。
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牵挂着他的心。
“娘，司尘走了，您保重。”他温笑告别。
*
“你又要打我吗？”辛兆池怒视着比他矮一个头的男人。
“把我扔到垃圾堆里，让我自生自灭，还是教我□□劫？你这40多年混出个人样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告诉我应该做什么！”
男人发现他已经失去狮王资格时，他只剩不足的底气，色厉内荏企图用仅存的余威镇压：“你怎么给老子说话呢？老子是你爹！我让你离玄家那小子远点有问题吗？！”
辛兆池对他没有一点耐心，他们父子平日的交流，就是彼此相逼：“你谁都不能碰！尤其是他！他不准有一点问题！不然，你不但拿不到钱，我还要拉你一起死！”
男人啐道：“不怪他儿子在网上那么骂你，你就是个屁事一大堆，矫情得要死的孬种！”
“我就是！”
他清醒的时机不早不晚，但深刻在内心的不能伤害玄司尘准则，已经足以让他做出选择。
男人被年轻的狮王逼退了一步，但仅仅是气焰弱了些：“我不改主意，那玄家那娘们必须滚下台……”
辛兆池狠戾道：“你再说一遍！”
男人推搡道：“你是不是有病？我这么做为了谁？”
“为了你自己！”
“辛大，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你儿子不是个东西，最好不要来招惹他，有些东西，我是相信一脉相承的，比如你落得我这般地步，你又是什么疯劲。”
谁料，男人因此沉默了许久，茫然摇了摇头：“你不像我，辛兆池，你像你妈。”
“你不配提她！”
“你想见她吗？”
辛兆池一愣，恍然发觉男人有种不同往日的落寞，忽然手心一紧，一张卡被塞进了手心。是一张储蓄卡，里面有多少钱他不知道。
下意识觉得，恐怕比自己给混账爹的，还要多。
“拿着滚，老子看见就烦。”
男人躁郁点了一只烟，老态毕露，已经没法和自己儿子玩互搏的游戏：“因为我要搞她儿子，有人塞给我打点费，但我没打算动他，这一半给你，另一半，我找了个工作。”
“……”辛兆池瞠目结舌，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的父亲什么时候会自己找工作，他若真有生计可谋，他母亲也不会离开他。
男人被他见了鬼的眼神刺痛：“赚点钱，老子想买个彩印机！看什么看？这点小钱，以后老子每个月都能给你！”
“你别学我，大学出来，好好找份工作，找个漂亮媳妇，再学点东西，你学点男娃娃的那什么吉他，你看，你爸能做正经事，你爸也能带好你。”
“以后你的成绩单我要看，考得好了你爸请你吃大餐。要是好得不得了，爸领你去找你妈。”
“……”
男人说了很多，辛兆池一句都听不进去，他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回想起刀剑加身的辱骂：“你娘不要你这个拖油瓶！”“婊子生的！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都是因为你，那个娘们才不回来养活我！你这臭虫，拖老子后腿的东西！”
他愣愣着后退，像是不认识面前的人，像是看到噩梦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他无法接受，他被刺红了眼：“你有病，我不信。”
说罢，转头闯入雨中。
*
这么晚归校，幸好学校的门禁没有阻拦，辛兆池浑身湿透回到宿舍，门缝漆黑，没有人回来过。也是，彼此针锋相对，共处一室才是不可能的。
他刷卡入室，楼道橘黄色的灯光照进，映出一个被惊到的人影，他正将一件沾了雨水的毛衫退下，头还闷在里面，人却僵住不动了。
辛兆池瞳孔大动，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最终他轻轻进屋，和上门，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
紧紧贴着墙，保持着最远距离，他怕玄司尘见他倒胃口，心想要不干脆自己去教室对付一晚。
黑暗中，那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落下，像是终于退下了衣服，然后再没有动静。
他记得玄司尘告诉他，天生淡瞳让他的夜视能力极差，也许他现在偷偷看过去，对方并不会发现。
犹豫片刻，他小心投去一束目光，虽是阴雨天，但外界的校园光仍能隐隐若若透进来。便间那桌边倚着一个发呆的美人，竟没有他预想中的攻击性，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忽然，玄司尘精准地擡起头，对上了他的视线：“辛兆池？”
辛兆池吓了一跳，他几乎以为玄司尘是在捉弄他，根本没有什么夜盲症，但紧接着，他很快发现，玄司尘的瞳孔并没有对焦。
他确实看不见，他只是感受到了辛兆池的存在。
辛兆池没有答话。这下他更加大胆地看着对方。
“辛随。”玄司尘叫了他的大名。
他呼吸一滞还是没有答。
玄司尘微微蹙起眉，他很想问问，对方为什么也离开了乌托邦，回到这个冰冷的宿舍，可对方的沉默好像在宣告：他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玄司尘忽然感到无比的孤独，比母亲离开他时还要更甚。
他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好两人的感情，但在遇到问题之后，却迷茫地只想回到辛兆池身边。
他或许，才是那个小偷。
“辛随，过来，把朕弄疼一点。”他几乎是求，不管什么方式也好，辛兆池——他最亲近的挚友，请让他感受到真实与被拥有，他快被虚幻的梦境逼疯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突然被有力的臂弯强掳去，调转方向，将他推到了对面的桌子上，曾经辛兆池会挑灯把玩的机械元件，被扫在地上，散落得一塌糊涂。
玄司尘被吓了一跳，他慌张向桌子里面移去，却被如狼似虎地压了上去。
很快有手掌摸向了更过分的地方。
玄司尘没有阻止，他只是微眯起双眼，在辩寻自己熟悉之人的影子，但莫说是影子，就是近在咫尺的轮廓也是难见真容。
明明喘息就在耳边，明明身上的手掌也是记忆中的样子，但或许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辛兆池，蛮横的占有让他心颤顾忌。
他摸索着去碰辛兆池的脸颊，却摸了个空，只能在自己身上找，最终他在腿侧找到了他，他捧住对方，从眉毛开始描摹。
真好，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尽管对方因为急躁，频频有些失控，但终究没有脱开他的手心，乖顺地蹭了蹭，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玄司尘僵了一下，放开了他，继续任他胡作非为。
辛兆池不负所托，真的将他的腰掐得过分。
当玄司尘想要喝止的时候，他又收了手，一些细微的颤动从领口传出。
玄司尘很快明白过来，辛随在脱他的衣服。
辛兆池的手是抖着的，玄司尘若有一丝的抗拒，他都会停手，可身下的人只是窘迫做难，自以为不被看见，撑在桌上轻轻瑟缩，漂亮的脸上竟然是慌张。
甚至还有一丝好奇，好奇对方还会过分到什么地步。
他有些心疼地想：陛下，不是什么都能好奇的。
很快一排纽扣被他解开，他从衣服
这时玄司尘才惊觉，对方早就敞开了衣领等着自己。
肌肤相亲，玄司尘才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害臊。
而辛兆池也发现了，除了亲吻，玄司尘可以接受一切，他甚至可以在今晚与他相合，可辛兆池不会得到一个亲吻。
他只是用来唤醒知觉的工具。
他有些悲哀得将脑袋埋在对方肩膀上。
“辛随，你有闻到什么吗？”玄司尘忽然道。
“松香的味道。”辛兆池如实回答。
玄司尘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送给我的香水味。”
“……”
两人颇有默契地擡头，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清明，当然玄司尘全靠脑补。
忽然终端一闪，宿舍中终于有了一束光。
一封告知书，闪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