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宋覃之不想回答,低头想退回公司,没想到这群烦人的鸟精还没有散。
但这群嗅到头部流量的记者并不打算放过他,他们再也等不到压榨落单艺人的机会,没有什么比今晚的娱乐晚报更有爆点。
他们记者生涯能不能再上一层楼,就看今日,有人一马当先抢在宋覃之前,用背抵住侧门。
无赖般封锁宋覃之的任何退路。若是宋覃之发怒动手,更会是他成为头部记者的优秀履历。
宋覃之忍耐像是濒临绝点:“让一让,我经纪人找我。”
记者们充耳不闻,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的问题抛来,像是宋覃之不答个什么来,他们绝不罢休。
宋覃之没吃晚饭,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有些头晕眼花,这些人训练有素打着黑伞,围成完整的圆。
圆心的宋覃之淋着雨,没有人给他递把伞,也没有人想到他常在某博分享住院记录,身体并不怎么好。
他就这么淋着雨,无处可去,摄像机对着他和对着一条狗没什么两样。
他自嘲地轻嗤,哆哆嗦嗦从衣兜里找了盒烟,光明正大地点上。
记者们一愣,没想到他还敢在摄像机前抽烟,忙举起摄像机,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可雨中的宋覃之并不在意,他反倒释然地大笑,像个疯子。
对,就这样,去他妈的清纯,爷就是坏到骨子里的贱种!
忽然那扇偏僻的侧门被重新打开,抵在门前的男人被推一个趔趄。
一个面容极其俊美的男人露出半个身,对被撞的记者他没有一声抱歉,只是轻轻扫过混乱的场面,轻声对宋覃之道:“宋老师,和朋友聊太久了,组会要开始了。”
在场所有人仿佛被按了定格键,死死盯着这个陌生又出挑的男人,想按下快门,却因为角度拍不到全脸。
与宋覃之不同,这次没有人不知好歹,尽管再蠢蠢欲动,面对其一眼俯瞰全场的身高,也要忌惮三分这个人会不会真拿自己怎么样。
人之本性,欺软怕硬。
宋覃之呆了一瞬,像是没想到有人会为他打开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雨滴打在烟头,发出滋的细响,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脚踩灭烟,钻入大厦。
门外的记者见此,只好含恨作鸟兽散。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熄灯的大厅。
很快,随着玄司尘来到另一个出口,这里路段做了封闭,不会有人混进来。
玄司尘静默撑伞,门口停了一辆车,意思不能再明显。
但宋覃之却没有动,还有未竞图谋。
“司尘哥……”他扯出一个笑,像是坏了零件的bjd娃娃,欲如影随形,缠上寄宿人,鬼魅般成为对方甩不脱的梦魇。
偏执阴晦童颜,不像是要感谢,更是想将人拆分入肚。
玄司尘单手插兜,对恶果格外敏感。
差点忘了,他可是传闻中的加害者。
“怎么,要留下清算吗?”他轻嘲,终于发现朕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了?满庭上下,都以朕为真凶,受害者又岂会放过他?
他站得正了一些,轻轻活动没有执伞的小臂。他深知一场悲剧进行时,真相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人们总需要一个真凶或假犯为结果买单。
他玄光潋天生命背,他不入地狱谁入?
宋覃之扑了过来。
就在玄司尘以为他要和自己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撑伞的手却被捧住。
玄司尘眉头微不可查一蹙。
宋覃之将他的手放在鼻尖下,与其说他要拿他是问,不如说,他在做一场虔诚的礼拜。
当茶色伪装褪个干净,癫狂本色显现,宋覃之痴迷的眼神划过玄司尘的每一寸皮肤。
他恶作剧得逞般娇笑。
“ci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司尘哥没有害我,我和哥你清算什么?”
不是兴师问罪。
玄司尘有那么一瞬的诧异,很快就让自己完全融入角色扮演。
“那就好,我散尽家财,没什么能赔给你的。”他松了口气,坦诚而温顺。
宋覃之很满意他的接纳,他忽略玄司尘的装傻充愣,将控场节奏牢牢把握在自己预设。
亲昵地蹭了蹭玄司尘的手背。
“有没有人说过,哥你的眼睛很漂亮。”
玄司尘恰到好处的不解。
宋覃之像是想天真地笑,可瘾君子一般发散的瞳孔,让这个笑格外诡异。
“明明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野心,还这样心甘情愿的堕落,真是……好让人心疼。”
他伸手触碰,却在半空停住,虚空试探着,不愿破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最后他放弃轻拭,兴起分享起心得:“哥,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来吗?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像是邀功的孩子。
“只有我能懂你。”
野心家是彼此的养分,名利是他们最坚固不摧的绑定锁。他们注定彼此吸引,彼此疯魔。
他仿佛有十足的把握,在玄司尘耳边蛊惑:“所以哥,来找我吧,离开辛兆池,我拥有的全都可以给你。”
他盯着那淡瞳,像是受其中风暴蛊惑,鬼使神差踮脚,向那薄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