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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命不该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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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点,沈昭昭,再快一点……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灵巧过,在凹凸不平地原始山林中大步跨越着,像矫健的小鹿。

是不是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就可以躲过命运定下的死刑?可笑可笑,一匹发疯的马,一场泥石流,弄死她一个小小炮灰,竟也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近了近了,只要她能跳上那个山壁便有路去高处……

还有十步便能逃出生天!沈筠知不敢有一丝松懈,她知道自己要对抗的是什么——还有两臂的距离,她只要踩上那个斜坡抓住上方的藤蔓,只要能到高处,泥石流、洪水都有机会避开!

一棵巨树重重地砸在她面前,带着泥水浇了她个兜头,沈筠知下意识地举起双臂护着头后退。

她喘了两口气,咬牙扑身上前想要翻过,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右腿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知何时落下的石块砸在了她的膝盖上,一时间右腿仿佛失去了知觉。

沈筠知只好强忍着疼,用左脚蹬着枝干,双手扣挖着继续向前挪动,只是任凭她怎么用力,动作都渐渐变得迟缓了起来。

这块碎石、这棵巨树,或者说这场泥石流,都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祭品。

是不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命便是命——被卷入泥流的那一刻,沈筠知这样想着,竟无端地松了口气。

随着泥石流不断翻涌下山,她偶尔会撞到卷在其中的树和碎石,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短短几瞬被拉得如寒冬般漫长,直到她被重重拍在一块卡在山壁间的巨石上时,断骨般地疼痛让她的神智回了笼。

生机只有一线,生机还有一线。

下一秒,浪一般打来的泥流将她按在了地上,顾不上后背撕裂般的痛楚,沈筠知伸出双手想要划出够她喘息的空间。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求生的本能让她如此不知疲倦,沈筠知一次又一次得拨开侵肆着口鼻的泥浆,在几丝空隙里小口喘息着,偶尔有泥水迸进她的口鼻,舌尖还能感受到些许苦涩。

可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儿如何争得过天地的力量。

任凭她如何挣扎,泥流最终渐渐淹没了她的全身,只剩下举着的手还露在外头,隐约能感受到有雨滴落在指尖上。胸腔上仿佛压了千斤土,呼吸被一丝一缕地夺走,沈筠知挣扎的力气慢慢弱了下去。

那老道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原来是在告诉她,该认命了。

沈筠知很想像从前一样,扯出一抹笑,但此刻她已经完全被泥水包裹住,连最简单的笑一笑都做不到。

这一瞬她想到很多人,爸爸妈妈,姐姐、誓英,生死未卜的母亲、宅子里的伙伴们、弟弟,待她似师似友的琼姨。

还有那位,也算是凑成过鸳鸯的纪献川。

那人……生得一副好颜色,成日冷心冷面的模样,却又有那么几次不经意地,让她生出些许旖念。

不知他在北地如何了,答应陪他母亲的话,是要食言了。

罢了,罢了。

就当穿书一遭是个世外奇遇,她不甘过顽抗过,天命如此,便到这儿吧。

滔天的大雨如约而至,天地间仿佛再无安身之处,它咆哮着嘶吼着想要摧毁一切,黑暗滋生,犹如沈筠知此刻的心境。

冰凉的指尖贴上了零星的温热,因为窒息产生的眩晕让她只觉得是回光返照,下一刻,已经麻木的上肢却蓦地一疼。

沈筠知觉得自己的身躯变得轻盈起来,还在恍惚是否是灵魂离开了肉体,慢慢从深陷着的泥浆中挣脱出来,铺天盖地的雨点打在身上,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

将她拉出地狱的那只手顺着她挣扎的动势,揽上了她的腰。

“沈小姐,还请勿怪。”

清亮的嗓音混杂着暴雨倾泻的“哗啦”声,贴着她的耳畔钻进她的心里。

沈筠知神志慢慢回笼,颤抖着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眼前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是谁,因为用力带起的喘气扑在她的侧脸上,还有腰间支撑着她的有力臂膀都在提醒着沈筠知,她获救了。

那人将她一点点从泥流中拖出来,直到两人呈一个直立的姿势,借着微弱的光线沈筠知才彻底看清,是何人于绝境中降临如神祗。

雨幕中的云麾将军纪献川,尘土满面形容狼狈,他一手握着插入崖壁的剑柄,双脚蹬着石块借力,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沈筠知,两人身下便是还在奔涌不歇的泥流。

漫天的大雨倒让遮住月光的乌云散去了几分,及不可见的月光照映着密不可分的两人。沈筠知却在这一秒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比上回在雪夜告别时更消瘦凌厉了些,只有目光与记忆中清浅的模样一般无二。

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沈筠知便被他按进了怀中:“抱紧我,我们要尽快攀到高处,我腾不出手顾你。”

沈筠知听了这话,立刻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纪献川又使了个巧劲让她的双腿能够环住他的腰。晃动间全身的伤痛让她止不住咳了起来,先前呛进喉咙的泥水喷在了纪献川身上。

他见状竟也没有嫌恶,反倒是抱着她的那只手轻拍着背,安抚着怀中的人。

见她准备好了,纪献川找了几个着力点,登跃而上,几息之间便带着她到了山腰出的一个平地。

因方才被卷入泥石流时到处磕碰,各处都有了些瘀伤。攀登时脊背偶尔擦到山壁,让她埋在纪献川颈间时忍不住逸出几声闷哼。这会儿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上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纪献川观察着四周的情形,随手用剑挥开了挡路的石头:“雨势太大,得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沈小姐可还走得动路?”

沈筠知连说话的力气都攒不出来,只能稍稍摇头。

纪献川见状,立即蹲下身,将后背露给了她。

一回生二回熟,这会儿什么男女大防早就成了狗屁,沈筠知自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很快便顺势贴上了他的背。又见她没力气爬上来,纪献川轻声说了句“得罪了”,便抓住她的腿向上掂了掂。

如此恶劣的环境,他倒是走得又快又稳,沈筠知缓过气儿来,只觉得疲倦的睡意涌上心头。她强打起精神,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开口问道:“纪献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女的嗓音哑得不像话,若有似无的,仿佛羽毛一般扫过他的耳尖,比起冰凉的雨丝甚至算得上是温暖。

“你命不该绝。”

少年开口时带起胸腔的震动,透过他的脊背传递给沈筠知。

垂危之时妄图勾起的笑在此时出现在了她的嘴角,沈筠知搂着救命恩人脖颈的双臂更紧了些。

真好,她沈昭昭,命不该绝。

正文讲完了高潮戏,我又来作话逼逼了(挠头)。

一开始我想为昭昭上一世为什么会在三月十五死在神祀坡找一个合理的原因,但是斟酌后又觉得不必。这个人物她映射的,本就是那些小说中被各种意外杀死的炮灰配角,就好像打单机游戏时不论你操作技巧如何高超,都躲不开剧情杀,天道(也就是每本书的作者)要你死的时候你就必须死。这种“命定”的死亡非常荒诞,非常不公,所以绝处逢生时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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