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2/2）

尹青岚挑眉，不明所以。

炸弹？

她朝一边的殷如皎看过去：“什么炸弹？”

接下来，尹青岚在面色复杂的谢丰的注视下，听着殷如皎大概说了说这十年里三界以及段玦的情况。

第一件事，就是段玦在尹青岚出事当天就彻底吞噬了太阴，彻彻底底融合了鬼道。

他这种就不像昔日李怀信还要向天道寻求承认。他这是跨过这一步理所当然地成了鬼道主宰，某种程度上与天道同级别，自那以后天上地下再无敌手。

第二件事就是法则被打散果位出逃了。

那一天简直就是三界盛况，劫云萦绕整整三个月不散。刚吞噬完太阴的段玦和三清酆都大帝等联手把那为非作歹的天道规则意识驱逐到了三十三重天。

原本三清的打算只是想把法则通过归墟缺口驱逐出这方世界，没想到段玦那完全不顾自己的刚刚合并鬼道，硬生生把法则果位给打散了。

当然，只是打散了不是灭了。法则从本源上说就是天道一缕有自己思想的分身，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碧游宫。谢丰端来水果和茶水，在旁边点上香线。烟雾袅袅，尹青岚就着香线，头回以魂魄之身喝茶。

“没杀掉。”尹青岚心里有了思量：“没杀掉就是说不准有一天法则会再聚。”

这玩意要是不把它从根源上斩断一了百了，那就和五方观后山上的野草一样，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

“没错，所以现在三十三重天到处戒严。还有第三件事。”殷如皎面色严肃了一些：“段玦在八年前把鬼道从黄泉移走了。”

尹青岚一愣：“移哪去了？”

“归墟。”殷如皎：“你脱胎成人和法则有关。如果不是当年段玦够莽，你关闭鬼道的那一刻冲上去破了局，当时混沌青莲就重开了，三界连带三十三重天都会变为一片混沌。”

“原来如此。”尹青岚恍然，先前心中积蓄的迷惑骤然解开：“怪不得它先前催段玦去点不周山炉，后来又要我去点炉子的灵火。”

这是又打着借不周山炉来炼化混沌青莲的注意。

“亏你从来不相信它，没真去点那把灵火。”殷如皎也觉得惊险，三界众生的性命就这样险险擦过死亡线：“不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尹青岚眉头皱着：“他为什么要移鬼道？”

“因为你三清祖师爷说了，混沌青莲本来就应该毁于混沌无论是法则还是灵宝天尊，保留青莲的动作都是趁着天道不注意偷摸着来的。”

可尹青岚如果要向继续以尹青岚的身份活下去，那就必须要重聚魂魄，得到天道的承认。

“他把鬼道移到归墟，填了归墟灵气外泄的缺口，自己坐镇让天地灵气与鬼道阴气调和。”殷如皎：“算是在当时情况下替代不周山炉。”

借此段玦赚了不少功德。

现在三界的情况都稳定了下来，灵气呈指数倍增长。听王灵官说，天上那些本来陷入沉睡的神仙都醒来不少。

这十年以来，所有人都守在尹青岚身边，唯独段玦只是每隔一旬回来一次。他在上面镇守归墟，那天道功德就跟河流一样源源不断涌入这座碧游宫道场。

原本灵宝天尊养大的莲子不过指甲大小，到现在足足有拳头大，流光异彩，力量充足。

如果听到这里，段玦在尹青岚离开的这十年间的表现似乎是非常不错。

但尹青岚知道事情肯定不止如此。

“他也就是靠着每个月来看你几次吊着命。”殷如皎说到这里也有些感慨：“融合鬼道还是有后遗症的，他几乎没说过话，我们也见不着他的面，他每次回来整个人就是一团阴气，没个人样。”

每次过来死寂凄寒的阴气就要铺天盖地吞没整座碧游宫。到现在，天地间阴气的力量稳稳压着灵气一头，并且随着尹青岚沉睡的时间增长隐约有不断扩大的趋势，看似稳定和谐的阴阳平衡全拽在段玦一个人手里面。

摆明了段玦只是疯子被打了镇定剂，不是疯症痊愈。这要是尹青岚迟迟醒不过来，段玦一个没控制好可不是要爆炸。

听到这里，尹青岚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旁边的阴气还在黏黏糊糊地蹭她的手，看不出一点在外人面前的凶残模样。

“那他什么时候过来。”尹青岚现在根基还没有稳定下来，莲子不能够离开灵池太远的距离，不好直接去三十三重天找人。

“再过两三天吧。”殷如皎算了算日子：“月头月尾的时候天地间灵气变动最小，他可以从归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