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煎人寿（2/2）

她可不想这么丑地被吊在这边。

尹青岚没有理她这话，目光死死看着前面这幅比十八层地狱中的滚锅地狱更加令人胆战的场景。她喉咙干涩的要命，仿佛吞进去无数刀片，第一次失态。

“滚出来！”尹青岚牙齿关慢慢咬紧：“知道你就在旁边看着，滚出来！”

不周山上方云层涌动，终于玄妙的气息穿透高空，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落在三人耳边。

是法则。

它幸灾乐祸：“看到了吗，他们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尹青岚声音里透出一股酷烈的杀意：“你这是在找死。”

听了这话，对面的反应很大。

法则：“找死？吾是法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捏死一茬蚂蚁有什么不可以？”

它尖锐地叫喊完，声音又缓下来：“但这两个人，他们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如果不是段玦拦着，你迟迟不肯让来生这把灵火，吾也不至于让他们两个化为薪柴来支撑不周山炉……他们如今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

“你放屁！”殷如皎死死拽着尹青岚，毫不客气对这法则破口大骂：“原来你就是那恶心玩意儿。也算个老东西了，明的不行就玩阴的，恶心谁呢？”

法则翻涌几下，紫色的天雷从高空之上袭下。谢丰在旁边伸出手，阴气悍然涌出灭了这一击。

尹青岚压下心中翻涌的强烈杀意，两只眼睛变成通透的绿色，直直透过虚妄看向这片阴阳交合的混沌中的一处：“那现在呢？我过来了，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那道声音透出一点得意。

法则绕着三人转了一圈，高高在上俯看着三人，恶意几乎要透出虚空糊三人一脸：“吾在你和段玦手上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气，吾要干什么？吾只是想要你做一道选择题。”

周围的混沌之气开始涌动。

无边无垠的幻境中，众生之地上生机勃勃，在下一秒，焦土千里。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煮透的肉烂在泥土里，骨头焦黑堆叠。所有人的魂魄都炙热的火焰，烤的吱吱作响。

“你忙着处理李怀信的时候，吾已经把所有人的天命都归于此处！”

法则的话语伴随着天雷一道道砸下。

“现在吾让你选。尹青岚，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来填充不周山炉的燃料，升起让天地调和。要么，吾就以这些凡人的寿命为薪柴，煎出我天道万万载为尊！”

以人寿为煎，煎煮出天地玄黄。

即使是尹青岚想过天地法则已经有些发疯了，但也没有想到这玩意会这么疯。

还记得祖状之尸说过，人命由天定，所有人从一开始所有的命运就被写定。而在法则如今呈现出的幻境里，他竟然将所有人的命线都编进了不周山炉中。

要么尹青岚点燃自身的灵骨灵血催生旁边的灵火，要么就把这地上万万千的条人畜性命当做为柴火。

法则声音骤然压低，刻薄的不像个天道的衍生物。倒像个域外张牙舞爪的妖魔：“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外面日头落升三个来回，这两个结局必然会发生其中一个。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砸了不周山炉，然后这些蝼蚁的命线尽数随着不周山如断去，滔天的罪孽背在你一人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真是恶心坏了。

就在法则话音刚落下，旁边的殷如皎扇子翻转空扫而出，不仅彻底将前边她和谢丰的腐败的肉身毁了个干净，也将外面的天雷打散。

她拽住尹青岚的手臂话说得飞快：“行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现在先回去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做，你先不要冲动。”

殷如皎心知肚明，如果法则说的话都是真的，尹青岚最后怎么选答案一目了然。

她这个好友从小就被道家佛门的种种戒律禁锢，一心一意为着天下操持。那正道魁首的戒律就跟钉子一样钉在尹青岚骨头里，这辈子都不可能拔出来。

她当初既然能去填鬼道，今天就敢跳这不周山炉。

这会法则看似是给尹青岚三个选项，实际上摆在尹青岚面前的只有一条死路。

谢丰在旁边也出声说道：“它弄塌归虚就是有灭世之意，不周山炉如果真的重新燃起，阴阳调和，六界畅通，对它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法则背后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们现在还不清楚，不能被这玩意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