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2/2）

这群凡普若寺喇嘛咬定顾兆是被佛祖带走了，嘴巴里掏不出除经文外的东西。所幸尹青岚也没真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离开凡普若寺后就准备自己去找顾兆。

在离开离开经堂时，尹青岚看到几位堪布带着两队人走过来。

宽大的红色帽檐遮住了这些人面容，一个个犹如静默的幽灵站在堪布身后。

尹青岚有些惊讶，她认出来这些是密宗的人。

密宗是佛门十宗礼最为神秘的一宗。只不过莲华生墓地修行得来的密宗在汉地佛教里被认为是佛法末世不得师传的自修，是取错的真经。许多僧徒并不把它看做是佛教的一支，又因为功法阴损，最近几年越发没落。

尹青岚也修佛法，她能理解各派各教修习方法各异。但对密宗，尤其是几十年前的藏密，她实在很难有好感。

两边人遇见，对面的堪布对着尹青岚几人双手十合行了一个佛礼。

禅宗和密宗之间交流不多，甚至有段时间相互敌视对立、各证佛说，为什么现在这两边人会在一起？

尹青岚心思一时间千转百回，在瞬间种种思绪被尽数按下。她颔首，看着这些堪布转身带着一言不发跟在他们身后的两队人离开。

四人收拾好东西后，租了一辆皮卡就离开了凡普若寺下的镇子。

藏区灵气空荡荡，好在尹青岚还能感应到项链上传来的模糊的方位。所以这次换成了她来开车，情绪明显不对的徐止和祝阮菱都坐在车后。

“你们念几遍清心诀，不要被阴气扰乱神志。”尹青岚知道人都有着急的时候，更何况徐止祝阮菱顾兆三人各自从师门出来后就一起共事，感情深厚。她也没有让两人压抑情绪，摇下一点车窗看外面深蓝的天空，语气平静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

段玦就坐在她旁边的副驾驶上，手上摊开一份地图。地图上，中间略微凹陷的藏区里遍布十二座佛寺。

“知道为什么藏区有十二大佛寺吗？”尹青岚说道。

坐在后座的祝阮菱回过神，摇摇头。

“最早的时候藏区的形状像是一位魔女仰躺。”

头颅，手脚，往上举起的四肢一处不落。

那时候的藏区并不是圣土，有无数邪魔鬼怪游荡在这片最高的土地上。夜里湖边会窜起妖魔，活活咬死过路的农民和商人。

直到德高望重的活佛喇嘛带着僧侣从西天取回了佛文真经，修建起了十二座佛寺。这十二大佛寺就落在魔女大小关节和心脏的位置，将魔女的灵魂彻底压入地底，解救了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魔女？”迎面吹来的干涩的风拂开祝阮菱面上的发，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气正在从尹青岚身上发散出来，让她进入藏区后莫名其妙极度烦躁的心绪安静下来：“她是活着的吗？”

“不一定。”尹青岚笑一下：“这只是一个说法，这也是我第一次来藏区。”

“难怪这里那么古怪。”徐止觉得心口有点闷，深吸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顾石头在这地方找什么真佛。”

这很难说。

按现在的情况，天庭的神仙下不来，西天的佛祖菩萨没理由能下来。没有谕旨，没有佛言，明悟叫顾兆来这边也不过是想要顾兆多看看经文，参透一番而已。

这傻小子，也不知道是遇见什么事被人哄着带走了。

车开出去有一段距离，慢慢偏离了原有公路的方向，拐到了荒原上去。尹青岚感觉到周围吹过的风越来越混乱，她摸上心口，原先和灵气的联系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对劲，有什么模糊了她的感知。

尹青岚直直看向外面。

外面辽远澄澈的天空蒙上一层阴影，像一层纱一样遮盖住整片天地。随后越来越大的风里面猛然撞出一连串色彩，翻飞乱舞，胡乱掠过停在原地的皮卡车。

尹青岚皱眉，摇下全部车窗探出身去，张开手在拦下一张淡黄色的方形纸片。

“是带有信仰愿力的撒龙达。”尹青岚搓手，一点灵气燃起瞬间吞噬了这张糯米纸。

这是藏区悠久的传统，人们相信这些纸片能够沟通天地与神明，让自己的诉求和期盼抵达上苍。

藏地诡谲，一点点细微的的波动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都会被成倍放大。进入这里后尹青岚和项链之间的感知本来就微弱，这会估计是有人在山上祈福，纯至的信仰力量好巧不巧毁去了最后一点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