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山节（2/2）

“他们是怎么死的？”

甘金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神的惩罚，他们的血烧起来了。”

说实话，尹青岚绝不相信黑苗是神的仆人之类的鬼话，国内的正神可没奴役凡人的习惯，这里面肯定是另有隐情。

挂掉柳木童，祝阮菱在旁边长叹一口气：“封闭害死人呐。”

在蝴蝶寨里老首领和祭司就是皇帝，是神的代言人，没有人敢违背两人的意愿。

“那个乌谷，年纪轻轻心狠手辣，竟然正准备被要把我们活祭掉？真不怕特控部找他算账啊。”也不知道是不清楚政府机器实力才这样毒辣，还是因为有倚仗所以不会恐惧。

尹青岚越来越想去蝴蝶寨的圣山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乌谷说明日带他们去圣山，到了第二天，在几人吃下早上送过来的五色饭后，这位蝴蝶寨年轻的祭司就带着几个青壮男子到了院子前。

他们在外面叫门的时几人正好准备好东西，尹青岚啪一下把衣领拉到下巴底下，段玦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跟在尹青岚身后就出去了。

朝山节是蝴蝶寨祭司神明的日子，祭祀的地点就设在圣山前面的一块巨大岩石杂草。青面的几个苗扛着沉重的山猪野鸡，背着果子鱼虾却依旧健步如飞。

尹青岚全程都在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从进到山里，灵气就越发浓郁了。浓郁但又狂暴，实在不像普通大山里的气息，处处透露着古怪。

她思绪游远了一些。

这么一想，她以往也来过云省，怎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奇怪的蝴蝶寨？特控部对于蝴蝶寨的关注好像也是这几年才有的。特控部和白苗往来密切，即使白苗从不主动提起黑苗的事，以特控部的作风也不至于对蝴蝶寨不闻不问。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扭曲周围人的想法遮盖天机似的。

几人再往前走一段路，一块尖尖的石碑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尹青岚擡眼看过去，下一刻眼睛就一阵发热。

祝阮菱和徐止的反应更大，直接捂住了眼睛。那火辣辣的触感就跟有人朝他们眼睛里面喷辣椒水一样。

尹青岚从这石碑上感受到了和乌谷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蛮荒野蛮，当然，比那乌谷身上点微薄的气息纯净上不知道多少倍。

她停住脚问头也不回往前走的乌谷：“这是什么？”

乌谷回头，胸前垂落的银饰摇晃。他静静看着尹青岚，唇角向上挑了一下：“神的手指骨。”

“死在这里的神？”

“你知道的很多。”乌谷说道，然后表情更加厌恶：“那群背叛者连这些都告诉了你。”

“所以这里真的有被你们杀死的神？”

“不是被我们，是我们伟大的先祖，也是我们供奉的神明。”说完这句话，乌谷转生继续往前走。这里的路过去，景色开阔许多，最起码周边的野草一看就有被认真打理过。尹青岚看到了甘金口中所说大的巨大岩石，泛红的岩体下是一块同样光滑的巨大石板。

那种直视刚才那块石碑的感觉又来了。

可寨民好似并不受影响，动作利落地解下背上绑着的绳索，把山猪和山鸡摆放在前面那块石板上。一人解下背上绑着的竹筐，从里面拿出一块硕大的狰狞面具，面具通体全红，脸颊上点着白色圆点。

不对。

尹青岚看着这几个人的眼睛，发现他们的眼睛虽然都睁着，但是瞳孔灰白，像是涨了一层白膜。

这几人根本就看不见。

她心里一沉，结合眼下祭司的古怪之处以及他们熟练的架势，她不认为这几人是天生就有眼疾，很显然是为了每个月朝山节给神送祭品活活疼瞎了眼。

乌谷最后才走上前，拿出一把匕首干错利落划开自己的手臂。随着血液低落，那块石板上细细密密的纹路亮起。乌谷摘下腰间竹筒仰头喝下一口米酒，带上那扇面具开始用苗语低唱。

调子悠扬，高低错落起伏，脚下的土地开始颤动，发出簌簌声。

段玦拉住尹青岚的手腕，祝阮菱和徐止朝着尹青岚聚拢。徐止开始发挥自由的想象力：“待会这>

尹青岚看着前面的乌谷，发现那几个寨民口中也不断发出惊叫，又畏又惧地跪下来在地上不停磕头。

这个反应不如之前轻车熟路，感觉他们好像也是第一回看见这个祭坛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