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苗族（2/2）

这话刚说完，她就自己给自己否定：“不对，您要是知道了，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段玦何等敏锐，从她这话里琢磨出了不对劲。如果就是李怀信破坏结界还有弄那地宫的事，祝阮菱和徐止不会这个反应找他搭话。

他不动声色：“什么事儿？”

好家伙，果然不知道。

祝阮菱咽一下口水，一句话不落的李怀信在古墓里对尹青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屋子里温度骤降，墙角迅速地攀爬一层阴气凝成的霜，尹青岚手上的曲奇马上就要变成冻曲奇。她觉得不对劲，端着烤好的饼干往客厅里走，正好见到段玦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手上。

尹青岚：“去哪啊。”

段玦手背青筋浮起，咬牙切齿道：“杀李怀信。”

尹青岚看一眼缩在旁边不敢说话的祝阮菱和徐止，制止道：“闹什么？给我坐下，就你现在这样还想去杀他。”

她毫不犹豫泼冷水：“给人家杀还差不多。”

“是吗。”段玦语气阴沉的不行：“他可以试试看。”

尹青岚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带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她也没办法，只能一手端着小饼干一手拉着段玦回到沙发上坐下：“我问你，你见过酆都帝和地藏王菩萨，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上有没有上回江边法则一样的气息？”

这话让徐止和祝阮菱听得不明所以，但段玦马上就理解了尹青岚的意思。

天道鸿蒙时生出法则，而后圣人受封、神仙领命，凡是超脱人妖鬼到了“神”这一步的都会接触到法则。所以言出法随，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段玦皮笑肉不笑：“怎么，李怀信身上也有？”

“嗯。”尹青岚若有所思，喃喃道：“还真是个神仙。”

“不管他是什么玩意，他都死定了。”段玦冷戾道，手上的手持快要被他在手里扯断。

他浑身紧绷，擡头尹青岚看一眼，表情骤然缓和下来，换了个说法尝试说服：“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就应该去川城。这种心腹大患留着只会越来越麻烦。”

“我受伤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快好了也就以前一半力气。李怀信不是以前遇到过的妖妖鬼鬼，我试过了，我现在打不过他。你呢？你现在也受了伤，伤没好怎么去？”尹青岚轻声呵斥。说完段玦，她转头看向祝阮菱和徐止，连两人一起带上：“还有你们，也给我好好待着，不许跟着胡闹。”

于是不许胡闹的段玦受到了比平时更为严格的管制，一直到他左侧手臂到腰间的伤口好了，尹青岚才放他出门转转。

外面日头暖融融的。现在是寒假，申城大学的学生还没有返校，校园里很安静，没什么人。

道教课程最后一版教材这几天刚改定好，尹青岚顺便过来看看申城大学作为全国试点的大学道教必修课的推进程度，开完会和领导吃了个饭才离开。

尹青岚脖子上围着围巾，一只手的手套摘了，和段玦的手一起放在段玦的大衣口袋里。

段玦这几天伤好了，心思就又开始活络。他瞧着尹青岚现在心情挺好，贼心不死试探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川城。”

尹青岚还真是从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这么想出差？”尹青岚眯着眼，感受阳光落在脸上的感觉：“可以啊，有机会。过几天我们就去一趟云省。”

段玦沉着脸不说话，另一只手拎着尹青岚没喝完的红豆奶茶。

提到云省，估计所有人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那里的蛊虫。神秘莫测，称霸西南已久，花样繁多层次不穷，被列为亚洲三大邪术之一。实际上云省大山里苗族以其血肉喂养的虫子的确是有灵性的，可以理解为一种与人关系非常密切的妖，业内人习惯地称之为“蛊鬼”。

当今云省苗族大体分为两支——黑苗和白苗。

白苗居住在城镇，跟外族人交往密切，频繁和外族人通婚。而黑苗奉行祖辈命令隐居在大山深处，不喜欢跟外界来往。

尹青岚这次就是为了黑白苗族而去。

最近滇南闹出不小动静，原因就是因为灵气复苏，苗族圣山不知道跑出来什么东西，闹出很多怪事。黑苗祭司算了算，笃定说要抓白苗首领的儿子去活祭才可以平息神明的怒火。那人家白苗首领肯定不愿意呀，一来二去，事情直接升级成了黑白二苗之间的冲突。

尤其是那些隐居多年的黑苗，根本没什么法律意识。一起争斗到处就放蛊伤人，惹了一大堆麻烦，掀起不小风波。毕竟是少数民族内部争端，特控部不好采取武力手段，所以最后哪边都没拦下来，头都要大了。

那怎么办？找外援呗。

首都太远，他们退而求其次就找到了申城特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