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旅途（2/2）
阅读过不少魔法史，史蒂芬更是知道法师之间轻易暴露力量相当危险。卡玛泰姬的教条里写着对未知保持警惕。但现实是连古一都轻松接受了她留在这里。
等等，她告诉过法师王她的名字？
法师王桌边摆着的吸管糖是款几乎不太可能出现在卡玛泰姬的美国零食，而最近来圣所的外来人只有他跟弗莱娅。
史蒂芬抽出一根吸管糖，“弗莱娅刚才借的是什么书？”
法师王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抢他的糖，“别人借了什么书是他们的事。”
“我在治好我的双手后会回到我的国家，”史蒂芬晃了晃吸管糖，“你喜欢这种糖？我每个月给你寄一份。”
法师王：“《万物灭绝》、《人类砍头史》、《世界本源》、《面纱》。”
史蒂芬：“……”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书，好像也就最后一本一本正常点。
“为什么这里的图书馆还放着现代读物？”
“为什么不能有？”法师王反问。“我去趟厕所，你要借什么书等我回来。”
史蒂芬点了点头，图书馆里有用的书他都看得差不多了，在书架走了一圈，他走到了最深处的禁书区。
卡玛泰姬的知识是可以共享的——史蒂芬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被锁着的魔法书时并没有太大负担。
他翻看了两页，又注意到禁区中央摆放着阿戈摩托之眼。
史蒂芬听说过这个东西，圣所守护的时间宝石。
时间真的可以被操控？史蒂芬拿下的禁书上正好就记载着时间宝石的使用方法。
探索欲让他取下了阿戈摩托之眼戴上，他将时间加快，很快看到离去的法师王拐了回来。
史蒂芬忙又将时间倒退，这次看到了还没离开的伊耶塔在登记台将一罐糖递给王——那罐糖果然是她给王的。
史蒂芬继续倒退时间，图书馆人影来回，他在没人的角落里看到了托着下巴看书的黑发女人。
《人类善恶史》。
史蒂芬走过去看到了她手里的书，她似乎总在看些奇怪的书。
她的黑发垂在书页上，安静的神色跟他见识过的‘恶劣’完全不一样。图书管理员法师王性格里有着史蒂芬不理解的古朴的严肃…或者古板。因此史蒂芬开始都不知道该质疑王这么轻易被‘收买’，还是她会主动向王递出友好。
但最怪的是为什么她对身边的人都可以友好，每次见到他却没半点温和？
史蒂芬想将时间继续倒退试试，可这时，桌边的女人突然弯起嘴角，擡起眼睛看向了他。
——她穿过时间发现了他！
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不是那么轻易能掌控的，骤然的一惊让史蒂芬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眼前时间的流速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史蒂芬想要拿掉宝石，可这时已经做不到了。
“刚学会魔法不久就敢碰时间魔法，你可真是会乱来。”
时间的流速在这个声音出现时突然变慢了，史蒂芬回过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黑发女人。
“别抗拒它的力量，试着重新掌控它，”伊耶塔示意史蒂芬集中注意力，“你现在的一点失误都可能让你困在时间里。”
“那你呢？”史蒂芬反问，她就不担心？
伊耶塔笑了笑，她眼中的镇定像她根本不惧于时间。
恢复冷静的史蒂芬重新沟通阿戈摩托之眼，然而时间流速虽然在变得稳定，却依然在不停往过去回溯。
伊耶塔没有着急催促他，而是随口说：“不管什么时候，在你没有足够的强大力量前都别想去窥探别的法师，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她真的注意到了他？史蒂芬侧眸看她，他一直觉得她对他过于苛刻，然而他现在仍好好活着似乎又证明她对他足够宽容了。
时间在这时停下来了，周围一片漆黑，但史蒂芬能明显感到这里还在过去，没回到他们的时间。
黑暗仿佛在蠕动，这里看着很不对劲。卡玛泰姬还没建立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不，这些黑色的像球体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有一个法师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似乎发现了这片蠕动的黑暗，向黑暗伸出了手。
让史蒂芬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那人在接触到黑暗的一瞬间被吞噬了，只留一身落在地面的法袍。
此时又一个法师发现了同伴消失走了过来。
“等等！”史蒂芬想制止他，可又知道这是过去，他根本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第二个法师同样被黑色球体吞噬得不剩一点痕迹！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回去？……”史蒂芬望向伊耶塔，身为医者，他没法看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死去。
他想操控时间回去，然而他看到面前这次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古一。
他的老师古一靠近了这片黑暗。
虽然知道古一必然不会死在这里，史蒂芬的心脏仍紧紧悬着。但他接着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古一观察了黑暗许久，她靠近了黑暗向它伸出手——反噬了黑暗！
她从黑暗里源源不断地摄取着能量，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在她的感知越来越浩瀚时。
史蒂芬面前突然传来一阵致命的压迫感——古一发现了藏在时间里的他。
“史蒂芬！”沉稳的长者的声音传来，过去的画面顿时如棱镜一般从眼前碎裂。
史蒂芬被人从时间里抽了出来，他回到了图书馆，眼前还是那位宽厚的至尊长者，还有他的同门师兄莫度跟王。
“你！”史蒂芬花了很久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导师，“你一直在汲取黑暗力量！？”
黑暗力量来自另一个维度，史蒂芬从学习魔法开始，就听说了黑暗的威胁性。
圣所的建立就是为抵御侵蚀地球的那些未知力量。然而卡玛泰姬就建立在黑暗之上，而他信任的老师，一直以来都在吸收蚕食了不知道多少法师生命的黑暗力量！
伊耶塔弯了弯嘴角，看着被学生质疑时、面容浮现一分无言的至尊法师。
后面的事就不是她想掺和的了，伊耶塔不再看几人的对质，从图书馆走了出去，但发现史蒂芬跟着她出来了。
伊耶塔走到练武场才停下，而史蒂芬就跟了她一路，他就像只迷途的鸟雀，但是她身边也不是安全的呀。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沉默许久，史蒂芬问道。
“古一吸收黑暗力量？猜到了一点，她的生命有些过分的长了。”不过圣所就建立在黑暗之上，这是她刚知道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史蒂芬站到了她面前。她对他过于的关注从不是他的错觉，从宴会那时开始她就在关注他。
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史蒂芬一直想不出答案，可现在他仿佛看到了——
“你一直跟着我是为进入圣所，在我拿起阿戈摩托之眼你就在我身后了对吗！把表面的宁静打破，让法师们相互猜疑。让我知道我在学习的东西有一天可能会危害到我的性命，这些在你看来才是件有趣的事！？？”
“的确很有趣，”伊耶塔歪了歪脑袋，“但就算是我揭露的，让你提前看到了危险难道是件坏事？你指责我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她面上那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史蒂芬根本分不清哪些真的是她想做的而哪些不是。他转身就想离开卡玛泰姬，可是她说错了吗？从开始到现在，做了哪件事是在害他？
“对不起……”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迟来的道歉，“对不起……”
史蒂芬痛苦地将手埋进掌心，是他不知道真相被揭露时他该何去何从，是他不知道连魔法都没法相信的话又该怎么修复他的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为什么跑来质问她，期待她给他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袖口突然传来一阵拉力。
伊耶塔拉开了史蒂芬遮住眼睛的手，“卡玛泰姬的魔法根源是维山帝，又不是黑暗力量，你在担心什么？你已经学会了魔法的基础形式，离开这里也不是不能自己研习恢复伤势的方法。”
在史蒂芬怔忪的目光下，伊耶塔看着他那双有些泛红的蓝色眼瞳，愉快地笑了起来：“至于卡玛泰姬内部的混乱，你如果害怕卷进去，现在就可以离开，又没人会阻拦你。所以如果想走，就快飞走吧。”
史蒂芬发现他现在都能看懂她眼睛里的笑意了——让傲慢者低头，她很乐于见这种事。
但明知道她笑容里的坏心思，史蒂芬这次却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因为他想要的答案真的得到了回应？他明知自己可以走又在担心什么？
卡玛泰姬内部的事还没解决，黑暗力量的使徒们又来袭击了圣所，为召唤黑暗之主多玛姆吞噬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现在好像变得很危险。
伊耶塔站在卡玛泰姬的观测室里注视着三处陷于混乱的圣所，她望着观测室上方绘着各种预言的壁画。她什么时候再来添一把火呢？
纽约圣所的大门方向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伊耶塔看到史蒂芬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微乱，胸口还染着血，似乎刚跟谁打了一架。可能是黑暗使徒。
然而跟过去不一样的是，男人总是带着点骄傲跟自我的蓝瞳沉淀了下来，他的胸口佩戴着阿戈摩托之眼，身后多了件红色披风，冷肃但又身负着世界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古一。
不过从他继承了阿戈摩托之眼来看，古一大概率不存在了。古一虽然吸收黑暗力量，但其实也是在用获取的那份力量保护这个世界。伊耶塔喜欢看到傲慢者低头，但是傲慢者卸下一身骄傲成为新的世界守护者就没那么好玩了。
“为什么法师们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史蒂芬开口问。
他的性子都像比以前要耐心上许多了，伊耶塔没回话。
史蒂芬来到了她身边，仰头看向上方：“你在看什么？”
“唔，看堕落者反抗命运，虚伪者渴望真诚，诡计者相信永恒，贪欲者一无所有……”
壁画的那些预言记载的根本不是这些，但史蒂芬很配合地说：“这不是很有趣？”世间背道而驰的东西，似乎是她乐于见到的东西。
“有趣？”伊耶塔冷哼了一声，“堕落者真的把命运给打了，诡计者遇到了陪她永恒的人，贪欲者跟世上最有钱的人在一起了，厄运者结识了沉迷灾厄的人！”
明明她们想要结束一切，但到头来，反而是她站在了能够终结一切的终点上。
史蒂芬：“……”
史蒂芬：“那确实有点……”不像是她喜欢的故事了。
“你们的战斗结束了？”伊耶塔问道。
“还没有，但很快了。”史蒂芬说，“你想走向什么样的终点，伊耶塔？”
当真名被他喊出来时伊耶塔缓缓一滞，她微微一眯眼，他又用了时间宝石是吗，而这次她甚至没像第一次那样能察觉到了。他的成长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古一的眼力真如她说的不错。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兴许也看到了她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史蒂芬的确看到了，她不是简单的巫师，而是一个魔女，她们诞生于欲望，受欲望驱使，生命漫长而又没有终结。她的朋友们去寻找她们各自的终结。
而最为知道该怎么取悦自己的愉悦魔女，想为她的同伴们引导黑暗力量的释放，从而终结这个世界。
“看上去我没有成功？”伊耶塔挑眉观察着史蒂芬。
差点成功了，只不过在最后那刻她自己放弃了。
史蒂芬也理解了她当初说过的她的命运指向他。但是他好像没法承诺她永恒…也不是以前那个有钱人了，“可是这个傲慢者今后仍会坠落，会彷徨，你要留下来看看吗？”
纽约、伦敦几处圣所的大门在这时同时打开，那些被新的至尊法师邀请来的，愉悦魔女阔别许久的旧友们重聚于此。
“我还以为最想世界毁灭的是我。”混沌魔女走了进来。
“但是你为了我们想毁灭世界也太让我感动了。”虚伪魔女掩面笑道。
伊耶塔：“……”
“你们离开前态度可不是这样的。”伊耶塔不满地扫过这些她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们。
“不死之躯既然已经解除，就让这个世界再多活个一百年嘛。”贪欲魔女说。
诡术魔女发出抗议：“一百年怎么够呢。”她还希望能陪伴她的爱人一直走下去。
堕落魔女指了指观测室下方：“这下方的黑暗力量，我讨厌这些东西。”
厄运魔女曾吃过黑暗力量侵蚀的苦，然而在魔女们的力量来源由欲望转化为这世间的本源魔法后，她们的力量似乎能消除这些黑色的球体。
愉悦魔女想要什么样的终点？反正不是这样一个走向圆满结局的终点！
史蒂芬的悬浮斗篷从背后轻轻拉了拉她。
伊耶塔扭头看着身旁的人，发现对方一直注视着她……好吧，她们的结局并不一定是她的。
那就让她再等等看看她未来的终点是什么样，现在就让黑暗继续沉寂下去吧。
我一直有种不知道在哪看过奇异经过沙漠、爬雪山的错觉，但是原剧里是他直接到尼泊尔了。扒奇异博士漫画的时候发现真的有奇异爬雪山的剧情。
卡玛泰姬下埋着黑暗力量这段是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