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运气15（2/2）
献祭魔法阵亮起刺眼的红光，厄妮丝没法再用转移魔法，献祭开始的那一刻她的灵魂跟身体分离。
这是什么糟糕的运气，魔女们拥有不死的躯壳，因此厄妮丝完全没把刚才的伤放在心上。
噢，她忘了她的运气一直挺差的吗。
救救我，救救我……年轻的亡魂们仍旧在她身边游荡着。
“我救不了你们。”厄妮丝没法走出这里，她连站着都快没法维持，痛觉在这种时候反而占据了仅剩的感官。
这些亡魂好像真的是邪灵放出的灵魂，但她没法跟已经启动的仪式抗衡。她谁也救不了，就像她从来没救得了自己……
那她这次会死吗？厄妮丝突兀地想起了预言。
这就是她要等的死亡的节点？
她有些好笑地发现，当命运节点来到面前，她又觉得……它好像来得太早了。
她还以为她能在这个世界上多逗留一段时间，再等着看侦探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砰”地一声，窗户被砸碎的声音传来。
……厄妮丝真的看到了她的惊喜，准确来说是惊吓——从窗户跳进来的侦探没半分犹豫地朝她走来！
厄妮丝看见他一脚踏进红光里时呼吸都不顺了，她第一次为侦探气人的本事生起气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够你为我付出性命了吗，夏洛克！”
“我猜也不够你为我付出生命。”但从蒙弗德庄园开始她就一直在帮他挡去危险，一次又一次。
夏洛克见识过仪式启动时那种晕眩感，他估测的时间里把厄妮丝拉出来是没问题的，但一踏进红光他就发现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他的意识跟身体仿佛出现了错位。
“我没想找死，但你这是在追着灾难跑！”厄妮丝的身边是经常出现灾难，但也没有这样一头撞进危险里的！
说完她就顿住了，她看到夏洛克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在这灵魂动荡，本该站都没法站稳的空间里，又朝她走来一步。
厄妮丝倒下的位置距离阵的边缘不远，因此夏洛克两步就走到了她身边。但再想抱她起来带她出去，理智告诉他这已经没法实现了。魔法。这确实让他意外了，他不喜欢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但常理也是人们总结出来的东西，不试试火谁又知道烫不烫。
不过无论怎么说，夏洛克也不承认自己的失误，他的手很轻地复上她流满血的伤口，“你第一次知道吗，我深陷于麻烦，我不是一直在追着厄运跑吗？”
一缕火光在夏洛克身后亮起，滚烫的光芒似要盖过遮天蔽日的献祭法阵的血光。
厄妮丝被夏洛克抱住，他仍没放弃地在试着能不能控制身体站起来。
“你想要离开吗？”夏洛克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他想起了见到她的第一晚在她身上看到的东西。
你真的想离开吗？
不……她不想离开。
厄妮丝下意识擡手环住了他。她过去的家，魔女们的聚会，她从来都不想离开，但是命运不允许她停留……
‘遇到喜欢的东西，你要伸手去抓住啊。’
可是这次，她不希望这里就是终点。
零星的自然能量渗入法阵之中，加速了她胸口那道致命伤的愈合。
厄妮丝盯着血阵的上方团聚出实体的邪灵。
这个明亮纯粹的灵魂，你凭什么跟我抢。
鲍曼家所在的街区这一晚很拥挤，警车，救护车……还有消防车。
华生望着冒着黑烟的别墅，不知从哪里说起，他对救护车旁非要给厄妮丝做一个体征检测的夏洛克说：“我想你需要编一个合理点的解释。”
来解释房子里那个巨型怪物，诡异的红色仪式，还有最为让所有人都蒙掉的——为什么刚才房子里的人突然间全部都转移到了街道上！
夏洛克反奇怪他在要他解释什么：“房子里有毒气，我说过很多次，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雷斯垂德他们还没找到毒气在哪吗？”
“你觉得这个理由能骗得了所有人！？不不，艾妮，这不是在说这是你的错。”直觉告诉华生一切都是厄妮丝干的，毕竟还有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她被那个怪物刺穿了心脏，但被夏洛克从房子里带出来时又完全不像受过伤。
这都让华生捏了把冷汗。因为刚才不止他看到了她受伤，这才是最麻烦的。
“你们对我的身份好像接受得相当快。”厄妮丝说。
“身份？女巫？”夏洛克看了看她，“不是女巫？”
“我是说你在早上好像还不相信鬼魂跟魔法的存在。”
“我没说不相信，我只说过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女巫是什么？”
华生感觉这个世界上在焦急的仿佛只有他，不过是啊，他都相信艾妮会魔法了，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夏洛克说的有毒气呢？——但是这能解释夏洛克为什么把人家的窗帘给点了吗！
困在鲍曼大宅里的灵魂在邪灵被消灭的那刻被释放了，厄妮丝注视着那栋大宅，穿着防护服的警员进进出出，当女孩儿的尸体被擡出时，她看到了来接女儿的汉特。
“你都看到了什么？”厄妮丝看着夏洛克将她身上的检测线抽走。
夏洛克回望了她一眼，发觉这次又像第一晚一样，她在等待他猜测她的来历。
他不是不知道说穿别人身上的谜题总会引起人们的不愉快，但是这次是她眼睛里故意带着跃跃欲试的挑衅的。
“你不熟悉现代知识，用词古老，会使用茶具但不会使用电跟燃气。因为魔法能解决一切。你之前应该生活在一个有钱的家庭里——他们跟你是一样的人，很长没跟外界有过接触。”
厄妮丝眼中溢出笑意，果然如果让夏洛克理解了他不了解的那部分，他能猜出更多了。“没错，我一直跟我的同伴们住在一起，还有呢？”
“你的生命至少超过三百岁。”
这个回答说出来，包括华生在内都沉默了。
他说错了什么？显然没有。夏洛克从厄妮丝眼中看到这个答案是对的，但为什么气氛突然这么古怪，哦，女士的年龄是不能说的禁忌？
夏洛克拉厄妮丝起来准备回去，不过多诺万这时走了过来。
“她可能是要问你为什么在鲍曼家放火。”华生说。
“嘿，侦探！”多诺万喊他。
夏洛克挡住了穿着他风衣的厄妮丝，问警佐：“你们还没在鲍曼家找到毒气？”他点了鲍曼家的窗帘当然是因为厄妮丝说过黑暗里诞生的东西都怕火。
真的有毒气存在吗？多诺万无奈地摊了下手。他像是担心她从他的新助手身上发现什么，但她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今天的事你帮了不少忙。”夏洛克的态度让多诺万还是说不出谢谢，不过她指了指他身后的厄妮丝，“替我对她说声谢谢，她救了安德森……还有，让她忘了我之前说的吧。”
“她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夏洛克拉着厄妮丝去打出租车了。
厄妮丝回头看了看多诺万，“如果你肯跟那些警官们好好交流，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
“跟交流没关系，他们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知道警佐跟法医偷情，情报管理的人欠了赌债，技术分析岗的人受贿。”
厄妮丝：“…………”
厄妮丝完全不意外夏洛克真的将这些事说出来过！“那这确实有点……”她仔细斟酌了一个词，“有点不可爱了。”
然而就连这个词也没让侦探满意。
夏洛克突然站住，话音里带着古怪的不满，“你在帮他们说话？”
“不，我在感慨你生活上的观察力也那么强。”
“我没听出来，你刚才说的是不可爱。”
厄妮丝：“那是对于他们来说，对我来说，嗯，是新的惊喜。”
夏洛克满意地伸手拦住了路过的计程车，“所以不是女巫是什么？”
“你还在发什么呆，该走了约翰。”
站在路边的华生想，他这次是不是该回去坐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