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莫名之梦(2/2)
司墨的身子瞬间就僵了,他嘴角抽了抽,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被拥挤的身子比较惨还是心里的痛苦比较痛。
“官方发布了消息算是给大家吃了一个安心丸,人自然就多了起来。”杀人魔虽然是被阴魂附体,但本身就是人吸引阴魂,所以杀人魔并不无辜。如今他们处理了阴魂,杀人魔没了超能力傍身隐藏证据,自然会落网。
正说着,到站的地铁历经人潮波涛,两位大佬再次不受控制的被拥挤。
“小心!”司墨原本规规矩矩的手伸出,拦着千晓的背,防止她被浪潮拥挤。他双臂青筋蹦起,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千晓。
被拥着的女孩挑了挑眉,在人群下车空旷的间隙,她拉着司墨换了个身位,让他背抵着车舱墙壁,单手撑在男人身边,给他撑出一个空间。
“从武力值上讲,我比你适合这份工作。”
司墨都来不及吐槽千晓说它是工作这回事,明明千晓把胳膊伸得比值,留出了足够得空间。但不知道是不是姑娘太过矮小的缘故,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连呼吸的空间都不太够,整个人都僵在门上,只感觉周围人的视线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
司墨忍不住感到绝望。
在他明白自己喜欢她这件事后,这简直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因为身高的差距,千晓不擡头的时候是看不到他的脸的,而现在距离足够近,擡头会让脖子很有压力,所以千晓干脆低着头,把头顶奉献出来,让男人无聊的时候还能细数她的头皮屑。
千晓低着头,自然也看不到,被她壁咚的男人涨红了脸,绝望的闭上眼,一动不敢动,似乎这样就能隔绝令人尴尬的视线。
虽然坐过地铁但不曾体验过地铁高峰的男人,在历经了人挤人的痛苦之后,感受到了来自于矮小女孩给与的空间。
让他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个吃软饭的。
按照他的性子,他本应该极力反抗,即便现在地铁上人潮已经拥挤到不容他做这件事,但他还是应该用另一种方法帮女孩抵消压力才对。
但一来,女孩虽然看起来弱小,平日里也被挤来挤去,但她真想撑起一片天空的时候,如钢如铁,像一根粗重的铁棍,不给任何人撬动的机会。
二来他最近逐渐摸清了女孩的性格,这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仿佛万事不在心,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但其实骨子里霸道又冷漠,稍微反抗一点她会选择镇压,反抗得过了这人直接就抽身了。
在他躺床上的那段时间,他和她的距离明明会更近一点的。
怀着某种复杂的小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情绪空间里。拥挤中他也不觉得闷热,明明是嘈杂的空间里,他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近乎原始的丛林里,暗月背着“失去”了双腿的司墨极力的奔跑,可防护罩消失的男人却在攻击到来的那一刻,把行动不便的司墨死死的护在身下。
“老大!”
“阿月!!!”
司墨猛地惊醒!眼中暗藏汹涌,那是他最后的记忆,除了那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力道外,剩下的都是那种极致的无力感与深深的挫败感。
司墨试图站起身,但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僵着,半点知觉也没有,浑身上下好像只有头能动。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母亲扑了上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女强人形象的女人第一次哭的那么可怜。
然而或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他的清醒意识很快就被朦胧吞没。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在探讨他的病情,等他再醒来的时候那些声音的主人已经不见了。
“你家里人都很担心你,只是害怕你受到刺激所以除了还在路上的都住在了隔壁的宾馆里,你想见吗?”南门晓辰失去了往日里的不着调,认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的他。
“不了,让他们回去吧!”司墨闭了闭眼,“我是瘫痪了吗?”
南门晓辰抿了抿嘴,“嗯。”
“伯父已经出发去寻找百针神医了。”
“呵,你一个相信器械的医生怎么也开始相信中医了?”
“……”南门晓辰无言以对,他扭过头,从托盘里拿出一颗迷你的小耳机,“这是最新研究的骨传导式耳机,瑶姐给的。我一会儿会把它植入到你耳朵里,它的端频链接着保护你的那些人,瑶姐那里也有备份,等你身体恢复好了之后我再帮你取出来。”
“嗯,安吧。”面对可能会残废的自己,他却并没有迎来恐惧。
他瘫了,并不久矣,他却并没有恐惧,而是满满的怨恨!只要给他些时间,让他把杀了他兄弟的人一起带入地狱!
然而这个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漫长,还要难挨。
他的身体没有知觉,可他身体内部却有感觉。剧烈的疼痛日夜伴随着他,每天一闭上眼睛都能想到他的兄弟们为了保护他死去的画面。
后来,他父亲找到了百针神医,他捡了小半条命。百针神医死后,他又从他徒弟那里捡了另一半。
一双腿,换一条命。
“求求你,救救我!”
求救的女孩满身的狼狈,却不知,她误入了他的狩猎场。
一个拼命逃跑的女孩子,请求一个被追杀的残疾人救她。
他的记忆中早已没有面前这个女孩的存在,但他知道她。
那个曾经短暂的成为了他未婚妻的女孩。
那个因为跟他解除婚约而受尽嘲讽,最终失踪的女孩。
“离开我身边。”他以身诱饵,随时可能会面临追杀,他的身边,实在危险。
“对、对不起,我弄脏了你。”女孩咬着唇,拳头攥得很紧。
却让他觉得恍然。
当他能够离开医院,传说中的司三爷捡回性命之后,曾有人在他耳边讨论过他这段短暂的婚约。
诸如被抛弃的司三爷之类的。
但讲老实话,他对拒绝婚姻的女孩没有恶感,甚至很欣赏她的勇气。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值得所有人前仆后继。只是这孩子出现的时机实在是不巧,那个时间段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期,也是他家人心力交瘁的时段,等他们有心力处理这件事时,才赫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伤害,甚至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直到消失。
司墨看向狼狈的小姑娘。
显然,她过得很不好。
一瞬间的恍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破空的利刃刺透了他。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微笑,他终于可以脱离日日夜夜的痛苦,平静的带着敌人一同死去。
迷离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看见女孩错愕的目光。
耳机里传来杀敌成功的讯号,可敌人死前留下了最后的反抗。
女孩突然增大的力量,突然的敏捷,在利刃来临的那一刻,她挡在了他的面前,挡在了一个即将死去的人面前。
他,满面错愕。
他不知道几年的时间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他读懂了她的痛。
死亡是一种解脱。
对他是,对她也是。
他的手已经失去了力量,维持着僵硬,扶抱着女孩。她跌在他的膝头,利刃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迷离间,他恍惚看见天边光芒大作,月白长袍的女子缓缓浮现。
“别怕,我在。”
那就是他最后的记忆。
司墨猛地惊醒!他抚住额头,揉捏着肿胀的额头。
莫名其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