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2/2）
他来木叶本就是想见一见这位大人口中的厉害人物。
但千手柱间却坐不住了：“鹿岛，为什么这种事还要专门谈判？小昭明的意思不就是扉间的意思吗？直接答应水之国吧！”
木叶给水之国让渡利益，就等于木叶给扉间让利，就等于木叶帮扉间的忙。
千手柱间脑子里一换算，就觉得奈良鹿岛的推诿实在不合时宜：“而且鹿岛你明明有权力拍板这种交易的！完全没有必要推给泉奈！”
奈良鹿岛握拳猛咳几声。
他没想到后脚火影大人就把他的老底给掀了。
他好多年没经历过这种撒谎被人当面戳穿的事情了。
害怕眼前的孩子心生芥蒂，奈良鹿岛只得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昭明大人，不是我故意推诿。只是泉奈大人在前线事务繁多，但仍旧抽时间赶回木叶。这说明泉奈大人想要见你，所以这个交易……就算我拍板了，也得让泉奈大人过目才行……”
“是，是这样吗？”千手柱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打着哈哈找补，“原来是泉奈想要见昭明啊……”
他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小昭明不用担心，大伯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搞定！就算泉奈不同意，大伯也一定想办法让泉奈同意！”
昭明算是见识到了木叶的火影究竟有多不靠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上赶着给外人送钱的家伙。
但在他开口之前，火影办公室的人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千手柱间，我不同意什么？”
宇智波泉奈风尘仆仆地赶回木叶，但他还没来得及嘲笑千手柱间竟然把那孩子塞到学校里，就听见千手柱间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泉奈回来了？”千手柱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道，“水之国想和我们做交易，这种事当然要直接同意下来了！”
奈良鹿岛适时地将那叠资料递到宇智波泉奈手中，替宇智波泉奈解了惑。
宇智波泉奈只简单翻了几页，便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千手柱间，你怎么不去水之国当水影算了？”
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
将文件收好之后，宇智波泉奈才蹲到昭明身前，细细打量面前的孩童：“你叫昭明对吧？宇智波昭明？”
“明明是千手昭明！”昭明还未答话，千手柱间便先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泉奈，你把这孩子的姓氏搞错了！”
宇智波泉奈冷笑一声：“这孩子是我宇智波家的，自然要姓宇智波！”
慑于周围还有暗部守卫，宇智波泉奈没有明说这孩子极可能已经开万花筒写轮眼了。
千手柱间据理力争：“但这孩子是因为扉间才出世的！当然得跟着扉间姓！”
“那就让这孩子选好了。”宇智波泉奈眉梢一挑，便蹲到昭明身前道，“小昭明，要不要和我回宇智波族地？”
“跟我去宇智波族地的话，就可以不用去和学校那群小鬼打交道，也不用忍受千手柱间这种不着调的家伙。”
“顺便……”宇智波泉奈说得含糊，“身为宇智波，总得回族地看看。斑哥应该还没有教过你吧？就让我来替斑哥教导你好了。”
写轮眼毕竟是宇智波的血继。
就算千手扉间对写轮眼的研究再深刻，也肯定不如宇智波族内的传承。
昭明起初还想着离宇智波泉奈远一点，但宇智波泉奈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想要变强，宇智波族内关于写轮眼的传承是他急需的东西。
在昭明点头之后，宇智波泉奈便顶着千手柱间的鬼哭狼嚎将昭明带走了。
直到他们回了宇智波的族长大宅，宇智波泉奈才擡手虚虚碰了碰昭明的脸颊：“小昭明，眼睛无法见光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你必须时时刻刻蒙眼了吗？正常的写轮眼应该不会这么脆弱才对。”
“是写轮眼的力量和身体的力量不匹配的问题。”昭明敏锐地避开宇智波泉奈的手，“等到年岁渐长就好了。”
“好吧。”宇智波泉奈叹了口气，“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斑哥说你的眼睛可能已经进化到万花筒写轮眼了。”
“……还没有。”昭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诚，“我的身体太弱了，承载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太勉强了。”
“唔……”宇智波泉奈沉吟了一下，征询道，“那让我看看你的三勾玉写轮眼吧。三勾玉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吗？”
“短时间开启不会有问题。”
缠着眼睛的绷带被孩童掀开，猩红的眼眸对上了宇智波泉奈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发觉孩童的三勾玉写轮眼和宇智波族人正常开启的三勾玉写轮眼并无区别。
所以，孩童必须长时间蒙眼的原因还是出在身体强度跟不上精神力量的问题上。
“千手扉间还真是可怕……”宇智波泉奈望着重新用绷带盖住眼睛的孩童，低声叹道，“区区几个月就能制造出一个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在水之国进行人体实验的流言也才传了不到一年而已。”
“……好了，不提那家伙了。”想到千手扉间如今的境况可能不太好，宇智波泉奈转而道，“小昭明，跟我说说吧，斑哥最近都在干什么？”
他总觉得自家哥哥还有事瞒着他。
好像有什么紧迫的事情在等着哥哥去做一样。
如果只是千手扉间出了问题，斑哥没道理不来找千手柱间帮忙。
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天下无敌，就连他被腰斩这种放在常人身上必死无疑的伤势都能治好。
如果千手扉间只是单纯的伤重的话，斑哥直接带着千手扉间来找千手柱间不就好了吗？
“修炼，杀人。”
昭明简短道。
“……修炼？”
宇智波泉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答案不对劲。
斑哥的确一直渴望着更强大的力量。
但斑哥的眼睛已经进化到轮回眼了。
姑且当做斑哥在忙着开发轮回眼的力量，但也不至于让斑哥紧迫到这种地步。
“轮回眼有一个能够复活死人的术，叫轮回天生之术。”
昭明只说了这一句。
宇智波泉奈瞬间接受了这个解释。
如果千手扉间的情况真的糟糕到这种地步，那么斑哥忙着掌控轮回眼的力量就说得通了。
但只有昭明知道，轮回天生之术并不能拯救大人。
早在他紧急培育了一具大人的复制体交给宇智波斑的时候，宇智波斑就试过了。
那个术失败了。
宇智波斑根本就不能通过那个术找到大人的灵魂。
就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和神树融为一体的大人连灵魂也一同被神树同化了。
“杀人又是怎么回事？”宇智波泉奈的声音打断了昭明的思绪，“斑哥要杀谁？”
“水之国里不听话的忍族和贵族。”孩童稚嫩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杀气，“之前宇智波斑对那些人十分宽容，雾隐村和水之国内依旧上演着争权夺利的戏码。现在，宇智波斑不耐烦了。”
宇智波泉奈在心底暗暗叫好。
这群人在千手扉间出事的节骨眼上闹腾，也难怪斑哥会不耐烦了。
“辉夜冰木原没跟着你来，就是为了坐镇雾隐村？”
“没错。”
昭明心中叹服。
宇智波泉奈不愧是大人让他小心再小心的存在，只寥寥几语就将水之国的局势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既然这样的话，这笔交易又是怎么回事？”宇智波泉奈拿出那叠文件扬了扬，“千手扉间肯定不会管这种小事。”
他在心中悄然补充了一句：恐怕千手扉间现在就算想理会这种事都无能为力。
“是谁撺掇你来谈判的？有人拿你当筏子？”
宇智波泉奈声音中含了几丝煞气。
面前的孩子的确很聪明，问答间也颇有条理。
但宇智波泉奈不觉得这孩子会看重这点蝇头小利。
身负斑哥的血脉，又是千手扉间的人，还坐在代理水影的位置上，可以说，整个水之国和雾隐村都是这孩子的。
相比之下，一些三国想要逃到水之国的丧家之犬付出的买命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想来的。”昭明并未被宇智波泉奈严厉起来的气势吓到，“我想来木叶看看。恰好水之国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木叶做一笔交易，所以我就来了。”
宇智波泉奈迅速被安抚下来了。
既然是这孩子自己的想法，那就没问题了。
他的神情再度柔和下来：“那你觉得木叶如何？要不要在木叶小住一段时间？虽然木叶和一国国都还有些差距，但木叶应该比雾隐村繁华许多吧？”
“木叶很好，但小住就不必了。”昭明拒绝道，“待到这桩交易谈完，我就回雾隐村。”
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急着回去干代理水影的活计？小昭明，反正雾隐村还有辉夜冰木原在，你完全没必要急着回去。”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同于在千手柱间面前的沉默寡言，昭明在宇智波泉奈面前显露出了十足十的攻击性，“那群家伙很麻烦，要让他们彻底听话才行。”
“斑哥的震慑还不够吗？”
宇智波泉奈发觉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
高傲、气盛、有主见，这孩子像极了斑哥。
只不过，和斑哥不同，这孩子没有被家族和血亲束缚手脚。
“不听话的家伙总是杀不完的。权力、金钱、地位总能引诱一波又一波的人越界。”
“你打算怎么做？”
宇智波泉奈的神情愈发柔软。
“教他们规矩，不听话的就杀。”
昭明吐出一个字来。
“这恐怕不太行？”宇智波泉奈委婉地劝道，“万一杀得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村子怎么办？”
“不会的。”昭明隐晦道，“不要忘了我是怎么出现的。”
大人给他留下了堪称可怕的实验技术。
有着实验室里的各类血继血脉，他就可以培育无穷无尽的班底。
还有无数拥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白绝，那简直是能够完美催化胚胎发育的能量体。
只要白绝不灭，他的班底就不会断绝。
“……那倒也是。”宇智波泉奈哑然道，“千手扉间开发的实验技术实在了不得。”
“不用被家族和血亲束缚，不用被权力和利益威胁，雾隐村果然是个好地方。”宇智波泉奈笑道，“斑哥就是因为被这些东西束缚住了手脚，所以在出走木叶之前才活得那么憋屈。你能不被这些东西绊住手脚，这十分不错。”
昭明微微弯唇：“你和千手柱间一点都不一样。他和漩涡水户恐怕不会乐意听到我这番言论。”
“那两个蠢货只是在把你当成三岁小孩糊弄而已，不用理会他们。”
宇智波泉奈嫌弃了一句。
“小昭明，当我从斑哥那里得知你可能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寻常的孩童不一样。”
宇智波泉奈突兀地凑近昭明道。
“一勾玉写轮眼，二勾玉写轮眼，三勾玉写轮眼……万花筒写轮眼前面还有这么多阶段……”他意味深长道，“就算千手扉间那家伙再天才，也不可能做到短时间内无条件提升你的眼睛。”
“小昭明，你肯定经历过对不对？那些恨到极致的时刻……恨自己无能为力，恨旁人强大到无可匹敌，恨在意之人身死魂灭……”
“让我猜猜，千手扉间和斑哥的关系在你眼里一定十分糟糕吧？你是千手扉间制造出来的，不可能仇恨千手扉间，也不可能仇恨千手扉间那个便宜徒弟。”
“你恨的应该是斑哥吧？”宇智波泉奈喃喃道，“斑哥在你面前对千手扉间出手了？又或者千手扉间让你以为斑哥是你的敌人？”
也只有这样，斑哥才会说出“讨厌的小鬼”这种话来。
斑哥不会跟一个被误导的小鬼较真，但斑哥一定会因为面前的孩子敌视的举动和言语而生气。
“你恨斑哥，恨到只要一找到机会，就一定会对斑哥出手，对不对？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千手扉间一定警告过你要小心我。”察觉到面前孩童微微一变的气息，宇智波泉奈擡手按住孩童的头，“但是在我说出宇智波族内有写轮眼的传承的时候，你还是决定跟着我来了。”
“小昭明，你变强的冲动让你枉顾了千手扉间的警告。我说的对不对？”
宇智波族长大宅无比寂静。
便在这几近凝滞的气氛之中，昭明慢慢擡起手鼓了鼓掌：“分毫不差，不愧是大人口中的可怕的家伙。”
“那么，现在你要杀了我吗？作为完全贯彻宇智波斑意志的弟弟。”
要害被制，昭明却全然没有一点紧张感。
毕竟，单只凭他身负的宇智波斑的血脉，面前这家伙就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不。”宇智波泉奈被噎了一下，摆出的气势一下子收了回去，“我说过了，斑哥特地跟我打过招呼，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昭明沉默地点头。
宇智波泉奈明明从昭明的反应中印证了真相，但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一个被千手扉间刻意诱导的恨着斑哥的小鬼……
还是斑哥的孩子……
千手扉间就这么有信心到最后不会闹到父子相残的地步？
还是说，千手扉间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迫切地想让这个小鬼尽快成长起来？
千手扉间那家伙究竟遭遇了什么？
宇智波泉奈敛住思绪，若无其事道：“小昭明，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吓到了？”
“没有，我从不小看聪明人。”昭明否认道，“既然大人如此郑重地警告我，就说明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如今被你推测出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还真是意外地坦诚啊。”宇智波泉奈笑道，“小昭明，千手扉间那家伙把你教得很好。”
他对面前的小家伙更满意了。
只是，如果这孩子不那么敌视斑哥就好了……
能够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恨意……
千手扉间那家伙究竟逼这孩子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