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2/2）
“是。”
辉夜冰木原应道。
“我暂时不打算出面，昭明的代理水影职责也不必履行了。”千手扉间道，“观现在雾隐村的形势，只有宇智波斑再度出面才能压制得住。”
“我打算带着昭明去一趟漩涡伯父那里，在这期间，切勿让人闯进我的实验室。”
“谨遵大人吩咐。”
辉夜冰木原肃容应下。
“大人，带我去那里干什么？”
昭明好奇道。
这还是千手扉间第一次带他去见外人，虽然这个外人就是主持布设了遍布水之国边境结界之人。
但在昭明心中，也依旧远远不值得让大人郑重对待。
“漩涡伯父的结界封印造诣还在我之上，我想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解决你的身体问题。”
千手扉间低声道。
千手扉间浑然没将宇智波斑不准出雾隐村的警告放在心上。
宇智波斑神隐只会做两件事，去看看宇智波泉奈是真的死亡还是被大哥救回来了，再不然就是抓紧掌控轮回眼的力量。
宇智波斑大抵没有时间来管他。
而且，就算宇智波斑出面阻拦他出雾隐村，他也不可能死去。
毕竟，千手扉间还没忘了宇智波斑给他设定的结局。
在宇智波斑决定和大筒木辉夜姬决战之前，他不会死。
漩涡一族选定的隐居地千手扉间并不陌生，那还是漩涡芦名亲自找他讨要的地盘。
在成为十尾人柱力之后，堪称海量的查克拉成了他连续发动长距离飞雷神之术的底气。
若非千手扉间自身的身体支撑不住，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能一口气将昭明带到漩涡一族的隐居地外。
不过，也不远了。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索性放弃用飞雷神赶路，转而抱着昭明用忍足疾行。
喉中浓重的血腥味和心脏愈发紧缩的感觉令千手扉间生出阵阵头晕目眩之感。
眼前交错的树木也在晃眼间变作虚虚实实无法辨明的落脚点。
千手扉间停了下来，顺着树干滑坐了下去。
他需要缓一缓。
“大人，您还好吗？”
耳边孩童焦急的问询犹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飘忽且断续。
“没事，只是身体承受不住长距离的飞雷神之术。”
千手扉间简单解释了一句。
但是，他自以为清晰的声音在昭明听来也只是如蚊子哼哼般的细微呢喃。
在缓了一会儿后，千手扉间自认为有力气带着昭明继续前行了，遂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只不过，再像先前那般抱着昭明疾行却是不可能了。
一大一小牵着手在树林中慢步前行。
便在行过一棵树之际，致命的危机感自背后袭来。
千手扉间在电光火石间反手将昭明拉离了原地，自袖间滑落的苦无于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身后袭来的长镰。
只不过，脆弱且无力的身体完全没有能够抵挡长镰袭击的力道。
只一击，千手扉间连同身后护着的孩童便被重重击飞。
感知到身后不断靠近的粗壮树木，千手扉间红眸瞳孔一缩。
他不会有事，但昭明决然经受不住这样的冲撞。
便在一大一小要撞到树干上之际，二人于瞬间置换了位置。
最终，千手扉间护着昭明重重撞到了树干之上。
却在此时，长镰的第二击如影随形，镰刃几乎要贴上千手扉间怀中昭明的脖颈。
千手扉间护着昭明就地一滚，险险避过了长镰的夺命一击。
但他自颈侧到锁骨上，却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鲜血淋漓，在将千手扉间半身染上鲜血之余，连带将他怀中的昭明染成了血人。
“千手扉间，看来你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此时，宇智波斑才慢悠悠地自黑洞中走出，收回钉在地上的长镰，言语中尽是兴师问罪之意。
“才苏醒就要逃跑，还带上了这个小鬼？”
千手扉间没有回话。
他只将昭明护在身后，手执苦无，神情警惕地看向宇智波斑。
不出意料，他对四周的飞雷神印记的感知又一次消失了。
宇智波斑刚刚觉醒轮回眼之际，新生的黑洞能力尚且只能让兵刃通行。
如今竟然已经能够让其本人传送过来。
只这一点，便足以见得宇智波斑掌控轮回眼能力的速度。
空间的传送需要标记。
宇智波斑能这么精准地找上他，八成与他心脏上的禁咒有关。
千手扉间心下沉了沉。
他一日不将心脏上的禁咒祛除，就一日不可能逃过宇智波斑的感知。
且宇智波斑那种能屏蔽他对飞雷神印记感知的能力也颇为不凡。
先前的千手扉间尚且还不知道宇智波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但现在，在十尾查克拉的支撑之下，千手扉间拥有了堪称可怖的感知能力。
他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宇智波斑出现之际，他觉得四周的空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恐怕宇智波斑能够屏蔽他对飞雷神印记的感知的秘密，就在周围隐约变得古怪的空间之中。
昭明在被鲜血洒了满身之时就已经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人流这么多的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缓缓睁开了眼眸，从千手扉间身后探出半个头看着慢步走过来的宇智波斑。
心中的杀意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此时阳光正好，树林茂密，却也挡不住自树叶的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
乍然接触这样强烈的光线，昭明的眼睛瞬间便蓄起了泪花，又在眼睑盛不住时，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被泪水冲淡的血迹挂在脸上颇有几分滑稽。
面无表情的孩童流着清泪，盯着对面来人的眼神满含杀意。
沾染了鲜血的脸颊更显得孩童诡谲违和，半点不似寻常两三岁的孩童。
他想杀了宇智波斑。
但是他没有力量。
因为他的弱小，大人才会被宇智波斑伤到这种程度。
对自身的痛恨，对力量的渴望，对宇智波斑的憎恶……
浓烈的情感在昭明脑海中左突右撞，体内微弱的力量似乎也在回应着这份浓烈的情感。
清泪不知何时已悄然染上了血色，将孩童被泪水冲淡的脸颊再度染上血色。
孩童眼眸中的黑色迅速褪去，又在体内的力量疯狂勾勒刻印瞳孔内的图案之余，变作一片猩红。
“……二勾玉？”宇智波斑轻嗤一声，“这就是千手扉间出逃也要带着你的缘由？”
千手扉间神色微变。
写轮眼开眼不止要强烈的情绪刺激，还需要大量的查克拉冲击眼部经脉。
昭明对宇智波斑的杀意他能感知到。
但是昭明这点年纪，哪来的查克拉让昭明开眼？！
便在千手扉间欲蹲下身检查昭明的眼睛之际，宇智波斑的长镰又至。
影分身迅速带着昭明退远，千手扉间则直接空手架住了袭来的长镰。
五指间凝结的查克拉铠甲在角力之间缓缓崩碎，镰刃一点点嵌入掌心。
然而，千手扉间的脸上却前所未有地冰寒。
他预料到了宇智波斑的精神状态应该会产生变化，但万万没有料到，宇智波斑行事竟然疯癫到这种程度。
“干什么？千手扉间，既然你将那小鬼当做实验体，就应该有对待实验体的态度。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失败品，那就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不如，我直接帮你处理了那个小鬼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千手扉间的身体还没有缓过来。
但有十尾的查克拉打底，他还不至于沦落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
他对人柱力之法的研究颇深，就算宇智波斑用了他没有涉略过的手段将十尾封印进了他体内，他也不至于两眼抓瞎。
同为人柱力，十尾人柱力与他研究中的一尾至九尾人柱力大差不差。
只要他愿意借用尾兽之力，破烂的身体也能够发挥出可怕的战力。
只不过，这种战力将以身体的寿命为代价。
“虚伪。”宇智波斑笑得肆意，“到现在，你还在指望那个小鬼能杀了我吗？”
千手扉间没有回话。
但死死握着宇智波斑长镰的手臂已然异化成了植物的模样。
与此同时，还有数十道藤蔓从他的胳膊处伸出，向着宇智波斑攻击而去。
长镰挥舞间，将袭来的植物尽数切碎。
但只这点时间，千手扉间的半边躯体便深深扎入泥土之中，双腿化作植物的根系，向着四周急速蔓延，本能地攫取着这片土地的生机。
另外半边也在急速褪去人类的外形。
身形持续膨胀，大有向着完全体十尾转变的趋势。
“失控了？”
宇智波斑望着面前瞬间没了人形的人影，目光惊疑。
不，不是失控。
宇智波斑铁青着脸避过周围明显被人操控攻击而来的植物。
是千手扉间有意化作十尾的模样。
否则，真正完全体的十尾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威势？
正如宇智波斑所猜测的。
千手扉间在刻意测试十尾人柱力的能力。
他从不怀疑宇智波斑得到轮回眼之后的力量。
能将十尾封入他体内，就意味着真正的十尾大抵也不会是宇智波斑的对手。
那么，他这个只能借助十尾几分力量的人柱力就更不可能胜过宇智波斑。
这一次他带着昭明去见漩涡芦名的打算，估计也只能泡汤了。
但是，无功而返绝不是千手扉间的作风。
既然宇智波斑追出来了，那就让他在测试自己的实力之余，再看看宇智波斑现在的能耐好了。
然而，心脏处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阻断了千手扉间继续攻击的可能。
一瞬间被十尾的查克拉控制，成为攻击宇智波斑的一员的庞大森林也在瞬间偃旗息鼓，褪去了森然的杀意。
就连千手扉间几乎完全尾兽化的躯体，也在心脏的压迫下一点一点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麻烦了。
千手扉间顶着心脏处剧烈的疼痛，心下暗道。
没想到宇智波斑留在他心脏处的禁咒还有阻断他的查克拉和操纵他行为的能力。
真是糟糕的境地。
待到千手扉间再度显露出人类的身体时，宇智波斑才蹲到千手扉间面前，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什么要跑？”
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全然没有透出心脏处同样遭受剧痛的异样。
千手扉间没有回应。
但下一瞬，他的脸便被强硬地掰了起来。
“不想理我？”
“哑巴了？”
宇智波斑轻轻地笑了：“千手扉间，你在找死。”
千手扉间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即便是在这样生死被他拿捏的情况下，宇智波斑相信，千手扉间心里想的也一定是该如何祛除其心脏的禁锢符咒，而非是在他面前求饶或者说什么好话。
千手扉间的骨头太硬了。
硬到宇智波斑根本就啃不动。
硬到宇智波斑真下了狠心，也只会落得个一死一伤的下场。
宇智波斑相信，如果他下在千手扉间心脏处的禁锢符咒没有操纵千手扉间身体的能耐，千手扉间真的敢在这里和他拼命。
身为亲手将十尾封印进千手扉间体内的人，宇智波斑深知千手扉间的身体只是勉强可以承受十尾的力量而已。
强行化作完全体的十尾，只会让十尾反过来将人柱力完全吞噬，进而挣脱封印，彻底脱离控制。
千手扉间知道这一点吗？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扉间知道。
但是千手扉间还是这么做了，就为了那个小鬼。
既然千手扉间还在意那个小鬼……
宇智波斑偏头望着远处退得极远的二人。
只在瞬息之间，原本正在检查昭明眼睛的千手扉间的影分身便僵硬了身体，转而提溜着昭明回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如此怪异的场景也被千手扉间见到了。
明明是他的影分身，但是却能被宇智波斑驱动。
难道在发动查克拉复制本体的时候，刻在心脏上的符咒也会被一同复制下来吗？
便在影分身的苦无要刺穿昭明咽喉的前夕，千手扉间主动解除了影分身之术。
被拎在半空的昭明便立时砸到了地上。
没有听到轻微的骨裂声，千手扉间暗暗松了口气。
只希望昭明不要被这一下砸出内出血来。
“为什么不在雾隐村待着？”宇智波斑再次问道，“千手扉间，我不会动你。但是你再不说的话，这个小鬼的命就归我了。”
“……大人。”
昭明神色惨白。
他想说，让大人不要管他。
但想到大人的计划，想到在大人的计划中他可能占据的地位，那点任性的话语便又说不出口了。
沉默间，他将头垂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意识到了力量所能带来的话语权，也再不打算探究大人想要杀了宇智波斑其中的隐情，反而迫切地渴望大人所说的漩涡芦名真的有办法解决他身体的问题。
只有强大到无人可匹敌的地步，才能让大人不被宇智波斑威胁和钳制。
今日大人遭受的压制和胁迫，他，永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