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2/2）
前水影白莲则如一个普通老头一般站在人群边缘围观。
被呈递上来的公文及数名助手批复的意见被清水千棠高声念了出来。
在众人不解其意之时，昭明便对着那几个小忍族开口道：“族内中坚武力战死，雾隐村的确应该给予你们几个忍族补偿。你们对这份补偿可还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多谢代理水影体恤……”
场中霎时间便飘起了奉承代理水影的话语。
小忍族中脑子活络的已经隐约回过味来了，他们打点了忍界大族，但却忽视了坐在位置上的代理水影。
现在，代理水影将整个雾隐村的人集合起来，大抵就是想听听他们多说几句好话，多暗示一些好处。
以往他们族内的中坚忍者还在时，即便上战场拼杀，维持族内的生计也有些艰难。
但这批中坚死后雾隐村向他们倾斜的资源，却是他们阖族再拼杀个二十年也不可能赚取到的。
一时间，这几位忍族族长目光闪烁，心中又打上了无数小算盘。
他们平日里怎么可能接触到如此位高权重又极好说话的代理水影？
这位是扉间大人和斑大人的儿子，平日里不知用了多少资源供养。
如果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上这位……
他们的忍族是否就能一飞冲天了？
“满意就好。”
昭明丝毫没露出一个被不断夸赞的孩童该有的模样，他只放出查克拉细细地感知了一
在确认自己记住之后，他便开始点人了：“就从石川一族开始好了。”
话音落下，暗部忍者迅速将这一族单独提到昭明身前。
昭明这些日子只干了一件事，就是给这几个小忍族算账。
拨付下来的任务份额、抚恤金、兵刃等物资尽皆被他折算了一下，且还摊到了每个人头上。
“若我没算错的话，石川阖族共四十人，能够接取任务的忍者还剩八名，其余伤残老幼及无法提炼查克拉的族人加起来三十二名。对吗？”
“水影大人说的不错。”
石川族长额间冷汗已经渗了出来。
“雾隐村下发给你这一族的任务配额是每月可接取低级任务十五个，中级任务一个。可对？”
“不错。”
“苦无八百把、千本一千六百根，起爆符三千两百张，武士刀四十把……有无错漏？”
“并无。”
“下发给你这一族的抚恤金为四百万两，可对？”
人群隐有骚动，石川族长冷汗已经浸湿了背脊：“水影大人……可是对我族有所不满？我石川一族可将抚恤金全数退回……”
“下发给你这一族的抚恤金为四百万两，可对？”
昭明恍若未闻，只再问道。
“水影大人饶命！”
石川族长果断跪倒在地。
代理水影这分明就是要跟他们算总账的意思！
“下发给你这一族的抚恤金为四百万两，可对？”
昭明再问。
石川族长还要求饶，但一名暗部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杀气激荡之下，石川族长便如被卡住脖子的鸡一般哑了火，又在暗部抽刀抵上脖颈之时，连连应声：“不错不错确是四百万两……”
雾隐村暗部也如木叶一般，是各族精锐汇集之地。
像石川一族这等平庸到了极致的小忍族，根本就连暗部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不管是成为暗部忍者，又或者是成为被暗部拷问关押的有罪之人，石川阖族都还够不上标准。
若非这次昭明行事，恐怕石川一族连和暗部忍者打照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族长不必惊慌，我只是确认一下。”昭明随口安抚了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石川族长，“我的算术不好，若是算错了，族长也可主动纠正一番。”
孩童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平台之上：“你这一族可执行任务的忍者一共八名，但每月却可拿到十六份任务。一名忍者一月便需要完成两次任务。”
但是，低级任务多是护送、剿匪之流。
水之国交通不便，在任务途中耗费的时间便也拉长了许多。
普通忍者能在一月之内完成一次任务便已经算不错了。
“同时，每位忍者还可分到苦无一百把，千本两百根，起爆符四百张，武士刀五把。”
如这等上不了战场的弱小忍者，苦无、千本、起爆符、武士刀的消耗也不可能有这么大。
雾隐村拨下的物资，大抵用到这八名忍者年衰力竭都用不完。
“最后，四百万两银钱摊到这四十人头上，每人也可分到十万两了。”
一张记录了他石川一族日常生计所用银钱的纸张飘到石川族长面前。
“石川族长，但我观你这一族一月消耗也不过十万两，其中大头还是忍者所需的兵刃物资之流。若只算维持生计的话，三万两便足以你这一族四十张嘴吃饭了。”
“我说的可有错漏之处？”
昭明说完了。
“……并无。”
石川族长有苦说不出。
拨给他石川一族的物资看似丰厚，但实则其中至少七层都被他转送给了助他石川一族达成此事的忍界大族了……
如今代理水影对他石川一族狮子大开口不满，但他根本就不敢供出他身后的忍族。
宇智波斑只觉得真心期待这小鬼能搞出事情来的他有点蠢。
他特地削出个平台，就是为了听这小鬼在一堆人面前做算术题？
昭明的耐心十分充足，在问完石川族长之后，他便对上了石川一族的忍者。
“一月两次任务，你可能完成？”
“苦无一百把，千本两百根，起爆符四百张，武士刀五把，你可够用？”
前两问只针对石川一族的忍者。
“十万两银钱可够你吃喝多久？”
最后一问则还一一问过了那些伤残老幼及无法提炼查克拉的石川族人。
如此，待到昭明问遍了这几个小忍族的每一位成员之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但围拢在平台周围之人无人离去。
他们想看看代理水影会怎么做。
乖乖承认自己完成不了任务，也用不完那么多兵刃物资的忍者被昭明分成了一拨，那些拍着胸脯保证能够每月完成两次任务的，还有言称兵刃等物多多益善的，被分成了另一拨。
最后，答十万两银钱尚且不够吃喝一辈子的，也被昭明细心地记了下来。
只有寥寥数人或察觉到不对，或老实到有什么说什么，径直言称十万两太多，只需一万两便足够他一年吃喝云云……
“我都记下了。”
昭明盘问过一轮之后，便道。
“言称十万两只够吃喝三年之内的我已心里有数，想必诸位胃口颇大，每日吃喝须得二十斤杂粮打底。如今，便请诸位在我面前展示一下好了。”
话音落，雾隐村内一家杂粮店内售卖的数百斤杂粮便已经被暗部搬运到平台之上。
无视了平台上瞬间炸开的声音以及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遂迅速改口的小忍族成员，昭明只冷淡道：“你们这副表现，是在诓骗我吗？”
“水影大人饶命！我等只是口误！口误而已！十万两银钱足以买我等十年口粮！”
有人急声道。
“欺瞒水影的人该如何处置？”
昭明撇过头去，直接问了站在自己身侧待命的清水千棠。
“该杀。”
沉闷的男声响起。
一柄苦无于瞬间洞穿了言称口误之人的大脑。
那人跪地求饶的身影慢慢栽了下去，再未起来。
而其面前摆好的二十斤粟米也被其脑部扩散的鲜血晕染。
数声尖叫刺破了夜空，小忍族中人瞬间炸开，四散奔逃，却悉数被守卫在平台四周的暗部制住，并押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也都是口误吗？”
蒙着蒙眼布的昭明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
无人应答。
但小忍族中的孩童的哭闹却刺破苍穹，即便有妇人焦声喝止也有些止不下来。
“既然不是口误，那就让我见识一番好了。”昭明又道，“这是你们自己主动申请的补偿，而你们本人也对此极为满意。如此，还做出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来干什么？”
但摆在众人面前的粟米依旧无人去动。
二十斤粟米，且还是生粟米，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晓，普通人一顿绝不可能吃下这么多食物。
“且慢。”平台边缘有人看不过眼，上前阻止道，“水影大人，生粟米如何能入口？这些忍族不过一时被贪心蒙了双眼，您就要用这种酷刑惩罚他们吗？”
“怎么是惩罚呢？”昭明歪头望向突然出声之人，“我已经尽量网开一面了。二十斤生粟米而已，若是熟的，那就是六十斤。他们吃二十斤生粟米都艰难，更何况硬塞六十斤熟粟米了。”
“但是你们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哭闹不休。”昭明又转而对场中诸人道，“莫非你们还嫌这二十斤粟米太少吗？”
此话一出，哭闹之声顿消。
“你们自己说自己能吃得下，如今却又不肯吃……难不成你们也像刚才那个人一样，都在骗我？”
场中的尸体还无人收敛，仍旧维持着一头栽进粟米堆中的姿势。
月色透彻，火把明亮，映得那堆被鲜血染成暗红的粟米堆杀气森然。
“吃……我吃……”
“水影大人息怒……”
“我吃得完……”
零碎的声音响起，众人不敢迟疑，一把抓过面前的粟米便往口中塞去。
只不过，指缝间四散的粟米不少，看似塞了满口，实则真正入口的也不足一半。
还有打定主意要僵持到底的，他们身后则有暗部现身，强制把粟米灌入他们口中。
但是，暗部又怎么可能如他们自己一样放水呢？
便在数人挣扎着开始主动进食之后，暗部也悄然退下，复又隐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宇智波斑万万没有想到，他听了半天幼稚无聊的算术，听到最后竟然会发展出这样的结果。
虽然报复的手段粗糙得不行，拷问的方式也烂透了，但是他一想到这小鬼真正诞生的时间，便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当然，如果这个小鬼不那么听千手扉间的话就好了。
宇智波斑脸上的兴味毫无遮拦，黑眸也在月色下不知不觉变成了猩红的眼眸。
虽无凝实的查克拉压迫，但四周围观之人也再不敢贸然出声阻拦。
便在这种沉默到极致的氛围中，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面前的粟米越来越少，因不愿继续食用而需要暗部“帮助”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至第一个人没了声息，灌食粟米的暗部征询似的望了昭明一眼。
“继续，散落在地上的粟米也不能浪费掉。”昭明只道，“他吃不完二十斤粟米，就由你来帮他吃完。”
暗部身体一僵，旋即喂食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待到最后，还仔仔细细地将此人，或者应该说这具尸体周围的粟米全部拢成一堆，全数塞进了尸体的嘴中。
如此，待到这一行人将二十斤粟米尽数塞进肚子之后，这行人中已然无一人存活。
“接下来，就该轮到说十万两银钱能用三年至六年的了。”
昭明的声音始终未变，被点到的人却恍觉生死将近，战战栗栗地出列间，还有屎尿流下。
“一人十斤粟米，请诸位吃给我看看吧。”
待到这一轮过后，硬塞十斤粟米之人也只有寥寥数人存活，且大多为这几个小忍族的忍者之流。
“剩余言称十万两可活六年以上的，我便不看了。”昭明道，“我见过一顿可食数碗之人，便也当你们能够吃下这么多粟米。”
他们还未因逃过一劫而窃喜，便又听到昭明再一次开口：“现在，我再问言称苦无、千本、起爆符、武士刀等物不够之人，诸位该如何消耗？”
“我不能视物，但却并非无法观战。还请诸位两两对战，给我演示一番好了。”
忍者中，有生吞了十斤粟米，胃里翻覆甚至破裂，站立都困难者。
还有因老老实实言称十万两可活许久，又或者言称无需十万两而逃过一劫之人。
可还不待心思活络者主动选择对手，暗部便将平台清了出来。
两两对战者各自皆被丢了一百把苦无，两百根千本，四百张起爆符，还有五把武士刀。
结界设立，保证结界中忍者的攻击绝对伤不到围观之人。
待得暗部隐去，隐约摸透了昭明所想之人便冲着对方忍者悍然出了手。
石川一郎便是在昭明问话中察觉不对，遂果断在最后一问中老老实实言称十万两够用许久的一员。
他的运气很好，对面的忍者是个被硬塞了十斤粟米的家伙。
他猜测对方的食道和胃都已经出了问题，因为这人在被暗部丢进来之后便已经蜷缩在地上无法起身了。
这是他的机会！
只消他将这些武器全部用完！
想必以那个小鬼较真的性格，定然会原样乃至加倍补偿给他！
一丝凶光从他眼中闪过，武士刀已然向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影挥去。
“去死吧！”
却在此时，地上躺着的人猛地朝石川一郎扑了过去。
坐在代理水影位置上的小鬼是个恐怖的家伙，他根本就没办法生出报复的勇气。
但是！
他可以拖着面前想要了自己小命的家伙下地狱！
武士刀穿胸而过，他也压根不打算闪躲，反而牢牢抱住了石川一郎试图逃跑的身影。
四百张起爆符便在瞬间被引爆。
一阵轰鸣过后，结界内也只余爆炸的深坑和被炸毁的兵刃暗器了。
其余几处结界也大同小异。
明悟了昭明想法的忍者更将苦无千本起爆符之流不要钱一般洒了出去。
放在平日，他们哪里有如此肆意挥霍暗器起爆符的时候。
这群忍者的实力低下，都是些连上战场都不够格的家伙。但在无数暗器起爆符的加持下，破坏力和杀伤力顿时拔高了一截。
最后，双方多以同归于尽的结局落幕。
还有些人如石川一郎一般，运气好被分配到了硬食十斤粟米的忍者，又小心谨慎到只敢远远用苦无千本及起爆符攻击。
如此，这群人自然毫发无伤。
更在对手死后仍旧往尸体上挥洒被下发的兵刃。
被苦无和千本刺满身体，被五柄武士刀贯穿各处要害，再被四百张起爆符炸得尸骨无存，这便是他们对手的下场。
待到这一轮结束之后，这几个小忍族加起来仍旧存活的忍者也只剩三名了。
“精彩的战斗。”昭明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你们在此战中消耗的兵刃我会全部补足。”
“现在，我便要诸位最后为我演示一下，如何在一月之内完成两个任务。我们便从中级任务开始好了。”
“水影大人。”其中一名忍者喉咙艰涩道，“我自来接取的便是低级任务，中级任务恐怕……”
“无妨。”昭明平静道，“十五个低级任务，一个中级任务，这是你们整个忍族的份额。可现在你们一族只剩下你一个忍者，自当由你来完成这唯一一个中级任务了。”
说罢，昭明看向另外两名忍者：“不过，你们一族还剩两人，便由你们二人自己决定，哪一人接取中级任务？哪一人接取低级任务吧？”
那二人面色骤变，站在一起的身形都悄然退开了些许。
“对了，三位谨记。一月须得接取两个任务，莫要过了期限。”昭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