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2/2）
在见到自家族长大人一屁股坐在千手昭明面前时，宇智波镜便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千手扉间走之前给千手昭明下的命令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只要宇智波斑来问，除了真正的血脉一事，其他都可以告诉宇智波斑。
因而，千手昭明沉默了数秒，不想理会宇智波斑的意愿还是败给了千手扉间的叮嘱，“身体，太脆弱了。骨骼支撑不了行动，眼部经脉也承受不住精神力量。”
听上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宇智波斑总觉得不对劲。
写轮眼和尸骨脉的血继冲突，所以眼睛出问题，骨骼也出问题，但是这听上去更像是身体强度跟不上精神力量的增长，而身体强度又超过骨骼强度的增长。
最强的精神，次一等的身体，最弱的骨骼。
如果对应一下的话，写轮眼，仙人体，尸骨脉……
这孩子真的只有写轮眼和尸骨脉的血继吗？
“你知道千手扉间想干什么。”
宇智波斑这话说得笃定。
千手扉间不会在这个小鬼的年龄上骗他，所以这小鬼真的诞生只有一个多月。
但是这小鬼在他面前条理清晰的应答根本就不像一个足月的婴儿，更不像两三岁的孩童。
千手昭明沉默了。
他知道大人想干什么，但他却又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大人真正的目的。
而且，既然大人让他在宇智波斑面前收敛一下杀意，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宇智波斑自己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杀了他，恐怕也是不被允许的吧？
宇智波斑感觉面前的孩童在打量他。
“小鬼，再用这种讨人厌的眼神看我，我就宰了你。”宇智波斑黑了脸，“看来千手扉间还是没有教你该怎么面对强者。”
“你看我的眼神也很讨厌。”千手昭明细声细气地开口，“我不会违背大人的教导，但是也不可能告诉你大人制造我的目的。”
宇智波斑听得眉心一跳。
最初认定这小鬼是怪物的映像已经淡去。
可现在他却发觉，他最初的感觉果然没错。
哪有正常小孩会用制造这种词来说自己的？
果然，辉夜冰木原听千手扉间的命令已经魔怔了，被辉夜冰木原教导出来的小鬼也已经出了大问题。
而且，什么叫他看这小鬼的眼神也很讨厌？
这个小鬼真是碍眼极了！
宇智波斑运了运气，径直拿过千手昭明案桌上的药瓶闻了闻，又丢了一粒药丸入口。
细微的刺痛从脑海中传来，但很快便消散了。
刻意改良过的压制孩童精神力量的药丸，对宇智波斑来说，已经几乎无法影响到他了。
气味是真，作用也是真。
说明这小鬼的精神力量真的需要压制。
诞生一个多月就有这样的精神力量……
难怪千手扉间不愿意放弃这个小鬼。
宇智波斑相信，若非这孩子体内的力量一团糟，而且身体也出了问题的话，这孩子说不定已经能够开启一勾玉的写轮眼了。
诞生一个多月的一勾玉写轮眼。
两三岁就开眼的小鬼。
不管按哪一种年龄来算，这小鬼的潜力都算得上十分恐怖了。
有潜力的孩童，未来的强者。
千手扉间制造这样的家伙干什么？
宇智波斑想不通千手扉间的目的。
如果说是掺和天下之战的话，等到千手扉间制造的婴幼儿长成，这一场天下大战肯定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如果说是想给自己制造一批班底，那么千手扉间又为什么非要不断进行血继融合的实验呢？
以千手扉间的能耐，还有已经制造出来的那么多婴幼儿，应该足以千手扉间找到能够稳定共存的血继了。
他在这里，九只尾兽也在这里。
千手扉间想要大批量的班底只需要制造出足够的中坚力量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一路探索到拿写轮眼和尸骨脉的血继进行融合。
而且，千手扉间很在意他。
千手扉间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会排斥用他的血脉制造出的孩子，但千手扉间却还是这么做了，甚至在之后面对他的责问时坦然得不行。
这是为什么？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扉间的行为十分古怪，这种古怪的感觉从最初泉奈找到千手扉间的时候便一直萦绕着他。
他觉得，千手扉间似乎在激怒他？
明明千手扉间可以用无数种方法将这些都遮掩过去的，但是千手扉间却偏偏要用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的解释和敷衍来应付他，好像非得逼他亲自去追根究底一样。
而且，千手扉间和辉夜冰木原离开雾隐村，却把这个小鬼独自留了下来，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千手扉间就不怕他直接出手宰了这个小鬼？
还有，这小鬼先前见他时都有细微的杀意，这一次却不见了？
是收敛得好？
还是千手扉间跟这小鬼说了什么？
“你不想杀我了？”
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开了。
他决定试探一下。
千手昭明不想违背千手扉间的命令。
但是，面前的眼睛危险！极度危险！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和体内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狠狠反击回去。
刻意被压制在体内的杀意还是在这样的压迫下扩散了出来。
千手昭明额间渗出冷汗，薄唇不甘地紧抿，但下唇上清晰可见的齿印也暴露出他忍耐和不忿的内心。
下一瞬，他便破了功，这情绪化作言语直直冲着宇智波斑而去：“迟早杀了你。”
“就凭你？”
宇智波斑不屑地笑了，眸色也在一时间由红转黑。
压迫的力量却被他收了回去。
他只是想试探这个小鬼对他还有没有杀意，还不想直接弄死这个小鬼。
千手扉间不在，雾隐村的医忍不一定能应付这小鬼出状况的身体。
“就凭我。”千手昭明细声道。
“小鬼，能活到成年再来跟我说这种话好了。”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鬼较真简直太蠢了。
这小鬼已经被辉夜冰木原养废了。
就算这小鬼记忆力好又怎样？
忍者可不是光靠记忆力就能赢得战斗的家伙。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相信一个才诞生一个多月的小鬼的话，但是其清晰的逻辑头脑却又让他无法忽视。
而且，千手扉间知道这小鬼想杀了他吗？
一个才诞生一个多月的小鬼，无人引导之下，怎么会冒出要杀了他的念头？
就因为他的眼神很讨厌这种理由？
陡然间，宇智波斑又想到了辉夜冰木原的转变。
他初次来找这个小鬼的时候，辉夜冰木原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个小鬼。
那时他只以为这是辉夜冰木原的愚忠在作祟，但现在，他却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果那是千手扉间的授意呢？
能够完美达成千手扉间命令的辉夜冰木原真的会愚蠢到一板一眼地执行千手扉间的命令吗？
千手扉间对辉夜冰木原真正下达的命令会不会是……
不准任何人接触这个小鬼，包括他宇智波斑？
“镜，千手扉间和辉夜冰木原离村干什么去了？他离开时有没有对你下达命令？”
宇智波斑陡然对上了在角落装壁花的宇智波镜。
“扉间大人不是去和三国谈判了吗？”
宇智波镜茫然道。
但在神色遮掩之下，他心下一紧。
果然，斑大人和扉间大人之间出了问题，他得设法将这个情报传给泉奈大人。
如果这两位大人的感情很好的话，那么斑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扉间大人离村的缘由呢？
“还有呢？千手扉间离村之前有没有什么动作？”
宇智波斑当然知道这个理由，但他觉得千手扉间离村肯定不止是做这一件事。
而且现在两国战线越拉越长，泉奈也没有露出要上战场的消息，辉夜冰木原跟着千手扉间离开干什么？
“没有，扉间大人只吩咐我要好好照顾昭明，同时禁止我带昭明出辉夜族地。”
宇智波镜道。
“千手扉间为什么禁止你出辉夜族地？”
宇智波斑又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孩童。
“雾隐村不安全。”千手昭明道。
宇智波斑的脸黑了。
究竟是雾隐村不安全，还是有他在的雾隐村不安全？
千手扉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就算他极其反感这小鬼的血脉，但他也还不至于非要弄死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鬼吧？
除非，这小鬼身上的秘密不止千手扉间告诉他的这些。
千手扉间难道拿敷衍柱间的那一套来应付他了？！
想到此，宇智波斑再也坐不住了。
他决定去看看千手扉间的实验室有什么蛛丝马迹。
他对实验不感兴趣，住在木叶后山的实验室时却也在无聊之下翻阅了大量的实验资料，也对千手扉间收集整理资料的习惯了然于胸。
在宇智波斑有意翻找之下，原本收拾得一干二净的案桌堆满了实验资料。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迅速掠过一份份资料。
宇智波斑几乎在以疯狂的速度吸收并消化这些实验报告和大量评估、预测、检验的数据，以及被千手扉间搜罗的参考资料等等……
待到宇智波斑将最后一本资料重重合上之际，猩红的眼眸在闪动间恢复了温润的黑色，但其中阴郁沉重的情绪却留了下来。
千手扉间想通过血继限界制造强者，制造能够和大筒木辉夜姬匹敌的强者。
那个白发小鬼就是千手扉间经过无数次血继的组合和筛选制造出的潜力最强大的实验体。
电光火石间，宇智波斑便想起了他二度与千手扉间去见大筒木辉夜姬时问千手扉间的话。
他说：万一他和柱间联手都打不过大筒木辉夜姬怎么办？
那个小鬼就是千手扉间给他的答案吗？
他和柱间打不过大筒木辉夜姬，千手扉间就想办法制造出能够和大筒木辉夜姬匹敌的强者？
一时间，宇智波斑的神情极度复杂。
但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
为什么千手扉间会选择写轮眼和尸骨脉的血继进行融合？
天底下最强的两个人是他和柱间，最强的血继也应该是写轮眼仙人体。
千手扉间为什么不选择将他和柱间的血脉融合？
宇智波斑想到自己移植柱间的细胞之后那段极其难受的日子。
以他的身体强度和拥有的庞大精神力量，在面对柱间的细胞时，也难以压制柱间细胞的活性。
莫非，是因为写轮眼的血继和仙人体的血继根本就无法共存？
还是因为千手扉间其实尝试过了？
又或者是那个小鬼的血脉里已经有了仙人体？
找。
找到千手扉间关于那个小鬼的实验记录和身体报告。
宇智波斑下了决定，遂立马起身开始翻找起来。
他先前抱来的资料中全然没有那个白发小鬼的情报。
千手扉间要么是将其保存在了更为重要的地方，要么是干脆销毁了关于那小鬼的一切实验报告和记录。
前者说明千手扉间只是单纯地重视那个小鬼，想要制造出能和大筒木辉夜姬匹敌的强者。
后者则说明了……
千手扉间在防备他。
想到那个小鬼脱口而出的迟早杀了他的言论，想到他当时精神体失控以及引动大筒木辉夜姬封印的行为，以及之后千手扉间关心他的表现……
宇智波斑浑身发冷。
他和千手扉间难道又要回到千手扉间认为他被黑绝俯身，因而要想方设法杀他的时候了？
那个对他充满了杀意的小鬼，难道就是千手扉间的答案？
但，结果与宇智波斑想的有些出入。
宇智波斑在暗格中找到了关于那个小鬼的记录，一份份写着昭明姓名的身体检测报告和培育报告被宇智波斑按照日期摊在案桌上。
也如他所料，千手扉间的第一选择根本就不是写轮眼和尸骨脉，而是写轮眼、仙人体、尸骨脉这三者的融合血脉。
他，柱间，辉夜冰木原，这三方的血脉成为了千手扉间培育昭明的最初方案。
但是，培育过程中柱间细胞强大的夺取生命力的能耐让胚胎几度停止发育，乃至数度濒死。
千手扉间不得不设法分离了柱间的血脉，又耗费了大量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和蕴含庞大生命力的秘藏，这才让胚胎勉勉强强发育成形。
同时，过量的生命力补充也让昭明迅速生长至两三岁的模样，更于短时间内拥有了可匹敌十岁孩童的精神力量。
只不过，因为写轮眼和尸骨脉血继冲突的缘故，还有中途柱间细胞的捣乱，昭明的身体就成了他见到的虚弱模样。
但是，这一叠实验报告是真的吗？
或者说，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写轮眼、仙人体、尸骨脉……”宇智波斑轻声念叨道，“千手扉间，你还真敢想啊……”
宇智波斑已经不在意被千手扉间制造出的小鬼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他只在意一点：
那个小鬼，究竟是千手扉间为谁准备的？
为他？还是为大筒木辉夜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