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果实（2/2）
合适的时机……
什么才是合适的时机？
等到柱间大人回村之后将叶子交给柱间大人，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物交给泉奈大人？
又或者战争真正开始之际才是合适的时机？
饶是以奈良鹿岛的头脑，也在一时间想不出来。
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细细思索。
泉奈大人离村只会是听闻斑大人和扉间大人出走的消息之后，震惊之下本能地出村去寻这两位大人的结果。
在这背后，断没有那些专程来寻的告知和先一步的考量！
在宇智波泉奈消失之际，这条急讯被奈良鹿岛加急送往国都。
同时，漩涡水户被迫站出来稳定大局。
只不过，她到底只是火影夫人，而非火影本人。
且她还是结界班的班长，是她将尾兽空格交由千手扉间带走的。
木叶因着无人主持大局而人心惶惶之际，冲她而去的责难只多不少。
另一方，千手柱间在接到木叶乱象的消息之时便决定果断回村。
藤原大辉在见到宇智波长老被宇智波泉奈变向囚禁在宇智波族内，根本就无法出族代替宇智波泉奈与众多忍界大族联络，同时宇智波泉奈接到消息之后更悍然出走，大有跟随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二人叛国之相。
无法，他只得放千手柱间回村主持大局。
而出了村的宇智波泉奈在确认身后无人追踪之际，便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任何千手扉间和斑哥的消息，也根本无法追踪靠着飞雷神之术移动的二人。
但是，他身后跟着一只乌鸦，他可以直接问出走的当事人之一。
他转了过来，朝着在半空中盘旋的乌鸦伸出了手。
僵持片刻之后，那只乌鸦乖顺地落到了宇智波泉奈的小臂上。
“斑哥，你和千手扉间在哪里？”
宇智波泉奈直接问了。
乌鸦的红眸似乎有能将人的灵魂吸走的魔力。
在与红眸对视之间，宇智波泉奈一个晃神，眼前的乌鸦便虚化成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他的哥哥还是往常那副温柔的模样，但却丝毫没有开口回应他的意思。
宇智波泉奈眉宇间多了几分无奈：“斑哥，我不打算劝你们回村。只是，你们走的太急，我还有东西没给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无神的眼眸眨了眨。
虚像褪去，乌鸦的眼眸却在转瞬间灵动起来。
宇智波斑自觉先前弟弟塞给他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那些莫名其妙备了许多份且还都是双份的用品也有了答案。
所以，他本不打算让弟弟走这一遭。
弟弟留在如今群龙无首的木叶主持大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弟弟说，有东西没有给千手扉间。
不是没有给他，是没有给千手扉间。
那就说明这东西一定十分重要，至少重要到弟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顶着藤原大辉的不满和猜忌也要送到千手扉间手中。
“是什么东西？”
乌鸦开口了。
宇智波泉奈只摇头：“斑哥你们在哪？那东西我要亲自交给千手扉间。”
顺便再问问斑哥的打算，关于宇智波一族的。
“泉奈，在这个时候，你待在木叶比较好。”
宇智波斑试图劝弟弟打消这个主意。
如果泉奈手中的东西没有紧急到必须马上交给千手扉间的程度，那么泉奈待在木叶远比不管不顾地追着他们而去要好。
但，宇智波泉奈摇了头。
宇智波斑对他的弟弟永远没有办法，尤其是在这件事并没有紧要到能够危急他弟弟手中的权势、地位亦或者性命之时。
“在汤之国。”宇智波斑松了口，“千手扉间没打算直接去四大国，他要先在汤之国停留一段时间，整理分析其余四国的情报，并看看被我们叛逃的消息搅动的局势会如何发展。”
“不是叛逃，斑哥你和千手扉间才没有叛逃。”
宇智波泉奈能对宇智波长老回以质问，也毫不客气地回怼奈良鹿岛，但当这个词出自宇智波斑之口之时，他也只能干巴巴且坚定地反驳。
“……不是叛逃，是出走。”
宇智波斑柔和了眉眼，乌鸦的眼神也在一时间透出无奈且纵容的情绪。
宇智波泉奈这才满意点头，并且决定急速往汤之国赶去。
这地方他十分熟悉，就是先前的汤口。
在天下五大国陆续成立之际，五大国的夹缝中也应运而生了十数个小国。
这些小国作为五大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国内势力庞杂，派系林立，且各派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五大国的影子，的确是个适合藏匿的地方。
然而，知道弟弟要来的宇智波斑又怎么会放任弟弟孤身赶路？
火之国境内有藤原大辉派出的搜寻他们的队伍，有木叶众多忍族内部暗地里搜寻的探子，还有隶属于木叶暗部的忍者在自发地搜寻他们的踪迹，更有四国使者夹杂在其中捣乱……
泉奈不是千手扉间，没有可以逃跑的飞雷神之术。
泉奈的实力足以让他应对火之国内部的搜查，但如果泉奈不慎撞上四国使者，就决然讨不了好。
所以，千手扉间出现了。
在乌鸦的指引之下，他用飞雷神之术出现在了宇智波泉奈面前。
“宇智波斑说你有东西给我。”
千手扉间言简意赅。
“带我去见斑哥。”
宇智波泉奈只道，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在宇智波斑面前说要找千手扉间，而非要找自家哥哥的话。
还真是宇智波泉奈的风格。
千手扉间瞥了一眼停在宇智波泉奈小臂上装壁花的乌鸦，没有吭声。
但他却还是循着宇智波泉奈的意思用飞雷神之术带了他一程。
他们的行踪需要保密。
宇智波泉奈不该明确地知道他们在哪，更不该目标明确地朝着某个地点前行。
宇智波泉奈在场景变幻的瞬间便皱起了眉：“千手扉间，你不会打算长期在这住吧？”
这地方实在太简陋了！
他哥哥就算出任务时露宿野外，但那也只有几天而已，鲜少有需要长期在外奔波，餐风饮露的时候。
可是，如今千手扉间和斑哥选定的居所……名为居所，但实际上连屋顶都有数处垮塌，屋内的家具更已经破旧不堪。
恐怕千手扉间直接选了一处荒废的民居当成落脚之地！
“……不会。”
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泉奈的找茬适应良好。
后山一切齐备的实验室都能惹得宇智波泉奈大动土木，如今这处破旧的民居在宇智波泉奈眼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泉奈，找我什么事？”
宇智波斑轻咳一声，试图转移弟弟的注意力。
虽然这地方是简陋了点，但是他和千手扉间也没打算在这里长驻。
等到天下动荡的局势明朗，等到千手扉间整理核查完四国的情报，并且查探清楚四国对他和千手扉间的态度之时，他们便会离开汤之国，正式前往四国。
所以，实在没有必要让泉奈因为这种小事就和千手扉间置气。
宇智波泉奈看出来了宇智波斑的意思，也忍下了想将民居大肆改建的冲动。
他擡手便将族长印鉴丢给了千手扉间：“斑哥还是宇智波的族长，这种东西没必要留给我。”
“泉奈，我再待在族长的位置上也没有意义……”
宇智波斑神情复杂。
一个迟迟不下台的叛村的族长，只会让泉奈在宇智波族内掌权的阻力变大。
就算泉奈对宇智波族内的掌控很深，外部也有藤原大辉和柱间的支持，但是，公然支持他继续当族长这种事对泉奈的压力还是太大了。
“于我无用。”
千手扉间也在同一时间反驳道，且反驳的话十分简短且现实。
他不再处理宇智波一族的族务，也就不用再和宇智波的下属打交道。
那么，族长印鉴自然就没了作用。
“谁说的？”宇智波泉奈瞪了千手扉间一眼，“你以为我宇智波族内没有在外的族人吗？当年千手内部反对两族结盟的家伙被你调离了权力中心，我宇智波族内自然也有一番动荡。”
千手扉间不是很想接这部分势力。
就算这些人能给他提供关于四国的情报，但是宇智波族内仍旧以派系划分，这些宇智波里难保不会有亲近其余派系的人员。
而以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长老系的关系，这些人员的偏向便可想而知。
宇智波泉奈猜到了千手扉间在忌惮什么，直言道：“放心，这些宇智波在族里大多是失踪或者死亡状态，且他们绝对忠于我族长一脉，忠于斑哥。你可以放心指派他们。”
“敌视千手，却还能听从我的命令？”
千手扉间问了。
这群人连千手和宇智波结盟都无法接受，恐怕更无法接受宇智波斑和他成婚之事吧？
“有斑哥在。”
宇智波泉奈道。
千手扉间懂了。
不是听从他的命令，是因为他身边有宇智波斑，所以他才能使唤得动这群人。
“好，我收下了。”
千手扉间应下了。
他不指望这群宇智波能给他提供什么要紧的情报。
但是，宇智波斑应该需要他们。
入主其余四国忍村光靠他们两个还是太勉强了，他们手底下至少也得有一方勉强站得住脚的势力而已。
这部分潜伏在四国的宇智波正好可以拿来给宇智波斑当班底。
届时再拉几个弱小得快要活不下去的势力，拼拼凑凑也能勉强整出一副运作忍村的草台班子。
见得千手扉间接过，宇智波泉奈又掏出一叠资料递给他：“国都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的算盘打得不错。这些是五国贵族的情报，你也许用得上。”
虽然他知道，千手扉间敢打上敲诈勒索五大国国主的主意，就一定在事先便着其麾下的暗探提前打探了一番他们的家底，但宇智波毕竟和贵族打交道的时日更久，手中关于五国贵族的资料也更详尽。
而且，他之前在国都那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
更甚者，除却火之国国内的贵族之外，宇智波和另外四国的部分贵族之间的关系还过得去。
毕竟，在五大国建立之前，宇智波接任务可不会只限于藤原一族及其麾下的附属贵族。
千手扉间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多一份不同来源的情报互相印证，就省一分他必须实地核查的功夫。
然而，在见得手中的资料时，他也不由得为宇智波泉奈的大手笔咋舌。
他只是暂时将千手的情报网络的共享权交给了宇智波泉奈，但宇智波泉奈却直接给了他分布在四国内部的宇智波暗探的详细资料。
暗探们身在何处，以什么身份行走，潜伏了多少时日，已完成的任务清单，正在进行中的任务，以及未来的任务目标，还有其何时递送情报，该如何联系对方……等等资料应有尽有
但交出这份资料的宇智波泉奈却表现得并不像做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他反而凑到宇智波斑面前，忐忑地问出了接下来的问题：“斑哥，族内长老想通过战争扩大权势的心思太盛，我恐怕压制不住……”
外人只会见到宇智波一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却并不会去深究如此表现的宇智波族人究竟是哪一派系的。
战争无可避免，而身为木叶主力的宇智波更不可能避战。
他在战局背后纵横捭阖之际，在清洗木叶内部的宵小之时，就不可避免地会让宇智波长老系的势力也跟着沾光。
宇智波泉奈想知道哥哥对族人究竟还有没有留恋，有没有守护的心思……
“啊……”宇智波斑神情怔愣的一瞬，旋即他便迅速回神，温柔的笑意中尽是释然，“这种事千手扉间也早就跟我说过了。族人有族人的梦想和欲望，我也有我的梦想和欲望。我先前用自己的欲望强行压着他们，实在错得离谱。”
宇智波斑神情渐渐淡了下来：“不管他们是想要追逐权力也好，或是单纯地渴战也罢……都无所谓了。我放弃将自己的梦想施加在他们身上，但也不会容许他们在逐梦的同时阻拦我追求和平的脚步。只要他们不碍着我的事……”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人渴望和平？
即便是他的族人，也只不过视和平为壮大权势的媒介，视战争为拢权的工具而已。
一心追逐和平的，只有他……而已。
就连千手扉间，也只是答应了帮他的忙罢了。
“斑哥，我知道了。”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他的哥哥不再视宇智波一族为需要保护的对象。
那么，
他也该做出选择了。
宇智波泉奈走了。
在仍旧在火之国境内乱窜，做出试图追踪斑哥和千手扉间二人却无能为力的假象之余，见到不应该出现在面前的请他回族主持大局的宇智波族人，宇智波泉奈的心一点一点地冰冷起来。
宇智波族规有令，战时违抗族地戒严令者，杀。
宇智波泉奈可以接受他的哥哥主动抛弃宇智波一族，但却无法接受一直受到哥哥庇护的族人背叛宇智波斑。
没有哥哥的庇护，宇智波一族早就应该在和千手对抗之时就衰落下来！
可是，族人抛弃了哥哥！
也肆意践踏着哥哥的梦想！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修长的五指虚虚遮掩住脸颊，没让眼前跪立等待回话的数名宇智波族人察觉不对。
很快的，那笑意从宇智波泉奈脸上敛去，移开的指尖自然地拭去眼角晕开的泪水。
那泪水从指尖滑落，在走动间便融入泥土，悄然晕染开来。
“整队，回族。”
族人们啊，就让你们的鲜血绽放成最美丽的花朵，为哥哥浇灌出和平的果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