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事情（2/2）
并且，千手扉间在局中说出的话语，做出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最初的目的：
替他瞒住泉奈。
“千手扉间，你这家伙……”
宇智波斑外露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宇智波泉奈记忆中那个高傲到极致，也厉害到极致的哥哥。
看着千手扉间这副模样，他就想狠狠揍千手扉间一顿。
“算了。”
但宇智波斑的气势又消了下去。
他完全没有理由对千手扉间出手。
千手扉间帮他遮掩，还答应不算计泉奈，已经部分达成了对他的承诺。
但他却还不够格站到千手扉间身前。
这桩交易到目前为止怎么看都是千手扉间的让步比较大。
“就按你这家伙的主意来好了。”
他随手拿过一本书册便不再搭理千手扉间。
但在千手扉间到其他的房间继续实验研究之后，宇智波斑放下手中随手翻开的书册，神色郁郁。
他一页也没有看进去。
而且这种离谱到没边的虚幻爱情故事究竟有哪一点有值得翻看的价值了？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无底线的包容，什么一味地付出……
全是假的！
像千手扉间那种冷酷又无情的家伙才是真的！
另一方，千手柱间火急火燎地跑去搬救兵了。
但此时的救兵却还在和宇智波泉奈商量，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打探当事人双方对婚礼的意愿。
然后千手柱间就闯了进来：“完蛋了完蛋了，水户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斑也和扉间提分手了！而且扉间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分手的事情啊！”
得，这下脑海中再多关于布置婚礼的幻想都没了。
漩涡水户开始认认真真地盘问千手柱间。
然后她就知道了宇智波斑无条件维护宇智波泉奈的事情。
眼睛一下子就扫到宇智波泉奈身上去了。
同时千手柱间在说完也不忘抱怨道：“水户我觉得斑真的好过分，只是模模糊糊听到我和扉间谈话提到了泉奈的名字，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泉奈。”
“并且明明是我在说话，但是斑竟然找上扉间的麻烦了，认为这一切都是扉间的错。如果斑每次都是这样，结婚以后扉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说到最后，千手柱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把眼睛一闭：“水户你揍我好了！反正我已经私底下和扉间说过了，如果他仍旧坚持要分手的话，大哥绝对支持他！我们千手又不比宇智波差，扉间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漩涡水户的手落到了千手柱间头上，但不是拳头，而是赞同的轻抚：“柱间你做的很好。”
说罢她就反身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宇智波泉奈：“泉奈，你也听到了，事情就是这样。宇智波斑维护你已经到了一丁点小事都要指责扉间的地步，甚至连柱间说的话都被他算到扉间头上。”
“我和柱间是绝对不同意扉间和这样的对象成婚的。如果宇智波斑一直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先前商量的事情就全部作废好了。”
宇智波泉奈从未发现哥哥无条件的宠溺，竟然也有让他隐隐生出负罪感的一天。
但哥哥无条件支持他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千手柱间口中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
难道哥哥因为他的缘故也打算放弃这段感情？
他自动忽略了分手是千手扉间先提起的一事，也忽略了千手柱间口中所言千手扉间正在认真考虑分手一事。
他如今唯一想弄清楚的是，斑哥对千手扉间究竟有几分感情？
如果斑哥实在看重千手扉间，那他怎么也不能让斑哥因为自己的缘故就和千手扉间分手。
见到漩涡水户和千手柱间打算走人，他紧急开口道：“慢着。”
“千手柱间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宇智波泉奈质疑道，“斑哥才不是会随便迁怒别人的家伙,他冲千手扉间发难绝对是有原因的。”
“那泉奈你就去问宇智波斑好了，在这里声讨柱间干什么？”
漩涡水户丢下一句直接带着千手柱间走人。
千手柱间已经呆滞了。
弟弟和挚友的感情似乎要告吹了，就连双方家属都似乎已经不欢而散了。
“水户，就这么走了吗？不再劝一劝泉奈别去插手扉间和斑的感情问题？”
千手柱间觉得还没有到完全无法商量的地步。
这件事看起来闹得很严重，但只要泉奈以后不随意插手扉间和斑的感情，而斑也把无条件维护泉奈的行径改一改，那么扉间和斑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前提是扉间如果真的还对斑抱有期待的话。
“宇智波泉奈这家伙……”在回到住宅之后，漩涡水户才叹气道，“我先前光以为宇智波泉奈的头脑和手段都很厉害，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姻亲。但现在我才发觉，厉害的头脑和手段如果全冲着扉间去的话，这样的姻亲倒不如不要。”
“还有宇智波斑……”她又叹道，“宇智波斑这种看重弟弟胜过情人的家伙，也根本就不适合当对象。武力值再高有什么用？家族背景再大有什么用？只会成为束缚扉间的障碍。”
千手柱间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水户你如果当时在场的话肯定会更生气。明明就是泉奈引得扉间和斑吵架的！我只是说了一句，而且斑都没听全，我就被斑直接拿卷轴砸了，然后斑就直接对扉间发火。扉间还什么都没说呢！”
千手柱间到底长了些心眼。
他刚才还没说完。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脸色才垮了下来：“水户，而且扉间私底下和我说了，他真的有在认真考虑分手的事情。甚至我劝他的时候，他还让我们不用操心，而且扉间脸上还在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这是死心了。”
漩涡水户一锤定音。
她心里现在彻底没什么婚礼不婚礼的想法了。
反而她和柱间有着一样的认知：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扉间真的下定决心和宇智波斑分手，那就是好事一桩。
原先打算搜罗一堆话本故事小说，来让扉间懂得婚礼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想法也烟消云散。
扉间还是懵懂一点比较好，这样就算分手也不会过于伤心。
至于这些话本故事小说之类的，还是等扉间再谈一个的时候，她再给扉间看好了。
等等！
想到这堆东西，她脸色渐渐青了：“柱间，我让你带给扉间和宇智波斑的东西，你不会……”
“我全落实验室了。”
千手柱间后悔得不行。
“完了完了，明明扉间都在考虑分手了，万一扉间看了那些故事又生出和斑好好过的想法怎么办？”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又开始着急上火了。
漩涡水户也急。
但她想了几秒之后，还是拦住了要赶回去拿书的千手柱间：“算了，丢在那就丢在那好了。不专门去提醒的话，估计扉间也对这种书没有兴趣。就怕柱间你专门去取反而让扉间对这些书上了心，这样就糟糕了。”
千手柱间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问题，他菜着脸道：“水户，我去的时候还说我和你保证不让泉奈去找扉间的麻烦，扉间听了还很高兴。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泉奈去找扉间麻烦的可能性很大啊！”
“这样正好。能让扉间早点死心也不错。”漩涡水户抱胸嫌弃道，“以扉间的身份和地位，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偏偏就宇智波泉奈以为自家哥哥是个什么香饽饽，理所当然地觉得扉间要退让，要嫁入他们宇智波一族，还要当个合格的宇智波族长夫人。嗤！这种根本就不尊重扉间的家伙还是别和扉间扯上关系比较好！”
千手柱间紧急叫停：“等等水户！什么叫做嫁入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泉奈亲口说的。”漩涡水户呵呵一笑，“柱间，你是没听到，宇智波泉奈那种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神情语气。他认为宇智波斑就是高扉间一等，所以扉间事事都应该退让。”
“这绝对不可能！”千手柱间震声否决道，“我都还没说应该让斑嫁进千手这种话呢！泉奈怎么能这么侮辱扉间？！”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冷笑道：“这种感情还是趁早断了比较好。”
千手柱间再无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的心虚和后悔，而漩涡水户的态度也自然从劝和不劝分急速掉头转向劝分不全和。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暂时观望几天。
如果宇智波泉奈找扉间麻烦的话，那正好撺掇扉间把这段感情给断了。
如果宇智波泉奈没有找扉间的麻烦，那他们就私底下劝扉间把这段感情给断了。
而宇智波泉奈已经在二人离去的第一时间去找宇智波斑了。
可是千手扉间也在实验室。
虽然隔着一间屋子，但千手扉间是个感知忍者，这点距离对他而言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阻碍。
弟弟来找他，宇智波斑自然把手上的书给放下了。
看出弟弟欲言又止的神色，他便在第一时间发动了月读。
宇智波泉奈就把漩涡水户来找他的事情说了，连带千手柱间后来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话也一齐说了。
宇智波斑耐心听完了。
他确认道：“是有这么回事，泉奈怎么了？”
“斑哥你真的打算和千手扉间分手？”
这下宇智波泉奈心中自己真正做错了事的悔意才砸到了实处。
“迟早的事。”
思及千手扉间先前理智到了极点的表现，宇智波斑淡淡吐出几个字道。
至于何时分手？
只看他的身体状况什么时候变好罢了。
“是因为我的缘故？”
宇智波泉奈脸色更惨白了。
“不，泉奈，别往心里去，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宇智波斑当即否认道。
明知弟弟是被污蔑的，他怎么可能让弟弟背负毁掉哥哥感情的责任。
他又继续道：“这是我和千手扉间之间的事情。就算泉奈你不在千手扉间面前提及结婚的事情，我和他也迟早会分手。”
“为什么？斑哥不喜欢千手扉间吗？”
宇智波泉奈决定要彻底弄清楚，他哥哥对千手扉间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宇智波斑语塞。
这问题他根本没法回答。
回答不喜欢的话，那他和千手扉间就不可能成为情人。
回答喜欢的话，那就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说出分手这种事了。
哥哥不吭声，宇智波泉奈选择自己问：“斑哥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人？”
宇智波斑哪里想过这种问题？
但既然弟弟问了，他也就勉勉强强给了个模糊的答案：“不能太弱，也不能太蠢。”
想到千手扉间放任泉奈被污蔑，甚至面无表情地反问泉奈和他有什么关系的德性，宇智波斑又揉着弟弟的头加了一句：“还得对你很好才行。”
不然找个只会和泉奈吵架，甚至翻手间就能将泉奈算计得严严实实的对象，只会给他添堵。
宇智波泉奈想到哥哥拒绝先前族里长老相看时，用的也是那群女忍太弱的理由。
而族里二勾玉、三勾玉的女忍和千手扉间比起来的话，还真的弱上一筹。
而千手扉间的实力和头脑放在忍界……
宇智波泉奈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家伙的确算得上厉害又聪明。
只要刨除斑哥和千手柱间这两人，千手扉间完全称得上是站在忍界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而最后那一条。
宇智波泉奈心梗了一下，果然斑哥和千手扉间分手是因为他。
“所以斑哥果然还是喜欢千手扉间的吗？”他失落道，“按照哥哥的要求，除去最后一条，千手扉间已经算得上极为优秀了。”
宇智波斑决定为自己正名。
都已经做好分手的准备了，他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一点都不喜欢！”宇智波斑试图让弟弟明白过来，“泉奈，我和千手扉间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到那种地步！我只是单纯让他帮我做事而已！”
宇智波泉奈觉得哥哥在变着法安慰他。
他幽幽道：“斑哥，但如果你只是让千手扉间帮忙的话，为什么不准千手扉间娶妻生子？”
“因为这种事只会绊住千手扉间的手脚啊！”宇智波斑理所当然道，“娶一个弱到要死的女人，然后生几个吵闹得不行的孩子，千手扉间的精力如果都被这些事物牵制住，他还怎么全心全意地帮我办事？”
“可是斑哥就从来不会要求其他下属不准娶妻生子吧？”
宇智波泉奈觉得这些都只是借口。
他们宇智波族里的族人接手的任务再繁重、再艰难，也没有说不准娶妻生子的。
顶多在完成任务时不能做这些事而已。
待到任务完成，他们也管不到族人娶不娶妻的问题上去。
再然后就是为了特殊目的培养的下属，但千手扉间显然与这些下属不是同一类人。
而就算斑哥让千手扉间帮忙的事务是天下太平这样宏大的梦想，也和千手扉间娶不娶妻根本就没有关系。
宇智波斑答不上来。
这种在他认知中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原因。
因为他的意志就是原因。
但是现在他发觉，他的意志好像管不到千手扉间身上。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千手扉间应该在泉奈面前退让，但是千手扉间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反而提醒他别管太宽。
他神色沉了沉：“总之我真的不喜欢千手扉间！”
“可是哥哥明明对千手扉间很信赖啊。”
宇智波泉奈叹气。
他这一回不打算旁侧敲击了。
他不是哥哥，想法终究和哥哥有差别。
在哥哥的感情问题上，旁侧敲击分析来的结果多半是不准确的，先前哥哥的言语和表现就说明了这一点。
他决定直接出击：“不管是和千手扉间睡在一张床上，还是靠在千手扉间背上睡觉，又或者对千手扉间的脖子下口，还有指使千手扉间端茶倒水……这些事哥哥都不可能对其他人做吧？”
宇智波斑的脸绿了。
他当然不可能在第二个人面前如此表现，谁让他的身体状况是绝对需要保密的存在呢？
只有千手扉间一个人知道真相，只有千手扉间一个人帮他遮掩。
宇智波斑觉得这样完全没毛病！
见到哥哥沉默不语，宇智波泉奈又道：“如果哥哥决定娶族里的女忍的话，也会在她们面前表现出这一面吗？”
“不可能。”
宇智波斑否认得很迅速。
宇智波族长在族长夫人面前必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不容违逆的！
而族里的女忍在他面前也只会一个比一个乖顺，根本不可能像千手扉间那样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是那样的哥哥根本就不高兴吧？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还要端着架子。”
宇智波泉奈回想了一下平日里面对族人发号施令的哥哥。
这样的哥哥如果真的娶了族里的女忍，估计对待夫人的态度和对待族人相比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反倒是哥哥在千手扉间面前……
宇智波泉奈的眸色暗了下来。
哥哥表现出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就算对着千手柱间，对着唯一的挚友，哥哥在大多数时候也是意气风发的、高傲且骄矜的、战意凌然的……
而不是那种懒散恣意的、任性的、甚至带着幼稚的恶作剧似的随意指派……
宇智波斑顺着弟弟的话想了一下，十分随意道：“只要那个女人不给我找麻烦就无所谓了。”
“可是这样的哥哥根本就不开心。”
宇智波泉奈确定了。
哥哥对宇智波族长夫人真的无所谓，因为哥哥根本就不喜欢那些女忍。
只有千手扉间是不一样的。
“哥哥和千手扉间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他肯定道。
宇智波斑很心累。
原来泉奈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就是为了来劝他和千手扉间和好的吗？
他不知道话题怎么又拐到千手扉间身上去了，遂试图劝弟弟，“泉奈，真的没必要放在心上……我和千手扉间之间真的没什么……”
然后他就被宇智波泉奈的一通分析给塞了个头昏脑涨。
和千手扉间写在纸面上的冷冰冰的文字不同，泉奈在细数他的言语和行为不一致之时，还加上了许多对他以往行为的对比，全方位论证了他在千手扉间面前究竟有多不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那些有意或无意间忽视的事情，那些有心或无心间生出的情绪……
全都条理清晰地灌入他的脑海。
甚至合着弟弟细数的声音和场景，身为当事人的他还能想到更多更细腻的情感和画面。
他感觉被自己刻意忽视且囫囵糅杂在一起，又草草掩埋的繁杂思绪，几下就被人从沙子里刨了出来，并将其一点一点地梳理顺畅。
而且把这堆东西刨出来的那个人还是他亲弟弟！
但是他不可能打断弟弟的对话。
所以待到宇智波泉奈说完之后，他只能用飘忽的声音和木然的神情去应对：“说完了？”
“说完了。”
宇智波泉奈轻咳一声。
就算是亲弟弟，硬着头皮细数完哥哥在情人面前各种幼稚的表现，他也会不好意思的。
“啊，完了就行。”
“那，斑哥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
“哦。”
“那斑哥我先走了？”
“好……”
待到幻境散去，宇智波泉奈离开，房间内又只剩下宇智波斑一人。
他才往椅背上一倒，将翻开的书册往脸上一砸。
四周的声音在沉思间淡去，胸腔中沉闷的心跳反而明晰起来。
被掩在书册底下的木然神情一点一点变得生动且复杂起来。
“可是，泉奈啊……”
“喜欢上那种冷酷又无情的家伙……可是件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