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信皇帝朱祁镇(34)(2/2)
下一瞬,王林的身影就闪出门来。
王林脸上本还带着欣喜之情,待看清是喜宁,他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收:“怎么是你?”
喜宁看到王林,也立马装作万分惊喜的样子:“王佥事!你怎么在此处?!”
王林此时心中装着事,并不耐烦应付喜宁:“你管我作甚?我先问你的,你怎么来这儿了?”
喜宁一听,立马转变为苦瓜脸,用几乎要哭出声的模样道:“王佥事!事情大发了!今日宫中发生了大事,那可真是死伤无数啊!我这条小命,都是老天爷给救下来的!”
王林一听,急忙跑到喜宁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呦!”喜宁惊叫出声,王林正好一把抓在了他的伤口上!
他的伤口,只是略微用布包了包,没来得及做其他处理,更不敢去看大夫。
王林忙放开了他,继续追问:“你见到山哥和我叔了吗?”
喜宁龇牙咧嘴地吸了好一会儿气,才说:“这儿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说!这一整天都在逃命,我这是又累又饿,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这话当然是假的,他虽然饿,但是也偷偷在别人家水缸里喝了水洗了手脸的。
王林一听,知道喜宁这是想拿捏自己,顿时怒瞪:“你——”
喜宁嘿嘿一笑,绕过王林一边往破庙中走,一边道:“王佥事莫急,待我吃好喝好了,更能把事情与你分说清楚啊!”
王林无奈,只能随着一起进了破庙。
喜宁进门后,打量了一下破庙中的情形,虽然东西不多,却也看出的王林在这儿待上好些天了。而且他们兄弟当时不像喜宁这般狼狈,身上盘缠不少,住破庙也能好吃好喝的。
喜宁知道自己拿捏住了王林,不再客气,直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拿起那刚烤的差不多的肉就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还就着茶壶喝了一大口。
看着喜宁这把自己当主人一般的做派,王林心中生气,却没有办法。
待喜宁啃完一块肉,王林将剩下的都拿开了,道:“先告诉我,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继续吃。”
喜宁白了他一眼,虽然肚子还没填饱,但也不那么饿极了,往后一靠,语气轻飘飘道:“倒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就是今天宫中发生宫变,你叔和你哥,都被皇帝杀了。”
“什么!?”王林噌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喜宁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你竟敢胡说八道!”
喜宁却一点都不慌,反而道:“你要不信,自己回城里去打听打听啊!”
王林骂道:“你这东西都能逃出来,我叔怎么不能!”
喜宁一点都不恼王林骂他,反而道:“哎哟喂,小子你可是想岔了,你叔往日多风光,在朝廷中呼风唤雨的,结了多少仇啊?那么乱起来的时候,他可不就是第一个被盯上的?我平日在宫中不算出众,谁还能记得我?”
王林一听,想起了王振往日说过的,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烂之类的话,顿时信了五分。
他眼中顿时涌出泪意,将喜宁放回椅子上,说:“你给我说说,今日宫中到底发生何事!”
喜宁见他信了,暗暗松了口气,王林虽比不得他哥王山,但到底是锦衣卫出身,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若是不能说服他,恐怕今日自己还是逃不过一死了。
于是他整了整衣服,收起了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语气也装得十分沉痛,给王林说起了他加工过的版本:“此事要从天幕出现说起,天幕告知了此次出征一事,因着你叔的胡乱指挥,将二十多万大军葬送,连皇帝都被俘,于是全朝震怒,文武百官一拥而上,将你叔打得只剩一口气。”
王林到抽了一口气,他们兄弟出宫之时,还是王振给皇帝进献千金的时候,待出了宫,皇帝又加强了宫门守卫,能出宫的人大大减少,因为打探消息十分困难。
后来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打听到说王振被打了,打断了骨头,兄弟两还只以为,是打断了腿,不能行走了,没想到竟是只剩下一口气。
“然后呢!”王林忙追问。
喜宁故意幽幽叹了口气,将王林的心揪得紧紧的:“然后啊,皇帝虽然让太医给你叔诊治,但太医说能恢复到从前的五成都是运气好。自此一事,宫内便都知道,皇帝厌弃了你叔,我去看你叔的时候,想喝口水都无人来倒,好不容易等到我,他竟是一口气喝了一壶呢!可让我心疼的。”
听到此处,王林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都说人走茶凉,叔人还没走,这茶就凉的彻底了!”
喜宁十分赞同道:“谁说不是呢?我看王公公可怜,就一直守在他身边照料。”
王林看向喜宁,眼神中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喜宁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道:“我知你不信,但那时,宫内人心惶惶,特别是我们这些太监,生怕皇帝一个震怒,就把所有人都拉去砍了。我跟在王公公身边,一来是想寻求一些心安,二来,是想着王公公懂得多,说不定能帮我躲过这次祸事。”
王林这才信了,就说嘛,喜宁往日里虽对王振殷勤,也只是因为王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谁都巴结。王振落魄了,喜宁还能一如既往?肯定是有什么好处或目的,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见王林愿意信,喜宁才继续道:“但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人,还有曹吉祥。他也来寻王公公,一起想办法躲过一劫。”
喜宁虽然不知道曹吉祥和王振刘僧是怎么商量的,但他知道,自己躲藏在枯井底,都被找了出来,是曹吉祥派人做的,因而猜测,曹吉祥是为了讨好王振。
更何况,这时候人都死了,他可以大胆地瞎编泼脏水。
因此,此时的喜宁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王林本就是个直愣子性格,远比不得他哥王山有心眼,喜宁的话,他已然信了八分了。
“但你知道,曹吉祥那人贪心,往日做监军时,不仅四处搜刮财物,连那些敌军的兵卒都要带回家养着。那样有野心的人,怎么舍得下宫中的荣华富贵?于是他拉着你叔一起,想推郕王上位。郕王性子比皇帝还要绵软好拿捏,若是成事,你叔躺在床上起不来,能随侍皇帝左右的,只有他自己个儿!这可是要将你叔利用个彻底啊!”
说到这里,喜宁就端起茶,喝了一口。
王林此时也顾不得喜宁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还亲手又把茶杯满上,焦急追问道:“我叔答应了?”
喜宁又白了他一眼,是明明白白的嫌弃和鄙视:“哪能啊?你叔哪里像你这般傻愣愣的?他不想给曹吉祥当垫脚石,但是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身边大多数人也离他而去,倒向了曹吉祥,若是他拒绝,曹吉祥有的是法子折磨他。所以你叔面上应了,背地里命我作了安排,趁机带他出宫!”
听到这里,王林已经是全信了,因为王振的做法,和曹吉祥的做法,完全符合他们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与他们断断续续打探到的消息对上了。
王林急切地往前凑了凑:“那为何现在只有你逃出来了?我叔呢?还有我哥,我哥也是前两天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所以去接应我叔了,他人呢?”
喜宁心里一惊,没想到王振还真往宫外传过消息,要是他这一点说错了,这谎就没法圆了。
幸好王林是个傻的,直接自己说出来了。
喜宁又叹了口气,道:“今日,曹吉祥起事了,我趁机找了人来,背上你叔,我们一起逃出宫来,只要出了宫,有你哥接应,你叔的伤有了着落,我的小命也保住了啊!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喜宁挤出了两滴眼泪,装作声音哽咽得说不出来。
王林着急,又抓住他的手摇晃道:“没想到怎么了?!你快说啊!”
喜宁抽泣了两声,擦了擦眼泪,才说:“没想到就在最后一道宫门口,你叔被人砍死了!你哥为了救他,也……也……”
王林愣了,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都木了。
“死了……我叔……我哥……都死了?!不会的不会的!”王林拼命摇头否认,“我叔那么聪明!我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说着,他猛地看向喜宁,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你骗我!你这阉狗!你胡说八道地骗我!”
然后,王林直接朝着喜宁扑过去,将他摁倒在地,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喜宁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死死地摁在地上,不消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后面都要被掐断了!
原来被掐脖子是这个感觉!喜宁没想到,自己差点掐死王振,反过来就被王振的侄子摁在地上掐,而且就要掐死了!
喜宁拼命挣扎,努力喊道:“不……死……我……死……皇……呃……”
他的话,被王林掐得支离破碎,就在喜宁以为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王林突然松开了他。
喜宁忙一个翻身,拼命地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拼命喘气,稍微缓过来一些,顾不上嗓子痛得要死,忙道:“是皇帝的人无差别砍杀!不仅你叔死了,你哥也是被他们砍死的!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哥差一点就把你叔救出来了!”
王林依旧在气头上,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喜宁:“你怎么没救!你怎么没替他们去死!”
喜宁看着像放了狂一样的疯狗的王林,刚刚那骗到王林的得意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都是害怕。是他疏忽了,只想着骗王林,却忘了人在悲恸愤怒之时,就如同野兽一般,根本没有理智!
但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喜宁绞尽脑汁继续骗王林:“我也想啊!我若是像你哥一样厉害,我们联手一定能把你叔救出来!”
说着,他挽起袖子,扯掉布条,露出那狰狞的刀疤:“这也是为你叔挡刀留下的!我受了伤,吃了痛,就跑不快,落在后面了,背着你叔的太监跑的快,结果把你叔送到了别人的刀下!”
王林盯着喜宁那手臂上的伤,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他终于接受了现实,相信了喜宁没骗他,知道他叔和他哥是真的都死了,死在了宫门里!他们的尸体都收不回来了!
见王林大哭,喜宁反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哭出声来,将心中的大悲大痛发出来,自己就安全了。
王林一直这样哭着,哭了许久都停不下来,喜宁虽心中有一点点同情,但是回想起自己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样子,又立马将那一点点同情掐灭了。
待王林哭过后,整个人陷入消沉时,喜宁试探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林哭得两个眼睛肿了起来,此时人也木木的,喜宁问了两边,他才擡起眼看像喜宁,眼神也木木的:“什么什么打算?”
喜宁知道,此时是王林最六神无主的时候,也是最好哄骗的时候,于是他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你想不想给你叔你哥报仇?”
王林眼中突然有了一点光彩:“报仇?”
喜宁点头,继续道:“你叔尽心服侍皇帝近二十年,皇帝就因为不知谁装神弄鬼搞得天幕的诋毁,就纵容群臣把你叔打得全身骨头尽碎,奄奄一息;最后你叔也只是想挣出一条命来,结果就被杀了;还有你哥,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一下子丧了命,你不给他们报仇,怎么回去见家人呢?”
王林立马被喜宁蛊惑了:“你说得对,不报仇,没脸见嫂子,没脸见婶婶。”
喜宁满意点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王林也跟着点头,突然又问:“我该找谁报仇?你看到是谁杀了我叔我哥吗?”
喜宁哄道:“这我倒是没看清,他们都穿着军士的铠甲,可能是皇帝从三大营调过来的人?反正不管是哪个兵杀的他们,那些人都要上战场,你何不借打仗的机会,弄死他们?”
王林给听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喜宁道:“反正也找不出是谁下的手,不如战场上杀一个算一个,你报仇的几率就大了一分啊!”
王林皱眉:“你让我上阵杀敌?”
喜宁呵呵一笑:“你想的太简单了,何须自己以身犯险?既然皇帝不日就要御驾亲征,那些人必然要跟着去的。不如咱们去找瓦剌人,将这边的事告诉他们,瓦剌人就能替你报仇了!”
王林的脑子不太够用,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你的意思是,叛出大明,给瓦剌人做奸细?”
喜宁不赞同道:“什么叫叛出大明?是大明对不住你,不仅抄了你老家,还杀了你叔你哥,你这叫为亲复仇,是忠勇之举!”
王林继续摇头:“我对军情毫不了解,并不能给瓦剌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王振常年与瓦剌人勾结走私,王林也因此接触过瓦剌人,知道瓦剌人并不好糊弄,一个没弄好,瓦剌人抽刀的速度更快。
喜宁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我这儿,有许多对瓦剌人有用的消息。天幕在预告此次御驾亲征一事时,展示了行军舆图,我都记在了脑子里了。可惜我身子骨柔弱,又受了伤,全凭我一个人,怕是见不到瓦剌人,就要死在半路了。若是你愿与我结伴,一路有你护送照顾,我定能到达北境。到时候,我用我脑中的舆图与军情,换来你我二人的富贵不是问题。瓦剌人得了这消息,也能打败大明军,为你叔你哥报仇,你觉得如何?”
这才是喜宁的真正目的,诓骗王林陪自己一起北上。
他仓皇出宫,身上没有任何财物,但王林有;他自己受了伤,独自一人在外,不说可能会追捕他的官兵,野外的豺狼猛虎之类的,也能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不仅要让王林给他花钱,还要王林心甘情愿给他做保镖,护送他出关。
至于出了关,见到了瓦剌人后,喜宁可就不管王林那么多了。
利用完了就踹,才是喜宁的风格。
见王林沉思,喜宁也不急,道:“我这受了一日的惊吓,已经扛不住了,先去歇息了,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借我的手,为王公公和王同知复仇。”
说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寻了一处避风的舒适角落,猫起来睡觉。
王林定定地坐在原地,火光在他瞳仁中明明灭灭,仿若他心中的复仇火焰。
皇宫内,经历如此巨变之后,终于地一点喘息时机。
朱元璋正好趁此机会,将宫内王振的势力连根拔起,连王振安插在皇后太后身边的人也没放过。
待前朝消息传到后廷时,也把皇后太后吓得够呛。
可惜朱元璋完全没有去安抚她们的意思,朱元璋只想远离自己蠢玄孙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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