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2）

第 44 章

被安恬甩开手时沉默深已经没有力气去抓紧他。他看着安恬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下钝痛，几次张口欲言却无话可说，只能沉默地抱着他。

安恬蹙着的眉始终没有展开，眸子看着窗外。

他想到当年欢喜地准备实验，又想到沉默深说没有死亡风险时的温柔笑意。过去的事情再一次席卷他的脑海，像一个清脆的巴掌在提醒他不要重蹈覆辙，满腔的爱意用力过度最终支离破碎，他弓杯蛇影不愿意再相信，许久后才开口，说：“我不该爱你的。”

他的声音像落叶一样太轻，轻得好像没有一点分量，一阵风吹过就会被吹散。可沉默深听得很清楚，短短的话语传进他耳里堪比利刃，他伸手去抓安恬的指尖，掌心和他相贴，再难遮掩声音里的颤抖：“别这样说。”

别这样否定你的爱。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安恬终于把眸子转向他，冷硬的神情明明已经软化，开口的话语落入沉默深耳中却致命，“沉默深，你会放我走吗？”

安恬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容。他不知道安恬有没有看到他的狼狈和痛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真诚和爱。

他骗了安恬太多，换位思考站在安恬的角度去看，沉默深都唾弃自己。也许放开安恬对安恬来说是种解脱，可是他没办法接受安恬不在身边的事实，他只能骗自己安恬不能离开自己，他那么娇气，离开自己能怎么办。

沉默深没办法想象离开自己之后安恬的生活，安恬是朵鲜艳的玫瑰，一眼就能让人止住脚步。他的身边会有下一个艾斯，会有下一个贺群誉，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安恬也会给另一个人。他会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撒娇，他会轻吻另一个人的唇角，也许他们会生下一个和安喧斯一样可爱的孩子，四个人一起生活。

安恬会带走安喧斯，抚养他长大成人，只有他自己被厌弃，只有他自己画地为牢。

他自私，他不能没有安恬。

“我做不到，”他哽咽着说，“我做不到，宝宝。”

安恬擡眸着他，眉目都透着疲倦。

他不喜欢沉默深这副好像很爱自己的模样，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还在装。

他恹恹地拍开沉默深的手，背对着他说想睡觉了。

沉默深被他这么明显地抗拒着反而没那么难受，他重新抱起安恬，把他捂住鼻子的被子往下压以免他呼吸不畅，轻声哄他回房间睡。

安恬不想理他，任人宰割地放松身体，被沉默深抱回房间，没有闻到香薰的味道，这才皱着眉继续睡。

快到十点安喧斯才被管家带回来，指尖抓着深深，脸还是红扑扑的，看起来玩得很高兴。

沉默深接过孩子的手，拿着湿纸巾给他擦手，掩下疲惫问他有没有吃饭。

安喧斯感觉出沉默深的不快，战战兢兢地说吃了，但是又饿了。

“我让人给你煮面吃。”沉默深看一眼管家，后者会意进入厨房，他又把目光投向安喧斯，提醒道，“你爸爸心情不好，你要乖点。”

“为什么不开心？”安喧斯趴在沉默深肩头，被他抱到沙发时还是很不理解，揪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爸爸早上还好好的，你又惹爸爸生气了吗？”

见沉默深不答，安喧斯当他默认，撇撇嘴心里也不高兴，嘟囔着说：“爸爸没有这么不开心过，以前也不会这么不开心。”

沉默深听着小朋友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落下，好像被衣物上残留的寒意给冷到似的，要替他脱去外套的指尖微微一顿。

经过那天安恬单方面对沉默深发脾气后，沉默深很识相地没有再在安恬面前晃，晚上也同意安喧斯去和安恬睡，自己简单整理了间客卧住。

醒来是入眼便是小孩儿白嫩的脸，安恬的心情也明显好转，只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英年早逝，眼眶又变得模糊。

安喧斯窝在安恬怀里，用袖子帮他擦眼泪，换来安恬一句不要弄脏袖子，又尴尬地翻身去拿了张纸巾，放到安恬手里后乖乖看着他。

安恬看着他，快速眨着眼睛收回泪水，把小朋友揽在怀里用力地抱着。

以前在国外工作太累时回到家安恬就会这样沉默地抱着小朋友，安喧斯再迟钝也看出来安恬的疲惫。小孩子情绪不容易隐藏，喜与悲的表达也一样直率，他眸子里的笑意被水光取代，伸手回抱安恬，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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