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师尊多想了(2/2)
一说到这里,沈顾淮拿着青濠笔的手一颤,心中不觉想起了什么。
“主人是在担心云浮派对吗?”见沈顾淮没有回应自己,玉麟便又道,“主人不用担心,云浮派不敢拿主人怎样,虽说如今望山之峰与云浮派交好,但对于雪幽莲一事,帮与帮也都是主人的抉择,他们不敢逼迫。”
“再者扶雪山气候恶劣,主人一人前去难免会出现意外,主人没找到也实属是正常,并不用担心这些的。”
沈顾淮听着玉麟说的这些,放下了手中的青濠笔,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棂之外的景色,回过了头,看着书册上的字迹,言说道。
“云浮派与望山之峰交好,云浮派有事求于望山之峰,望山之峰必然是要应下,可这应下却没做到,难免会引人猜想,况且我也才进扶雪山一日左右的时间便离开了扶雪山,难免会惹薛尊主多疑。到底是真的帮不了,还是不想帮。”
“待那些弟子回来之后,云浮派的尊主想必也会派弟子前来。此事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怕是会出事。”
“主人不找,也大有人会去找,偌大的云浮派难不成一位长老一位弟子都舍不得派出去吗?偏要来望山之峰,寻求望山之峰帮忙。”
“再者除了主人外,薛尊主便没有再派其他人了,若非故意为之有意蓄谋,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话可来说的。”
沈顾淮嘴角轻扬,轻声道:“怕是来找我麻烦的。”
沈顾淮并不怕麻烦,怕的是被人倒打一耙。
只希望这望山之峰不会像云浮派那般,伤了自己的心。
在望山之峰的这些年里,沈顾淮虽没帮什么大事,但也处理了许多,只说一件,都够说许多年的了,更何况还是如此之多。
再者在这一众弟子当中,无可厚非的是,墨沉是这些弟子当中最为出众,修为天赋也是最高,接下的委派也是最多的。
沈顾淮与墨沉师徒二人可是帮了望山之峰许多忙,甚至还将望山之峰树立在了门派前列。
自从鹤观城一事落下,望山之峰的名声也开始越传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弟子前来望山之峰拜师学艺。
“此事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云浮派为何还是揪着不放!若不是主人,牧期早便命丧黄泉了。”
玉麟说起这些时,沈顾淮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当初自己的身旁可不见得玉麟在,玉麟又怎知如此之多。
沈顾淮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玉麟的身上,像是审视,可很快沈顾淮便将这目光收起,以免玉麟不自在。
“你怎知这些?”
“我……”玉麟一时着急,便说漏嘴了许多事,没想到沈顾淮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玉麟也不知该怎么说。
想了许久后,还是如实答来了:“当时我身受重伤,一直在云浮派的净水湖中修养生息,所以主人没有见过我。当时主人与云浮派争吵的那一幕我都在场,甚至想帮主人一把,只可惜我身受重伤,人形维持不了多久,在主人面临逼迫的时候,我离开了,跳进水中的那一刻,便就此昏睡了过去。再醒来之时,云浮派早已物是人非,主人也已经离开,不知去向,自继云浮派后,我便再也没有碰到过主人了。
“主人既已经离开云浮派,我便也离开了云浮派,来到了这望山之巅,本以为能在此处就此养伤,却没想到后来有人在此建立了门派,也就是现在的望山之峰,我也一直待在这莲花居的溪水湖中,却没想到主人既会来到望山之峰,甚至在望山之峰中当了长老。”
沈顾淮安静的听着玉麟说,直到说完了为止,玉麟知道很多,沈顾淮若是想知道大可去问,可玉麟不一定会回应。
再者知道那么多作甚?问了也不知道,倒不如不问,记忆总归是会记起的。
“若是到时真的出事,主人又会怎么做。”
沈顾淮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不知道。”
到时的事到时说,现在想也只会给自己徒增烦忧,再者也并非会是自己想的那般,倒不如就不想。
玉麟担忧的嗯了一声:“主人若是要动手,可与我说,一切都由我来,我本就是一个卑贱之物,不足为挂。再者他们也未曾见过我,不会牵扯到主人的身上,到时主人出手杀了我便好。”玉麟所说的处处都在为沈顾淮着想,可是却没未自己着想过。
“我的这条命都是主人救得,死也只会为主人而死。”玉麟说的很是真挚,不管发生什么。玉麟永远都只会站在沈顾淮的前面,哪怕错的这个人是沈顾淮,玉麟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命护着。
沈顾淮面色格外的凝重,没有在开玩笑,也不容得玉麟反驳半分:“玉麟,我希望你记住。我不需要你付出这些,更不需要你为我而死。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我的手里。”
玉麟听后,整个人一愣,这些话,沈顾淮当初也说过,甚至一字不落。只不过就是语气不同罢了。
“我知道,不过我……”
沈顾淮不想听这些,“不必说了,待此事来时再说,未知之后事莫要随意揣测了,出去吧,我乏了。”
玉麟知道沈顾淮这是不想听自己说这些,也没有继续再留在书阁当中,就这样走了。
若是云浮派真的来望山之峰,且望山之峰尊主真如自己所想将主人推出去,玉麟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就连玉麟自己都不知道。
牧远野将牧期视为命根,牧期若是真的死了,牧远野什么疯狂事都能做的出来,所以玉麟心里还是好怕,怕会出事。
七日便这般过去了,沈顾淮依旧是在书阁之中,就好似不打算出去了般,不管那些弟子有没有回来,这两个月之中,门规沈顾淮也写了至少有四十七遍,很快便能写完,到时便再去往一趟戒律阁便可。
拂雪山的机缘,暮云致拿到了,只不过这机缘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也不过就是帮暮云致突破到金丹修为罢了。
在回去的路上,洛寒满脑子想的都是沈顾淮还有墨沉。
也不知墨沉有没有从拂雪山离开。若是没能离开,那便正和了洛寒的意。若是离开了,那又能怎样?只能再从长计议。
暮云致这一路都带着洛寒,御剑之时,格外的小心。
“洛师弟,谢谢你……”
“不用谢,就算是要谢,也应该谢你自己。”洛寒并不觉得自己有为暮云致做什么,只是推了他一把。
“若日后洛师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便可,我定当竭尽所能。”
从这么久的相处来看,暮云致是个非常好的人。洛寒并不想将暮云致给拉进来。而且,如今所做的都是洛寒早就想做的事,不想暮云致掺和。
洛寒应了一声好。
两人一同回去了,洛寒回到望山之峰的那一刻起,便是要回莲花居,可一想到弟子需得集齐去一趟浮萧殿。
不过他们是站在在殿外,并没有走进去,就在殿外等着。
洛寒等久了,都有些等不下去了,急着想要回莲花居,想要知道沈顾淮到底有没有拂雪山。
“暮师兄。”
“怎么了?”
“我有些想先行回去了。”
当洛寒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暮云致顿时就伸出手拉住了洛寒,面色严肃:“不可,若非重要之事,此刻不能离开。”
洛寒也知道,可就是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不过也都是嘴上说说,洛寒并没有提前回去。
待到洛文岑与寒睢从里头出来时,洛寒整个人都精神了,在等着说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也正如心中所想,洛文岑出来后便落下了一句:“都回去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洛寒转瞬间便离开了浮萧殿,暮云致本要与洛寒说些什么,结果头一转,人已经走了。
暮云致见洛寒如此急着回去,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急。
洛寒这一路赶回来,可是花了好久的时辰,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分分钟便能赶回来,只可能他并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回来也不妥。
回到莲花居的那一刻,洛寒当即便朝着墨古池大声喊叫了起来:“师尊,师尊!我回来了。”
“师尊!”
可是任洛寒叫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自己。
在墨古池中,沈顾淮明显的听到了洛寒叫喊声,只不过他并不是应允,不想多说。
走了一个墨沉,又来一个洛寒,这两人一直缠着自己,也是没完没了了。
倒不如不理,装做没有听见。
“师尊恐怕是还没回来吧。”洛寒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回了自己所住的屋舍。
这几日的赶路,一点都不好受,一进到屋内,洛寒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洛寒他们都回来了,也不知牧远野或者说是薛牧应,有没有派人去找雪幽莲。
牧远野将牧期的性命看的如此之重,是断然不可能拿牧期的性命来赌,想必是派人的。
就这般又过去了几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顾淮倒是安心了许多,没有再紧绷着情绪。
洛寒也在莲花居等了许久,墨沉不在,师尊也不在,洛寒不免心中有些多想。
于是,洛寒便想着去一趟天恒城,若是师尊去找墨沉的话,应该就是去了天恒城。
洛寒是等不及了,想着想着便去了天恒城。
而这几日,玉麟也时不时的在看洛寒,与沈顾淮说一些关于洛寒的,不过沈顾淮并没有怎么听,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罢了。
见洛寒要走,玉麟本是想出面阻拦,可刚要去之时,便又觉得算了。
洛寒离开一会儿也好,也免得主人想太多。
这几日确实是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牧远野应该是已经找到了雪幽莲。
到底是为何,牧期又生了如此重的病?
可他们不知的是,牧远野其实已经来过望山之峰。
也就是在洛寒回来的时候,牧远野便已经在望山之峰的浮萧殿之中,正与薛牧应交谈。
“不知薛尊主可有派人去寻雪幽莲。”
薛牧应点了点头:“派人去了,只不过没有找到。”
牧远野听后,嗯了一声:“劳烦薛尊主了,雪幽莲我门派长老已经寻到了。”
薛牧应听后,紧琐的眉头,也在慢慢舒展开,松了一口气:“那便太好了,期少主可有好些?”
“已无大碍,好多了。”
牧远野说了这么久,并不单单是为了雪幽莲前来,而是想知道沈顾淮。
“我来此是想问薛尊主一件事。”牧远野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道:“沈顾淮沈宗师可是在贵派?”
薛牧应不知牧远野问的这些都是何意,不过大概都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一些传闻薛牧应还是听说过的,沈顾淮与云浮派的过节,薛牧应其实也知晓一二,不过并不会因为沈顾淮与云浮派有过节,所以便不与云浮派交好,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确实是在我门派,牧尊主想说什么?”
牧远野见是真的,便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封早已写好密封的信,递给了薛牧应:“劳烦薛尊主将此信交给沈宗师,此信很重要,希望薛尊主能够亲自交给沈宗师。”
牧远野当年关心则乱,做出了那等事来,心里一直都愧疚于沈顾淮。
牧远野也不期望沈顾淮能够原谅他什么,只求他不要厌恶期儿。
过去了几十年,不管沈顾淮记得与否,牧远野都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倘若哪一天见到沈顾淮,便当面说清,可一想到沈顾淮不会见自己,便也算了,也不想自讨苦吃。
薛牧应接过了牧远野手中的信,应了一声好。
“多谢薛尊主,那我便先行回去了,日后有事,与我传达便可。”
语毕,牧远野便已经离开了望山之峰,薛牧应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手上的这封信上。
这封信到底要不要递给沈顾淮,抉择权都在薛牧应的身上,不过薛牧应并不会亲自去送,而是派了一位弟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