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2/2）

寄尧倚着菩提树坐下，此树行进得十分平稳，微风拂过，困意很快袭上他的眼眸，不一会，寄尧便陷入了梦乡。

梦中比现实要幸运，在那里，寄尧看到了一树的繁花似锦，甚至还嗅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芬芳相伴，他睡得更加香甜。

梦中画面流转，须臾之间，满树红花凋谢，紧接着，菩提果由小变大，最终瓜熟蒂落。

忽然，寄尧梦见一颗菩提果正向自己砸来，他迅速躲闪，却发觉自己似是被缚住了手脚，他动弹不得，眼看着菩提果就要正中眉心，寄尧倏忽睁开双眸，从梦中惊醒。

而在其睁眼的那一刻，寄尧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一树繁茂竟已化作满枝硕果！

寄尧以为是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双眼，再次擡头，确认缀满枝头的，的确是一颗颗果实。

原来，伴着移动，菩提树的生长周期也在变化，此刻，恰好到了巨树结果的时候。

一觉醒来，竟得到这种惊喜，寄尧心情大好，坐在树下安静等着果实成熟。

又是一盏茶，寄尧看着满枝的果实成熟，决定爬上树摘一颗，也好早些完成任务。

不料，还未等其爬上去，满树的菩提果似是商量好了般，“哗啦啦”一起坠落。

既然菩提子自己掉落，那也不用他费力爬树了，这般想着，寄尧松开抱着的树根，打算从地上捡一颗。

结果，那些菩提子似是自己长了腿，一个个跑得飞快，寄尧根本就抓不住，有时候他误打误撞抓到一个，菩提子便像是自尽般直接化尘而去。

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完成任务，没想到却是一波又起。

寄尧努力将心绪平复，他知道，此时越是心急越没用，不如安静下来好好想法子。

核心之地中，万事看似皆无定法，但其实都在各遵其法，只要循着行迹寻到规律，说不定困难就能迎刃而解。

思索间，菩提树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此时又到了枝繁叶茂的时候。寄尧坐在绿荫下，不确定菩提花是否会再开，菩提果能否再结，毕竟这菩提树所遵循的章法究竟是什么，他并没有完全摸透。

不过，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既然没有弄清规律，那就在此等着，看看是否会再见到锦簇芬芳满枝缀红。

由于在上一圈睡足了，这遭寄尧没了困意，于是便将视线投到周边的草木上打发时间。

心情变得宁静，寄尧也看得更加仔细。这次，他发现周遭的草木不仅会给菩提树让路，生长周期也会随着菩提树变化。

破土、抽芽、开花、结果、落子、枯萎、然后再生，一圈一圈，循环往复，似是轮回。

想到这，寄尧忽地明白，原来菩提树遵循的章法便是“轮回”。

每一次轮转，经历的都是新的一生。

一生之中，有太多不确定，但也有必然之事，例如生死。

于此处的菩提树而言，开花结果落子再生便如人的生死，亦为必然。

想到这，寄尧松了口气，因为这一圈他仍会见到花开果结。

跟着菩提树又行进了一炷香，果真，绿意之中开始冒出芬芳，不过，这次开的不是红花，而是白色的小花。

见状，寄尧暗自称奇：竟是还会更换品种！

见花色改变，寄尧越发期待菩提果结出的样子，他想看看这次究竟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没多久，一阵清风掠过，满树白花飘落，随之果实结出，这次，如同花色，果实也是白色的。

看着果实结出，寄尧逐渐紧张起来，因为只要能拿到一颗，他就能出去了，否则，他还得继续待在这。

在寄尧的满目期盼中，果实成熟再度坠落而下，这次寄尧仍是一颗未得，但他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掉落的果实最终都滚去了一个方向。

随之，寄尧离开菩提树，顺着果实滚动的方向而去。

一开始，周遭的环境就如他走过的地方一样，鸟语花香，如临仙境。

渐渐地，伴着他越往林间深处走，寄尧越发觉得周遭的空气阴森可怖起来，但走到这一步，临时退缩绝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他习惯般地握紧手中的树枝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