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助（2/2）

“这段时间也没听说有谁闯入神族啊，你们都是在哪见的面啊？”云舟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得意，似是抓住了谁的把柄。

墨赟擡眸看向云舟，语气仍是平淡无波，“在生死之境中，我见过云裳”

简单一句话就直接扼住了云舟最大的软肋，只见其身形一僵，立马又变得恭敬起来，迫不及待地向墨赟确认：“真的吗？！您见过她？”

云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墨赟的态度却是如常，只微微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得到肯定回答，云舟有些激动，又问：“那她有说什么吗？还有，她怎么不回来？您为什么不一起把她带回来？”

话已说到这份上，墨赟也不欲再隐瞒，“不是我不带，是她不肯回”

闻言，云舟所有的兴奋化作震惊和难以置信，“不肯回？！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见到云裳时，她已经化为一具虚像了。这进入生死之境的人，若与境外的联系不断，那人体便不会散去，历经时间考验仍能系着那份挂牵，那境中的人体便可不老不死，等到时机成熟，境中之人确实有可能再回来，至于可能性有多大，这个因人而异”

说到这，墨赟顿了一下，似是在给云舟时间消化，随后才接着说道：“至于怎样才能维持那段联系，有两个条件，其一是境内人想要出来，其二则是境外有人满心挂念着那境中之人。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那境中之人便会化作虚像，而一旦丢了在境外的形体，那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墨赟一字一句说得明明白白，云舟亦是听得清清楚楚，但那二十多年的岁月，他怎甘心就因一句“那人不肯归”作结。

他盼了那么久，寻了那么久，发痴发狂了那么久，那人怎么可能不肯回来，那人怎么可能忍心将他抛下？

云舟越想越气，越想越急，最终将心中郁闷尽数发泄到墨赟身上，只见其又擡手指着墨赟，满目猩红，想到什么说什么，“一定是你，是你不让她回来的！说！你到底将她怎么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仙风道骨，实际上则是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着不与魔族为伍，背地里说不定都干了些什么！原来这就是神族的仙君啊，真是叫人不耻！”

墨赟的眉间稍蹙即展，后看向云舟手中的八仙花，道：“云庄主，你这朵八仙花修剪得可谓是极致了”

云舟不知墨赟为何会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你什么意思？”

“一朵八仙花都要按照你的心思毫厘不差地去生长绽放，云庄主，你的控制欲未免也太强了点吧”

既然已经开了头，那他墨赟就要一吐为快。从前，他大概是不会与这人多计较，但现在，他就想一句句给这人讲明白。

只闻，墨赟又接着说道：“可是，云庄主，你可知云裳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笼中雀，更不是被折断双翼缚住双脚的笼中雀。云裳她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强迫她事事都依你，失去自由的人是不可能快乐的”

“你闭嘴！！！”云舟再听不下去，直接打断墨赟的话。

但墨赟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他，接着说道：“她宁愿被困于那生死之境都不愿出来与你相守，云庄主，你说是那生死之境可怕，还是你更可怕？”

“你给我闭嘴！”云舟似是已彻底失去理智，披头散发双目充血如个怪物般扑向墨赟，要给墨赟一计重击。

面对来势汹汹的云舟，墨赟丝毫不慌，擡起一只手稍一发力就将那人给击退数步。

失了理智的人是看不清局势的，只见云舟再次奋力袭来。

这次，墨赟没给他靠近的机会，随手一挥落下画白阵法将那人困于其间，后冷冷说道：“云裳还托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爱你，但她不爱与你在一起的生活”

说罢，墨赟不欲再看云舟发疯，转身直接离开。

墨赟离开后，画白阵法自动消散，云舟立即起身冲向渊回谷，他在那里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地质问，拼命击打丝毫不讲章法。

不知发了多久的疯，云舟终于累了，瘫坐在地上，又不知这般坐了多久，他好似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他骗我的，云裳从未和我说过不喜欢与我待在一起，对！云裳没亲口对我说过就不算！一定是那墨赟骗我”

这样念叨着，云舟站起身，重新整理好衣装，看似又如往常那般从容了，随后便起身往西方之境赶去。

他要养精蓄锐，他一定要将云裳救回，他要证明，云裳爱他，也愿与他长相守！

云舟自我催眠似地行了一路，他回到西方之境，看着街角巷陌的八仙花，整整齐齐，确实与他想要的样子分毫不差。

看了半晌，云舟擡起手，刚想收了那上面的法术，但他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收，我又没错！云裳她爱我！她没有说过要离开我！对！墨赟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以这八仙花就得这样，就得分毫也不能差！

这样想着，云舟不但没有收走覆在八仙花丛上的法术，反而又添上一层，他就要将这一切牢牢地控在自己手中。

又这般添了一路的法术，云舟终于回到了金佃庄。

一进金佃庄，云舟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半影，在看到半影的那一刻他脑中“嗡”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开了闸，纷纷涌入他的脑海。紧接着一阵眩晕袭上，云舟失去意识，昏倒在金佃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