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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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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情人节后,林意之在一次室外拍摄中忽然晕倒。

这次拍摄是应红一导演邀请所拍,拍摄内容改编自导演许多年前写的一部几万字的短篇小说。

林意之没看剧本就应下来,和红一导演前期沟通的时候才知道,导演拍摄的大部分电影,编剧其实都是她自己。

“所以编剧梅雨就是红一导演您自己吗?”林意之惊讶,“怪不得我从来没都没办法在网上查到这位编剧的信息,竟然是这样。”

导演撩了撩头发,捧着咖啡笑说,“我本名叫红梅。”

这次拍摄不是以电影的形式,按照导演的设想,只是拍一集类似电视剧的短片放出去,时长还要视具体情况而定,红一导演合作过的演员不少,但能接她这种非盈利拍摄的演员却不多,想来想去,她联系了林意之。

辞去杂志社工作之后,林意之专心做她的博主事业,随着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平时也会忙于一些商务合作和杂志拍摄工作。

可接到红一导演的邀请之后,林意之毫不犹豫就见了面。

前期接洽很顺利,原本拍摄团队和设备出了点问题,经赵以鸿斡旋调停之后,问题迎刃而解。

第一场戏就在情人节后,因为要拍雪景,红一导演不愿用布景,所以整个剧组就到了北方一个小城等雪,天公作美,到小城第二天,整个小城下了鹅毛大雪,导演眉开眼笑,剧组正式开机。

可没想到,刚开拍半小时不到林意之就毫无征兆昏倒在了地上。

剧组立刻叫了救护车,同时也给赵以鸿打了电话——进组前各个工作人员都留了紧急联系人电话,林意之填了赵以鸿的号码。

小城离春申远,每天只有一趟飞临近省会城市的飞机,赵以鸿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林意之被送进了小城的第一人民医院,虽说要了条件最好的单人间,可环境设施还是差强人意。

房间里除了必备的病床之外,角落里还摆着一个临时躺椅,空调年久失修,吹不出热风,红一导演帮忙借了一只电暖扇勉强取暖。

赵以鸿穿过充斥着消毒水和莫名气味的昏暗的长廊走进病房的时候,红一导演正守在林意之身边。

“抱歉啊,赵教授。”红一导演困倦的脸上带着歉意,“医生给之之做了检查,但没查出具体原因,之之只是说头昏,也没有其他症状,因为今天没有飞春申的飞机,所以只好明天再回去做全面检查。”

“脑部检查做了吗?”赵以鸿神色匆匆将手里拎着的黑色风衣放到一边,走近看了一眼林意之。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法兰绒睡衣,神色憔悴苍白,虽说睡着,可好像也睡得不是很安稳,睫毛时不时轻轻抖动。

这个季节春申已经不是很冷,可这个北方小城却依旧天寒地冻,窗外冷风呼啸着,从窗子的缝隙里吹进来,像远处野兽尖利的嘶鸣。

“小医院没有设备条件,”红一导演压低着声音,“傍晚的时候之之已经醒过来了,说是困、头昏。”

“那医生怎么说?”赵以鸿问,“吃药了吗?”

“医生问了病史,最后只说有可能是劳累过度,给开了补气血的中药,晚上已经吃过了。”

“辛苦红一导演。”赵以鸿脸上没什么情绪,朝红一导演微微颔首,“接下来我来照顾之之,只不过我打算明天先带她回去检查身体,拍戏的事情,只好先搁置,给您添麻烦了。”

“赵教授说的什么话,”红一导演摆摆手,脸上带着歉意,“希望之之早日康复。”

林意之傍晚吃了中药就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她擡手捏了捏眉心,忽却看到身旁的赵以鸿。

窗帘开着,远处的天是深邃到有些发黑的蓝色,印象中,林意之好像很少看到过这样的天空,像冬日旅人的睡眼,模糊、朦胧,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与暧昧。

电暖扇橙红色的光在昏昧的房中静静散发着热度,冷热混合不匀的空气干燥,吸入喉咙里会有轻微的刺感。

赵以鸿侧着脸靠在床上,呼吸声很轻,林意之看着他的脸,发觉他脸上的胡茬已经很明显。

她伸手拿手机看时间,未想这样轻微的扰动却将赵以鸿吵醒,赵以鸿睁开眼直起身,看到林意之,眉心轻微皱了一下,“之之,你现在怎么样?”

他的声音沙哑,说话时还带着喘息的声音,闷闷的。

“我还好,”林意之嘴唇动了动,过了片刻才说:“今天是工作日,你过来没关系的吗?”

“我没事。”赵以鸿说,“上午九点半的飞机,回春申,可以吗?”

“我没事的,”林意之望向窗外,一脸幽怨:“雪怎么停了,都怪我,错过了最佳拍摄时期。”

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赵以鸿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决:“不行,先回去检查身体,安全第一。”

回到春申就立即在医院做了全身内外检查,可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医生也说或许是劳累过度气血不足,问林意之是否愿意留院检查,赵以鸿却不知为何忽然提了一句:“之前曾因为一些原因曾被浸泡在冷水中受过冻。”

医生很警觉的问:“冻了多久,最好描述一下具体情况。”

林意之下意识心揪了一下,赵以鸿将她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来说吧。”

被玛利亚姆囚禁的那段经历,林意之从未和任何人细说,就算是赵以鸿,林意之也只是很简单提起。

她凭着记忆之中的细节,将那时发生的事情和医生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当中诸多不相干的细节,医生听完,紧紧皱起眉头,又说:“目前只看检查结果的话,确实找不出具体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去中医院调养一段时间。”

林意之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安安心心住进了中医院——医生的意思是先在医院住一周,后续详细检查完之后可以回家调养。

赵以鸿就跟着林意之住在中医院里,忙完实验室的事情就直接去到医院,林意之在医院也闲不下来,不能拍摄,她每天就找来几部电影看,为后面红一导演短片拍摄做准备。

医院的生活规律又枯燥,每天诊脉、针灸,还要喝下一大碗一大碗的苦汤药,林意之最讨厌喝汤药,每次都叫苦不叠,可为了身体,只能忍下。

这天,赵以鸿忙到将近九点才去到医院,到的时候林意之正准备喝中药,看到赵以鸿进来,她把杯子一放,深深叹了一口气:“赵以鸿,又要喝药。”

外面下了雨,赵以鸿身上、头发上还有水雾,他将外套挂在门口,转过身,“没放冰糖吗?”

“放了,”林意之眉头紧紧皱着,“可还是好苦啊,就很崩溃,药太浓好苦,淡了的话又要喝下很大一杯,总之就是怎么样都不行。”

“还有两天,”赵以鸿安慰林意之,“等回到家就好了。”

“你可不要哄我,”林意之不买账,“医生说我这药少说也要喝一年,就算回了家,就能不喝药吗?”

“那你说怎么办?”赵以鸿走到林意之身旁,将她圈到怀里,“你说,我照做。”

“我不知道呀,”林意之皱眉,“怎么做都是一样苦的呀。”

“那我陪你喝。”赵以鸿说,“都是一些补身体的药,喝了对身体或许还有好处。”

“那怎么行,”林意之又不情愿了,“是药三分毒,你没必要这样。”

“你说实话,”赵以鸿将林意之抱得更紧一点,问她:“如果我陪你一起喝,你会不会勇敢一点。”

“那倒是会。”林意之没撒谎,如果赵以鸿陪她一起,她的确会觉得好一点,至少从心理上来说是这样。

赵以鸿松开林意之,走到桌前拿了只一次性杯子,从中药保温壶里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

“你——”

林意之再没话说了,接过赵以鸿递过来的保温杯,憋了口气,猛地饮了一大口。

住在医院的时候,林意之基本上都不化妆,此刻她身上穿着素白色的病号服,乌黑的发用一个夹子束在脑后,因为身体还未彻底恢复,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

喝下中药的时候,林意之微低着头,眉头紧紧蹙起,就连鼻子都轻轻皱起,带着呛人味道的中药似乎把人的味觉放大,剧烈的苦涩透过每个神经末梢刺激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赵以鸿看着她,看着她纤瘦的身体颤抖一下,看着她肩头轻轻皱缩。

很情不自禁的,他走近她,猝不及防将她搂在怀里,抱起,放在窄小的病床上。

林意之被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她困惑坐在病床上,两只手撑在床上,洁白的被子床单堆叠在身旁,小腿绷直,脚尖触碰地面。

消毒水的气味冰凉又苦涩。

“之之,你好漂亮。”

赵以鸿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低哑的声音嘶磨着她的神经,下一秒,温热的触觉包裹了她的耳垂。

“这是在医院......”被赵以鸿抱着,紧贴着他的身体,林意之浑身都轻轻战栗,窗外灯火通明,林意之甚至能听到走廊中护士讲话的声音。

“可是我们已经三天没有——”赵以鸿说着,牙齿不轻不重咬下去。

“唔......”被吻住的林意之闭上眼睛,身体被赵以鸿缓缓按下去,他手臂揽她的力道一点点大起来,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体发生的变化。

林意之依旧皱着眉,苍白的脸孱弱无助,可她这模样却莫名更能勾中赵以鸿,得到默许的讯号后,他气息间带着微弱的喘气声,吻她更深。

空旷狭小的病房内,暧昧气氛旖旎攀升着。

走廊有护士和同事交谈,问另一个护士是否需要到病房帮这位林小姐收中药瓶。

模糊的声音透过薄薄的一扇门传进林意之的耳中,闻言,她睁大眼睛,伸手就去推赵以鸿,他也动作一顿,却并没有松开她。

“不用,赵先生交代了,有需要会按门铃。”另一个护士低声说。

“唔......”

像是得到某种准许,林意之被赵以鸿推到在床上,他手护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将鲨鱼夹松开,林意之如瀑的头发散落开来。

乌黑的发丝在洁白的床单上纠缠着,林意之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生涩回应着赵以鸿的同时,满脑子都在担心有人会敲门进来。

窄小的铁病床咯吱咯吱响着,夜也跟着摇摇晃晃。

太过于狭小的床容纳不下两人,林意之的脚不小心踢翻了桌上放着的药瓶,“哐当”一声响,苦涩的药味在整个房间弥散开来。

“等一下......”林意之挣扎着想要去看药瓶,却被赵以鸿捏住下巴深深吻下去。

“不要分心。”

他略带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

那之后接连三天赵以鸿都是这样,到了出院那天,林意之终于松了一口气,临走前,她的主治医生忽然到病房来,当着她和赵以鸿的面说:“林小姐,关于你的情况,我现在有个想法,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和你沟通。”

说着,还看了一眼一旁的赵以鸿。

赵以鸿握紧林意之的手说:“我陪你面对。”

“医生,您请讲吧。”林意之说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一颗心也提了上来。

“你们不用紧张,”医生和蔼的笑了笑,“我也是猜测,因为林小姐其他方面查不出来什么明确问题,目前也就激素水平波动较大,另外就是比较容易疲惫。我们这边掌握的情况是,宫寒确实会影响激素水平,这个会一定程度上影响身体,甚至说导致不孕不育。结合之前您和我说过的情况,我建议您去全面查一下相关情况。是这样的,以您的情况来说,以往也有类似例子,就是生育功能受损。”

林意之看了一眼赵以鸿。

“但目前我是猜测,不是说您以后就不能生孩子了,具体还是得看检查结果。”医生补充。

“那如果以后不生孩子的话,”赵以鸿问,“她这种情况对生活有影响吗?”

林意之下意识握紧赵以鸿的手,手心一点一点渗出汗。

“如果林小姐确实是那种情况的话,那不生孩子确实就影响不大,”医生想了想,“不过调养还是必要的。根据之前的描述,经历那种事,身体吃亏还是很大。”

“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先去检查。”赵以鸿揽住林意之的肩膀,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去做检查之前林意之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果然如医生所说,她的卵泡活性很低——事实上,根据检查报告所示,活性其实已经低到几乎没有。

也就是说,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生育孩子。

拿到报告单的那一刻,林意之心里是完全说不出的滋味。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是明确不打算要小孩的,所以就算失去生育能力,其实也不算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赵以鸿一直这样和她说,进医院做检查前,林意之也是这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可真的看到结果的时候,感受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或许女人身体内总有生育的本能,或大或小。在拥有选择权的情况下去决定不生与失去生育能力还是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那一瞬间,林意之想了许多事情。

会不会是自己原本就不具备生育能力?其实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在这次之前,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类似的检查,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

但其实她内心也隐约清楚,大概率还是因为那次身体被冻伤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当初决定不要小孩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对亲情失望,可是毕业之后经历的许多事情,又让她有了许多新的看法。

比如,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林昂。

林意之从小就觉得,是林昂抢走了她的所有。小时候懵懂,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所以父母才更在乎林昂,后来长大了,明白了许多事情,知道了重男轻女的这回事,渐渐地,心也冷了下来。

总之林意之还是讨厌林昂,在她眼里,林昂就是那个不用付出不用努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父母所有的爱的人,他从不缺乏亲情,她的失落和不安全感是他永远都不能理解的。

可是好像不是这样。

林昂一样会因为父母的所作所为难过,从小生活在优秀姐姐的阴影之下的他,也有许多的不得已。

至于作为一个弟弟抢走父母对她的爱,这也是林昂所不能决定的事情,毕竟起初他也只是一个被带到这世界上的孩子而已。

再说父母,他们何尝不是矛盾的呢。

林意之以为他们只是把自己当做可有可无的女儿,可是在她被绑架下落不明的时候,秦风香又会说出“就算绑匪要全部家当、哪怕要去借钱,都一定要救之之”这样的话。

这些话是赵以鸿同她说的,大概是察觉到林意之和父母不亲近,在她住院的时候,赵以鸿这样和她说。

关于这件事,林意之也去问了秦风香,母亲依旧是刻薄尖利的语气:“那是当然,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如果你出了事,妈妈要怎么活!”

“唯一的女儿”和“唯一的孩子”之间有不同,她一直知道。但在某个时刻,林意之已经有点不太想弄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

从前发生的事情对错与否,林意之一时之间根本想不明白,可是在得知自己并非是家中唯一一个会失落没有安全感的人之后,林意之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决定不生小孩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又或许只是因为此刻她失去了选择权。

“真的没办法生小孩了啊。”林意之心里又酸又沉,声音很低的说。

忽然就有点委屈。

她之前看到过一种说法——

每个小孩在出生前,其实都会在天上认真挑选自己的妈妈,看到了她,觉得她特别好,于是就成为了她的小孩。

从前她对这种说法特别无感,甚至觉得有些可怕,可是现在她却莫名觉得这种说法好浪漫。

又觉得难过。

是不是她特别不好,才会被孩子们拒绝。从前的她拒绝所有孩子,现在她也被孩子拒绝了。

“我们回家吧。”赵以鸿握住林意之的手,将她拉到怀中抱住。

透过医院长廊的窗子,能看到远处高架桥之上铺满橙红色夕阳的天空,云层薄且高远,一眼看去,不免让人心里空空。

城市的傍晚总是浪漫又悲伤,结束了一日的劳碌,人们行色匆匆,从一种孤独走向另一种孤独。

林意之忽然想起自己有次早上从编辑部附近的便利店买好早餐出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知为什么,她一眼就觉得那镜片很厚,男孩身上穿着附近一所小学的校服,身上的黑色书包巨大,几乎比他的整个上半身还要大,因为走的快,系着的红领巾很轻的飘向一侧。

两人都走得急,差点要撞在一起,小男孩擡头目光无神看了一眼林意之,几乎和她同时低声说了句“抱歉”后侧过身体走进店里。

那个瞬间,林意之的心被某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或许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共情。

这世上,有哪个人是容易的啊。

那个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要和她这样的上班族一同面对城市匆忙的早高峰,有没有人问过那个孩子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小学而已书包就那样重且大,里面是否有一本书是他真正喜欢的呢。

林意之擡头看向赵以鸿。

她看不出他眼眸之中的情绪,但那样的眼神之中一定是饱含着某种情绪的,或许有遗憾,林意之想,他一定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如果我有一个孩子,”林意之说,“我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快乐。”

“我们。”赵以鸿轻轻揉了揉林意之的头发,“没有也没关系,你可以和我一起,让你自己更快乐,而且你还小。”

“再说,之之,”赵以鸿紧扣住她的手,“凡事总有两面性。”

当天晚上,林意之明白了赵以鸿所谓的“两面性”是什么意思。

他把床头柜里整整两大盒套都扔进了垃圾桶,“终于可以不再戴这个把我们阻隔开的东西。”

虽然一开始心理上无法接受这件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意之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在意是否能生小孩,赵以鸿更是如此,如他一开始所说,对于小孩这件事,他的确能做到言行一致。

经过调养之后,林意之头昏疲惫的症状也减轻许多,只是对于要延迟拍摄这件事,她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红一导演态度非常随和,“本就是公益性质的拍摄,之之能同意我已经很感激,我愿意等你状态调整好之后再开始拍摄,好的内容不怕等。”

这一等就是一年。

第二年春节节后,林意之提出要尝试拍摄,赵以鸿起初反对,但是林意之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坚持要拍摄,最终决定在元旦节假期开拍,赵以鸿和剧组一同飞往北方拍摄。

虽然中间也有不少难处,但这次拍摄整体很顺利,因为做了充分的准备,原本计划要用半年才能全部完工的内容,到完全制作结束也只是用了不到四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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