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小丫鬟：“不曾。”

沈芸儿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她的猜想没有错……

直到亲眼见着妹妹走进顾家，曹世矜才放心，勒马折返曹王府。

黑骏马疾风一般奔驰，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

张敖带着曹军守在曹王府外，见他回来，神情一肃，举起手来，向前一招，示意身后将士随他行动，一行人静声齐行，从小角门而入。

沈芸儿陪在曹老夫人身边，看着忧虑万分、快要撑不住的老太太，心想，倘若她说出真相，老太太会不会气死？呵！气死最好，将她配给曹午初，老太太活该有今日。

想罢，沈芸儿拉住曹老夫人的手，显露出很严肃的表情，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可是府里宾客盈庭，不便说。曹老夫人脸色微变，朝周边看了看，叮嘱忙前忙后的曹元一顾着宾客，领着沈芸儿走到后院清净处。

“说吧。”

沈芸儿郑重地点点头，正要说话，张敖率领曹军而来，将她团团围住，曹世矜迟来一步，示意张敖将人带走。

曹老夫人不明所以，望着孙子，“这是怎么的……”

曹世矜冷着脸，没有解释，全然不顾表亲之情。

孙钟婴及其手下的江东奸细已尽数被铲除，他也没有再留着沈芸儿的必要，何况，她还自作聪明地给兰归送信，称他有意将阿今送去西北交换兵力，以此挑拨他与兰归的关系，实在可恨！

他绝留不得她在曹王府！

“姨祖母！姨祖母救我！”

沈芸儿被兵将架住，向曹老夫人哭喊着求救。

曹老夫人虽然向着自家人，可对亲姐姐唯一的孙女，却是狠不下心的，到底是什么事，她得问个清楚。

芸儿说的重要的事，是不是就是世襟带人抓她的缘由？

曹老夫人想着，正要催她将话说明白。

一个病恹恹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转眼看过去，不知何时清醒的曹午初竟坐在椅子上由两个仆人擡着而来。

“午初！”曹老夫人大喜，扑过去，托着他的脸，泪眼婆娑地瞧着：“祖母的心肝儿，你终于醒了。”

曹午初望着祖母，留下两行热泪，令人瞧着心酸。

“祖母……”他哽咽着说，“我其实早已清醒，只是不敢声张，只怕曹世矜是不愿我醒的，会对我赶尽杀绝……”

“怎么会！午初，那是你大哥，你的亲大哥，你们都是曹家的子孙！”

“怎么不会？芸儿表妹是要嫁给我，与我做夫妻的人！祖母瞧着的，我还病着呢，他便要对芸儿表妹下手！”

曹午初说着，愤怒地瞪向曹世矜，目眦欲裂。

经他这一番闹，曹老夫人死活不许曹世矜让人带走沈芸儿。

曹世矜对外人再狠，狠不到自己的亲祖母面前来，无可奈何，只好挥了挥手，示意张敖带人退下。

曹老夫人亲自将曹午初送回房养病，而后便一直将沈芸儿留在身边，直到宾客散尽，才领着她回到正房，再问起那件重要的事。

沈芸儿佯装迟疑，在曹老夫人再三的追问下，说了。

“顾公子兴许是带着阿今走了，今日，阿今没来……”

曹老夫人想了想，变了脸色。

整整一日，确实都没瞧见阿今的身影！

“我先前与姨祖母提及鹤纹玉佩的事，大表哥兴许是知道了，所以才要封我的口，我知道这些话，不该我来说的，可我瞧不得阿柔妹妹伤心，瞧不得姨祖母蒙在鼓里……姨祖母，求您一定护着我！”

沈芸儿悲怆地说着，在曹老夫人跟前跪下，磕头。

曹老夫人心疼地将她扶起来，爱怜地摸着她的脸，“我可怜的芸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纵容世襟害你！”

夜色渐渐浓重。

沈芸儿离开正房，便被小厮堵住，领到曹午初的院子，直到后半夜才被放出来。

顾府中，一片红的喜房里，曹若柔端坐在床边，始终举着金色团扇掩面，丫鬟劝她歇下，她只是摇头，睁着眼睛熬着，苦苦地熬着，时不时便一阵咳嗽，尽管咳得喘不过气，她仍旧举着团扇，不愿放下。

咳嗽声传出房外，传进顾兰至的耳中。

他握着拳头，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阿柔姐姐还在等着大哥？她的身子如何熬得住？

他已在院子墙外守了大半夜，小厮劝他离开，他也不肯。

阿柔姐姐在受苦，他怎么能安心离去？

*

金骢台。

曹世矜独自坐在寝房中，苦闷地饮着酒，桌上摊着的是那副美人图，他缓缓擡起手，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脸，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偏执。

他费尽心机得到的人，如今却将他给忘得一干二净！

凭什么？！老天爷，这是凭什么！他不会放手的！他绝不放手！

倘若这是天意，他便与天斗，将她夺回来！

她该是他的——

从他在美人图上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此生便注定只能属于他！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走到曹世矜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唤着：“君上……”

曹世矜看也不看一眼，闭着眼低声呵斥：“出去！”

碧玉吓得一哆嗦，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是阿今夫人留下的……”

曹世矜一怔，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