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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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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笑只是在假装,尽管他的心疼得厉害,可他已经选择成全,必须这样做!

呵……他一个将死之人,除了成全,还能如何呢?

曹世矜掌心沁出汗。

兰归早已知晓真相?几时知晓的?

兰归早已看清他的卑鄙……

一种强烈的羞愧感,令曹世矜想逃。

战场上,面对数万兵马,他从不畏惧。

拼杀时,迎着枪林箭雨,他毫不退缩。

可是此刻,兰归释然的笑容、原谅的眼神,却令他无地自容。

“兰归……”

“我信你,世矜,我信你会好好待她。”

曹世矜紧抿薄唇。

兰归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为何不与他争,不与他抢?

“你甘心如此?你难道不想得到她?”

“我只愿她过得幸福,她既然已不记得我,我又何必出现在她面前……”

顾兰归说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像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曹世矜皱起眉头,探究地看着他。

顾兰归移开视线,看向遍山的桃花。

“花开得真好,她一定会喜欢,她说过,她喜欢花、喜欢草、喜欢山、喜欢河、喜欢月亮、喜欢太阳……”喜欢我。

可是,现在她都已忘记,她喜欢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替我,带她来看看吧。”

“好。”

*

曹王府,凝华楼。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碧玉端着一碟小吃,轻手轻脚地进入房中。

范昕通常睡醒便会饿,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才熬得到晚上那一顿。

经过这些日子,小丫鬟们已有经验,到了时候,便将东西送到小榻旁,供她稍有些清醒时,闭着眼睛便能抓着东西往嘴里塞。

绕过屏风往里走,见里间没人,碧玉皱起眉头。

阿今夫人去了哪里?

她放下手里的吃食,走到桌案边,瞧见那封“求救信”,略微扫一眼,脸色大变,便要冲出房外叫人,刚跑到屏风旁,她忽的又定住脚步。

三爷早有交待,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封“求救信”她不能交出去。

想罢,碧玉慌忙将信藏进袖子里,将小吃放在小榻旁,若无其事地退出房外。

红红从外回来,瞧见她,压着声儿问:“阿今夫人还睡着?”

碧玉脸色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抓着袖子里的信,说是内急,匆匆躲到偏房去。

东张西望,没瞧见能藏东西的地方,碧玉有些焦急,忽然瞧见放在檐下的大盆栽,她心生一个主意,快步走近,警惕地看看周围,不见有人,才在花盆里刨一个坑,将信埋了进去。

做完一切,她松了一口气,也松了松表情,才装作寻常地回到寝房外。

红红瞧见她回来,拉她坐在门前,笑着小声说:“君上要带阿今夫人去春猎,那便是要在所有人面前,给阿今夫人一个名分,从今往后,咱们也能跟着沾光……说来,咱们伺候阿今夫人,没少得好处,粗活累活都不必做,阿今夫人又是个脾气好的,大半的日子都在睡觉,咱们只管守着,时不时还能分着些好吃的,好玩的……那可都是君上为阿今夫人备的好东西……君上待阿今夫人真好……”

碧玉听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没错,君上待阿今夫人真好。

为何三爷待她不及万分之一,三爷心里真的有她么?

还是……三爷只想利用她?

今日她藏了阿今夫人的信,倘若阿今夫人出事,她必定逃不掉,三爷真的会救她?

碧玉越想越心慌,忽然抓住红红的手。

红红停下话,疑惑地看着她。

碧玉咽了咽喉咙,说:“差不多了,你去看看,阿今夫人醒了没有。”

红红恍然大悟,点点头,笑着起身,推门而入。

碧玉捏着手,紧张地等着。

片刻后,红红惊慌地呼唤传出来:“碧玉!碧玉你快进来,阿今夫人不见了!”

*

范昕皱着眉头醒来,便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山洞中,手脚都已被捆住。

曹午初邪笑着逼近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子。

范昕咬牙暗恨,沈芸儿又算计她!

她早知晓与虎谋皮是危险的。

曹午初举起刀子,“曹世矜割我一只耳,你便拿两只耳来赔!”

他说着,已上手逮住范昕的一只耳朵,真要下刀子了。

范昕挣扎着,奈何被捆得太紧,橡根人棍一样,根本反抗不了。

当机立断,范昕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三爷是个讲理的人,要割耳朵找曹世矜去,割了我的耳朵,曹世矜的耳朵还在!三爷能消气?”

曹午初:“嗯?”

见他手里的刀子挪开一些,范昕才稍微松一口气。

曹午初用刀子拍拍她美丽的脸,嘲讽道:“你倒是会说话,看来,你对曹世矜也没几分真心。”

范昕紧张地想着自救的法子。

曹午初忽然又说:“我可以不割你的耳朵,但你拿夜壶泼我的事,我可得好好与你算算……”

说着,他便撩开袍子,从裤子里掏出他那丑陋无比的小玩意儿。

“把脸凑过来,让爷滋一滋,爷高兴了,便饶你不死。”

范昕只觉眼睛被针刺了一般,克制着满心嫌恶,说:“三爷要滋也该滋曹世矜,那样才爽快!”

曹午初:“爷先滋你,再滋他!”

他说着,往前挺身,像个仗着破烂兵器耀武扬威的痞子。

千钧一发之际,范昕说:“三爷不想成就大业了么?”

曹午初往回收了收,皱着眉头看她。

范昕往后挪了挪,离他远一些,才说:“曹世矜已在怀疑巫涯是三爷的人!”

曹午初脸色骤变。

范昕:“往后,巫涯行事定然颇有不便之处!三爷想要拿曹世矜出气,得先夺了他的兵权,将他踩在脚下!我愿接替巫涯,做三爷安插在曹世矜身边的耳目。请三爷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饶了我的罪过,让我有机会为三爷效力!”

曹午初投来不信任的目光,“就你?”

范昕:“连巫涯有问题这样的事,曹世矜都肯与我说,三爷还有何怀疑?”

曹午初想了想,确实如此。

他忽而笑起来,“曹世矜啊曹世矜,到底逃不过女人。”

说着,他一瞬收了笑,淫靡地望着范昕,“我倒要好好尝尝你的滋味,看你是如何把曹世矜迷得神魂颠倒的,嘿嘿嘿嘿……”

范昕心头一紧,神色一瞬变得刚烈而神圣:“三爷若是碰了我,我绝不再活!我死了不要紧,三爷另寻个人安插在曹世矜身旁,恐怕很难,曹世矜一向多疑。三爷难道还想看着曹世矜春风得意?”

曹午初捏紧拳头。

他不想!他早想将曹世矜千刀万剐!

眯着眼看范昕,曹午初讥讽道:“你在爷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莫非,曹世矜还不曾……”

范昕面不改色地撒谎:“没错!曹世矜是个名副其实的阉贼,他有心也无力。”

曹午初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甩着他的小玩意儿,要上天了一般。

范昕咬着牙,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曹午初得意一阵后,终于收起他的腌臜物,调侃地问:“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范昕垂下眼眸,想了想,说:“为那将鹤纹玉佩送给我的人。”

她铤而走险来这一遭,可不能无功而返。

沈芸儿受曹午初指使来骗她,却提到了鹤纹玉佩。

曹午初一定知道她想要的真相。

果然,曹午初笑得更加得意,从怀里摸出一物,提溜在她眼前,“你瞧瞧,这是不是你要的鹤纹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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