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第 37 章
“黯大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低沉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黯大人——
毫无起伏的呼唤,就像那是一个姓名而非尊称。
黯立在门前,脸上难辨喜怒。他骤然出拳,又在感受到判宗韵力的阻击后瞬间收势。红光熠熠的斩字牌一排排浮现在外,威风八面,端的是六亲不认。
呵,宗主寝殿是判宗重地,无数卷宗案牍都封存于此,自然铜墙铁壁。以他目前的力量,还无法破门而入。
但梦中那只蛇尾黑猫却在判宗宗宫里随心所欲,无所不至,哪怕是判宗宗主的卧榻之侧。
不知为何,他零零碎碎地记得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无情总是一身松绿官袍,匍匐在眼前、跟从在身后、蜷缩在榻上,喊他“黯大人”,一声声,心悦诚服,毕恭毕敬,意乱情迷。
梦里他无力支配自己的举动,却也欣喜于彼此的亲近。无情……从形容样貌到通身气度,甚至他的老谋深算和野心勃勃,一切都赏心悦目。
但一觉醒来又是万事成空,哪怕区区一门之隔,无情待他依旧不咸不淡、若即若离。
一枚上弦月镶嵌在梢间,晚风吹落了半树枯叶,在黯的脚边盘旋,最终又悄无声息地落下。
宏伟的宫殿如同一头庞然大物,把那只黑猫衬托得格外寂寥。
月已中天。
无情依旧端坐在公案前,坐姿挺拔,笔尖悬垂如同含苞待放的荷花。他依旧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端庄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我知道了。”
黯搁下一句掷地有声却又模棱两可的话语,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而门内,一张乱涂乱画的宣纸瞬间被揉成一团,然后狠狠砸进地里。
无情死命盯着门后逐渐淡去的背影,墨黑的瞳孔缩成一线,他终于哑声开口:“今日在咚锵镇,你不该如此。”
“不该?”
黯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注视那扇依旧密不透风的大门,红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你没有血统,却又天赋异禀,树大招风。提点同样无血统的小猫,会有拉帮结派之嫌。”无情攥紧了爪中的毛笔,沉声提醒,不愿对方再被泼一身脏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知道。”被关心被担忧的感觉颇为新奇,黯愉悦地眯了眯眼睛,终是解释道,“但那只小猫脖子上的念珠非比寻常。”
念珠,白糖。无情一时哑然。
黯回来时,只看见一只睡眼惺忪的猫守在门外:“黯前辈,你,您去哪了?”
明明是在兴师问罪,但欧阳一对上黯那双冰冷的血瞳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结结巴巴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与你无关。”
意料之中地,黯只用四个字就堵死了他,然后推门而入,带着满身几近冰点的夜寒。
欧阳长吁一口气,头重脚轻地要回自己房间,却被一个龙飞凤舞的“回”字拦住。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折返,盯着他冷冷吐出三个字:“令牌呢?”
“等等我眼镜没戴听不清你说话!”欧阳头皮一炸,慌不择路地想逃回自己房间,两只尖耳都折了起来,简直抱头鼠窜。
但一个“锁”字把他的房门牢牢封住,黯直接揪住了欧阳的衣领拎他回来:“把它给我。”
欧阳慌忙申辩:“对不起黯前辈!我真以为无情是你哥,以为他关心你所以才……他没有对你不利吧?”
“无妨。”黯接过令牌,在爪里掂了掂,脸上似笑非笑,“他的确关心我。”
欧阳如释重负:“呼,那就好。”
不知为何,明明同期入宗,他在黯面前却一直天然怂,而且这段时间里黯教了他许多,自然被他尊为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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