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第 24 章

无情脑中痛极，一面是宿醉，一面是黯大人昨夜的惩罚。

说是惩罚也不全对。相比初次，黯大人温柔得多，只是依旧不知休止。布满倒刺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廓，黯大人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提醒着他：“无情，你别无选择。”

是，他别无选择。

那双猫瞳是血红的，即使在一片漆黑中也清晰可见，纤细的瞳仁像黑曜石一般勾魂摄魄。无情呆呆地盯着那对玛瑙般的瞳孔不知闭眼，然后吻上对方的唇角，直白地承认自己的恋慕——

所以他疼成这样完全是自作自受。

无情不知自己为何饮酒，为了祭奠大势已去的韵力？还是因心怀歉疚而借酒浇愁？

他对铁面层层保全，却又都建立在阴谋诡计之上，辜负他的信赖。他奉命算计十一宗，为联军的落败埋下祸根，又竭力保全他们的性命。

他是韵力的叛徒，却也不是混沌俯首帖耳的走狗。

所以，他让黯大人失望了吗……？

心底泛起苦涩的凉波，但无情擡眼，金黄的眸中却是漠然。

因为无论如何，他不会改。

哪怕疼得连尾尖都紧紧绷住，无情也不曾向他讨饶。那只猫从来都是有骨头的。黯忽然想起了判宗投降的那一日——

地上是洪水猛兽般面目狰狞的魔物，空中是乌压压的死气沉沉的混沌。黯的周身裹挟着阴冷黑雾先行一步，而身后的阴摩罗喋喋怪笑着，带领一望无际的魔物大军逼近判宗。

迎接他们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城，长街上没有一道人影。

城池正中的宗宫被一层微光包裹，以黯的眼力，足以看清里面抱成堆的惴惴不安的猫民。韵力护罩外围着瑟瑟发抖的判宗弟子，竭力维持这一层薄薄的防护。即使那对全盛的黯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却是那些猫民唯一的依靠。

混沌迫近，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城头上立着一只官袍鲜红的猫，规规正正地抱拳躬身，平举的袍袖遮住面容，只余下袖间一轮明黄的弦月格外耀眼。

“判宗无情，恭迎黯大人——”

猎猎飘荡的旗上斗大的“判”字，垂首躬身毕恭毕敬的一宗宗主。

黯笑起来，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显得诡异而森冷。他降落在城头，慢慢走近了那只官袍鲜红、腰身修细的猫。

漫天的混沌降下来，把那只猫团团围住。一团凝实的黑雾飘到他颔下。无情顺从地擡起头来，直视眼前的混沌之主，眼中却毫无惧色。

“不战而降，为什么？”混沌中那双猩红的眼睛几乎穿透了他，虽是逼问，话音里却全无好奇。

无情垂眼：“识时务者为俊杰。”

黯只觉得可笑：“你不是第一位向我投诚的宗主。傀儡师长乐的答案，可比你的可信。”

无情抿起嘴角，身后的细尾荡了一下：“因为您能整合十二宗。”

黑雾中那双邪眸眯了眯：“对，我能，猫土上也只有我能。可那与判大人何干。”

“因为，”无情朝他拜下，以头顿地，“本官、不，下官想整顿十二宗。”

“曾经的督判二宗是最藏污纳垢的地方，其余各宗也并非一干二净。相信这一点……黯大人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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