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当黯作为小黑被推上惩恶扬善的大堂里接受审判时,他还只是个连旁听资格都没有的小弟子。
从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改变判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状况,黯大军压境时,他抛弃一盘散沙、分崩离析的京剧猫,忍受罪名加身,如今却只是同流合污吗?
又或者,星罗班的命,他少时的赤子之心,都只是必要的牺牲?
无情不愿再想,至少在战场之上,生死关头,他不该再想。
回过神来,“奔龙”已近在眼前,来势汹汹,无从闪避。
无情被击飞出去,呕出一口污血。
“咳咳。”无情短暂地咳嗽了两声,白糖却不等他,金黄的韵力灿若朝霞,光芒万丈如同神明。
无情连连翻滚,正义铃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砸出一个深坑。
黑金令牌旋转着为他挡下又一轮攻击,无情纵身,落在一处假山上,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见一串橘黄的火球铺天盖地地向白糖飞去。
白糖的攻势瞬间被打乱了,手忙脚乱地应付着火球:“你居然耍赖!”
“本官明明占据地利,又为何要自讨苦吃。”无情冷漠地阖上眼,用判官令操纵着这一块的阵法陷阱。
白糖焦头烂额,忽然计上心头,冲地面一记“彗星”,借助反冲力一飞冲天,再落下时,已是满脸胜券在握。
无情见势又叹一声:“愚蠢。这一招,只该由身宗猫施展。”他将黑金令牌化作长矛直刺天穹,预判了白糖的下落位置,守株待兔。
“嘿嘿嘿!”却不料白糖得意地大笑三声,身形竟诡异地在空中弯折,避开锋芒,反而狠狠砸中无情的小腹,“曲而复折,去而复返,流水通幽,势如破海!”
剧痛让无情弓成虾子,但数十年游走于生死间而磨砺出的肌肉记忆令他反手扣住白糖的咽喉,拖着他一起坠入地下。
然后松手。
判官令一闪而过,两人身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洞底密布着参差不齐的长矛,已是避无可避的死局。
黑金令牌在他身下分化、盘旋,让他得以稳稳落在空中,再被浓雾般的混沌托起,平安落地。无情转身,不去看坑里的惨状,只丢下四个字:“承让了,兵不厌诈。”
有血从口角溢出,兴许还夹杂着破碎的脏器。松绿的官袍下伤痕累累,身体疲惫得恨不能一睡不起,但无情并不在意,他只知道,他完成了黯大人的任务。
星罗班尚且知道四处搜集情报,难道他判宗就只会坐以待毙?
黯大人的“生死不论”,是偏义复词,要死不要生。
于是无情预估了星罗班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再请君入瓮,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的手上,终于流了义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