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三年（2/2）

「降谷零」贪婪地注视着那些他永远无法重逢的友人们，

手上粘腻的鲜血与无数压抑着的日日夜夜，无数份的死亡与不可言说一起——，

似乎要在这个一切结束的晚上，将他吞噬殆尽。

他只感觉一片虚无。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过去的，只记得黑暗的安全屋里，笑容明媚的警校同期们的相片，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也在视觉神经的末梢打上了一片莹白色的光。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降谷零」猛然警觉起来，

如果不是行动没有受限，「降谷零」几乎要以为是组织还有没被清理完全的残党。

可惜并不是。

在上上下下地排查过屋内的一应文件与设施后，在看见玄关处那垒叠得快溢出来的一打相片后，他惊愕地察觉到，这似乎竟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与他的相似，又有极大的不同。

比如说最大的区别就是——，组织覆灭的时间并不是三年后的今时今日，也不是他亲自带队执行清剿，反而是在三年前的某场跨越全球的游戏发布会上，带队审判的是个公开名叫「青山口口」的从没听过名字的家伙。

「降谷零」倒是还记得他的世界里似乎当年的确有场很大的茧游戏舱的发布会，也邀请了日本不少商界政界出版界的知名人士参与。

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场发布会的举办地点是在英国伦敦，举办公司也并不是这间屋子里的报纸和资料里写的天堂岛，而是另一个外资企业。

「降谷零」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撑着洗手台的台面，看着镜子里与他别无二致，又在某些细微处有些微妙差别的自己。

一时间，他只觉得荒谬至极。

工作日的早晨，来自异界的金发公安与来此此界的卷毛同期一起坐在寺庙庭院里的某间凉亭里，在一通鸡同鸭讲过后，看着彼此面面相觑。

“呃……那个，所以你是说，你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金毛混蛋，而是从一个和这里非常类似的平行世界来的。而在那个世界里，既没有青山教官的存在、我、Hagi包括Hiro以及班长统统都死翘翘了，是这样没错吧。”

松田阵平在听完面前这个自称为降谷二号的家伙堪称魔幻的讲述后，如是咧开嘴群嘲道：“Zero，不是我说，有病得治。你要是找不到好的心理医生呢，我倒是还能勉为其难地给你介绍介绍。”

「降谷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开卷毛同期试图摸上他额头的爪子，有些无奈地道：“……我真不是妄想症发作，也没有发烧。”

两人接着针对降谷零到底是不是淋雨发烧的问题车轱辘话地掰扯了一阵儿，最后松田阵平往长椅上一瘫，面上却也严肃下来问道：“那就是确有其事咯——，提问，乌丸莲耶到底是男是女？”

“准确来说，我不知道。”「降谷零」耸耸肩，坦白道：“据我所知而言乌丸莲耶应该为男性，然而在最后清剿的时候，他基本已经舍弃了全身的器官，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泡进了培养皿里，所以具体是男是女还真判断不出……怎么，你们这里的乌丸莲耶是位女性？”

松田阵平眨眨眼，语气几近炫耀地道：“对啊，我们这边乌丸莲耶可是个大美人呢，不像你那里这么无聊，而且最后的审判场景也超——酷——。”他挥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似乎对于如何解决组织Boss这事有种别样的攀比心。

原着零：……这个世界的松田怕不是个傻的。

「降谷零」可疑地停顿了两秒，然后才接道：“所以，是因为那个……「青山教官」的原因？”

这个名字就像是某个无声的开关，当提起时，似乎就连冰冷的雨丝都变得温和了。

卷毛青年看向细雨绵绵的亭外，目光悠远，半晌才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谁说不是呢？你穿来第一个选择跑来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降谷零」点了点头，承认道：“因为确实很好奇，我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剿灭组织这件事做得这样完美，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你们……”

仍这样活着，近乎一个美妙到无以复加的奇迹。

松田阵平笑了笑，显然是听懂了青年的未尽之意。

他在金发黑皮的公安近乎是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揽过青年的肩膀，大猩猩式地很是用力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背脊。

“虽然我还是认为你幻想症发作，但……”

“辛苦了，Zero。”

他说，尾音还带了些调侃似地微末笑意。

可「降谷零」却愣住了。

距离上一次这样毫不保留的大猩猩式拥抱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降谷零」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来自那些心有挂累的亡者们的幻梦。

颠沛流离了十年的公安蓦然失语，在怔愣两秒后，同样很是用力地拍这卷毛的同期脊背，回了一个久别重逢般的熊抱。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可思议都重新有了实感，是梦也罢、是平行世界也好，统统都落在了地上。

真好。

「降谷零」鼻头酸涩难忍，有温热的东西涌上了眼眶。

就在他被感动得几乎就要落泪，然而下一秒——，

“毕竟失去教官一个这日子都快狗屎的过不下去了，真要是像你说的四个都没了该怎么办啊。”

卷毛同期语气颇为不忿地骂骂咧咧着嘟囔，还不忘把头一偏、嫌弃他淋了些雨的西装。

原着零：……

马自达你给我把感动还回来啊喂！

【另一边】

降谷零：一觉醒来，我那么大四只同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