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1/2)
厉家
唐乐被气得半死,他的确没有杀过人,他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爷爷唐鹤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官,打他跟打日本鬼子似的。
不知道以为,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最严重一次是唐乐十三岁的时候,跟着街头混混闲逛。
那个时候很多不怀好意的毒.贩就喜欢拉他们这种初中生入伙,蛊惑他们帮忙销赃,他们还未成年,又还好糊弄,学着电影讲义气,一度是最难管理的群体。
唐乐那个时候没有犯法的概念,也对毒.品没有认识,第一次帮忙销赃,还是被骗的,他更本不知道那是毒.品,就被爷爷抓住。
当时爷爷是真的把他往死里打,绑在学校门口的电线杆上,用带皮往死里抽。
一开始唐乐还很硬气,后来发现爷爷是真的想杀了他,终于开始害怕,开始求饶。
唐乐记得他被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开口求饶。
爷爷那个时候说,他没有教好孩子,与其让唐乐以后犯法,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那不如他亲手把自己孙子杀了,然后他在去自首,给国家一个交代。
唐乐至今记得爷爷那个时候决绝的眼神。
收回思绪,唐乐异常冷静地对被自己挟持的男人说:“用你开荤。”
“心理素质不错。”男人低笑一声,然后冲着一旁的厉泽宇说:“喂,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他可是真的会为你杀了我的。”
唐乐一回头,看见厉泽宇还在,连忙吼道:“你怎么还不快走。”
“走。”厉泽宇就站那里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卧槽!”唐乐大骂一声,松开被自己挟持的男人,直接冲到厉泽宇面前。
“你他妈耍我啊?”唐乐把厉泽宇按着打,愤怒都快把他淹没了,害他一路上提心吊胆,刚刚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人。
“那你怎么不自己跑?”厉泽宇也不还手,只是躲,他现在很好奇为什么唐乐不跑,按照唐乐的性格不跑,就该好好躲起来,找到合适的机会在行动。
“你他妈问我为什么不跑?我他妈当然是怕你被厉泽峰那狗日的抓住啊。”唐乐很明白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厉泽峰这货根本不会让人这么容易去死。
“哦。”厉泽宇点点头,然后也不躲了,就让唐乐打。
唐乐也气得够呛,拳拳到肉,一点都没有手软。
一旁的男人咋舌,对厉泽宇说:“啧,你也是不怕惯坏了。”
等唐乐发泄完了,厉泽宇这才说:“他们都是自己人。”
这时那个男人不干了:“你好意思说是自己人,自己人就给我一串密码,这天南地北的,我去哪里找你?我差点跟厉泽峰的人撞上,没有你这么坑人的。”
男人顺势给了厉泽宇一拳,给厉泽宇挡了回来,男人又不干了,醋意大发地说:“你重色轻友。”
“说正事。”厉泽宇阻止了戏精附体的男人。
唐乐一个人坐在山洞外面的草地上,远处有一抹白正在撑开天地之间的界限,天空灰蒙蒙的,启明星特别亮。
里面正在商量正事,他是懂得退避的人,就自己跑出来了,现在有点犯困,可神经绷得还是很紧。
不一会,一轮红日从海底浮出半个头,光明驱散了大半黑暗。
“你怎么跑出来了?他叫厉英驰,也是厉家人。”厉泽宇商量完正事,就发现唐乐不见了:“还在闹脾气?”
“没有。”再多的气他也发泄完了,但唐乐生性就喜欢斤斤计较:“你只告诉我厉泽峰会找上门,没说你也有后招,你就是设计好的,想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厉泽宇没有否认,不得不说跟唐乐你来我往的斗还挺快乐的,他坐在唐乐身边:“这个岛我来过,被关禁闭的时候,岛上有一些能够与外界通信的东西。”
唐乐嘲讽地说:“你们厉家真是新鲜,别人家的禁闭是小黑屋,你家直接整个无人的孤岛。”
本来想听厉泽宇反驳的,没想到半天没听到声音,唐乐疑惑擡头看见厉泽宇一脸无奈。
“这就是厉家。”厉泽宇有些疲惫地说,这些年他的确活得很疲惫。
“……我说到你的伤心处了?”唐乐没心没肺地高兴起来:“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呵。”厉泽宇冷笑一声:“那可会把你乐死。”
“为你死而无憾。”唐乐又开始了嬉皮笑脸。
“下次说假话的时候尽量像真的一点。”厉泽宇不明白唐乐为什么总这么欠收拾。
“像真的一点你就分辨不出来了吗?”唐乐眨巴眨巴眼睛。
“……不想分辨的话……”厉泽宇撇开头,一副不愿意再理唐乐的样子。
“算了,我睡会,你别走开,万一有什么危险。”唐乐理所应当地使唤厉泽宇。
“我凭什么给你守着?”厉泽宇瞪了唐乐一眼。
“之前都是你守着的啊,这叫约定俗成。”唐乐才不管这么多,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厉泽宇看着唐乐的呼吸越发平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和唐乐这种人随时保持警惕惯了,除非是感觉安全的环境下,才会这么不设防。
“你相信我?”厉泽宇似乎对样的结论十分困惑。
“泽宇!”厉英驰刚靠近就被厉泽宇喊停。
“别过来,我过去。”厉泽宇也没敢走远,便压低声音跟厉英驰说话。
“你这样惯着不行啊。”厉英驰揶揄道:“你这是铁树开花了吧,你都快三十了。”
“需要我提醒你,我比你小三岁,你才三十了吗?”厉泽宇说。
“不过你的小情人有点辣啊,我挺喜欢的,让他跟我去雪浪岛呆呆?”厉英驰负责训练雇佣军。
“他不是。”厉泽宇语气淡淡的纠正。
“不是小情人?那是谁?你亲弟弟?还是你亲爹?”不然厉英驰真的想不到厉泽宇会对谁这么忍让。
厉泽宇白了对方一眼:“总之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这样。”
厉英驰皱眉,过了一会心领神会一般:“好说好说。”
“嗯,你有什么事?”厉泽宇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而厉英驰则在心中狂喜,老谋深算的厉泽宇竟然也有这一天,既然厉泽宇还没有意识自己的感情,那么他就来捉弄一下。
真是活久见了,没想到他出息了,还有反过来耍厉泽宇的一天。
“你在想什么?”厉泽宇不耐烦地瞪了厉英驰一眼。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厉英驰心里美滋滋的。
唐乐不敢睡太久,到时间就醒过来,但这次他似乎身体特别沉,根本醒不过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发现头顶一片金闪闪的。
他睡在一张三米宽的大床上,房间装修的极为华丽,多以金色为主,就连吊顶都是一条刷了金漆的海豚。
不得不说这间房是有点违和感在身上的,雕的都是些亲和力十足的东西,饰品中还有兔子和小猫咪,应该是充满童趣的风格,却处处都用刷成了金色,就连床头柜上的海豚台灯,都是纯黄金的。
这种土豪感简直不要太戳唐乐的心,有谁不喜欢钱啊?!
换作是他,那不得黄金铺地,珍珠装顶,宝石嵌床!
就是……厉泽宇呢?还有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唐乐想要下床,忽然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是厉泽宇及时抱住了他的腰。
“你发烧了,不要乱动。”厉泽宇将唐乐顺手扔回床上,完全没有一丝温柔可言。
“嘶~你轻点。”唐乐的肩膀整好撞到纯黄金的床头上,而且他整个人晕乎乎的,胃里难受,还想吐。
“哎呦,泽宇你太不温柔了。”厉英驰端着一碗海鲜粥进来,坐在唐乐旁边:“先吃点东西,你都睡了两天了。”
“啊?”唐乐没想到自己病了这么久,原主的身体是温室里的花朵,那里经得起如今的折腾。
“这我的船,你放心睡。”厉英驰是厉家人,脸部轮廓跟厉泽宇很像,本身也是剑眉星目,长得很英俊,笑起来就更像厉泽宇了。
“正主在这里呢,你就想从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厉英驰揶揄地看着唐乐。
“咳咳咳……”正在喝粥的唐乐被这句话呛着了,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
“活该。”厉泽宇一边骂,一边伸出手去拍唐乐的背,没想到厉英驰先一步替唐乐顺气。
“谢,谢谢。”唐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刚才太尴尬了,他试图缓解气氛,随口问了一句厉英驰:“这是你的房间?”
“对啊,是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厉英驰兴奋给唐乐介绍:“我喜欢海豚,但它们竟然没有金色的,我就用黄金打造了这个房间。”
“你对黄金似乎有种特殊的感情。”唐乐眉眼弯弯,他对黄金也有特殊的感情。
“那当然,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没有人不喜欢钱的。”厉英驰十分自豪。
“啧,对,这个世界就应该都是金色的。”唐乐表示赞同。
“欸?你不觉得浮夸吗?”厉英驰意外地看着唐乐:“他们都不喜欢我房间,说我没有品味。”
“他们乱说,我只看到了纯真与世俗的完美结合,这是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碰撞之后产生的艺术品。”唐乐指着床头柜上的黄金小兔子说:“还有比这更能彰显个性与哲性的东西?”
厉英驰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看到知己一般,他把一斤重的小兔子塞到了唐乐手中,然后开始吧啦吧啦地讲述起了自己的理念与想法。
唐乐一看有金子拿,当即就拍起马屁来,两人一拍即合,吃饭的时候,厉英驰还拿出他最喜欢的黄金碗碟招待唐乐。
厉英驰对于第一次来他这里的人,都十分热情,酷爱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喜欢听别人的赞美。
“给我换成青瓷。”厉泽宇嫌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筷。
“啧。”厉英驰不情不愿地照做,然后小声跟唐乐说:“就他喜欢装逼。”
大师制作的青瓷有市无价。
“嗯,我们爱财就爱的光明正大。”唐乐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下子,厉泽宇不干了:“你们认识多久?就跟他挤兑我?你觉得他是好人?”
“喂喂喂,我怎么不是好人了?”厉英驰表示本宝宝不高兴了,本宝宝要闹了。
唐乐不明白,饭前吵一架是可以开胃吗?怎么吵着吵着,还出去打了一架。
他现在大病初愈,腿脚发软,根本没法自由行动,这个时候不出去帮甲方爸爸,厉泽宇应该不会计较吧。
好容易等饭菜上桌了,两人也回来了。
厉英驰殷勤地给唐乐舀了一勺鱼子酱,并且希望唐乐点评。
“嗯……”唐乐想了想,在对方热切的目光下说出了三个字:“不好吃。”
厉英驰显然没想到唐乐会这么说。
“但是贵就好吃了。”唐乐面不改色地说。
一旁的厉泽宇原以为厉英驰会生气,没想到厉英驰一拍桌子,大笑着说:“有品位!”
厉泽宇皱起了眉头,这算哪门子的有品位?
看见唐乐跟厉英驰窃窃私语的样子,厉泽宇越发烦躁。
“你们俩倒是处的来。”厉泽宇一边喝茶,一边尽量漫不经心地说。
“那是,你家小朋友借我两天。”厉英驰跟唐乐勾肩搭背起来。
“他看上的是你的黄金。”厉泽宇还不了唐乐这个人吗?于是冷笑到:“他连夏致的钱都好讹。”
厉英驰一听,瞪大眼睛,转身就给唐乐竖起了大拇指:“牛啊小朋友。”
“一般一般。”唐乐毫不心虚,做都做了,反正到手的钱是绝对不可能还回去的。
“你怎么讹的,给我说说呗。”厉英驰跟唐乐又展开了话痨模式。
一顿饭,厉泽宇越吃越不得劲,干脆筷子一扔,冷冰冰地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俩的口水都喷到菜上了,我吃什么?”
唐乐知道厉泽宇真的生气了,连忙安静吃饭,嘴都不敢吧唧一下,一副我是乖宝宝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厉英驰也不敢说话了,但厉泽宇还是觉得烦躁,连带着平时喜欢的饭菜都觉得不好吃了。
吃完饭,厉英驰舒了一口气,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和唐乐继续说话了。
这时,只听厉泽宇说:“老爷子让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闻言,厉英驰像只猫似的炸毛了,他差点没有跳到桌子上:“什么?为什么?是你的问题,不带搞连坐这套的。”
“那你去给老爷子说。”厉泽宇掏了掏耳朵,十分嫌弃厉英驰的大嗓门:“但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
“我……”厉英驰憋屈地坐回去,最后只能讪讪地抱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姓厉啊。”
厉泽宇还嫌对方不够丧气似的说:“死的时候把你的黄金带上给阎王爷,下辈子让你投个好胎。”
厉英驰哀怨地看了一眼厉泽宇,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就想死。
唐乐不明白怎么能说投胎投错了的这种话,原主才是投错胎了吧,这群富三代可真够矫情的,普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生活,他们享受了还端着碗骂娘。
可是,当唐乐在厉家山脚下住了一个星期之后,觉得厉家富三代的生活跟他长得不太一样。
每一个厉家的孩子,都必须早上六点起床,然后进行野外拉练,妥妥的军事化管理,就连六岁的孩子都得跟着在大太阳下站军姿。
在这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下,听说他们还要上学读书,才一丁点大的孩子们经常躲在草丛里面背书。
唐乐亲眼见到有个七岁大的小男孩,在树上看书累睡着了,然后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小男孩也没有哭,反而骂骂咧咧地捡起自己的书,还嫌弃这棵书让他丢人了。
唐乐好奇地偷看了一眼小男孩手上的书,是二元一次方程。
很好……这个世界就是有很多不顾别人死活的天才。
但厉英驰说,这些孩子只能呆在山脚下,还得通过选拔才能真正进入厉家,他当初就是被淘汰的,所以现在只能做点小生意糊口。
唐乐沉默了,他虽然不知道厉英驰具体是干什么的,但就冲厉英驰有一条大货轮,还有那满屋子的黄金,这是什么小生意,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下门路?
“厉泽宇不一样,智商很高,对了,你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他。”厉英驰有些怀念的说。
“啊?”唐乐不明白,他虽然也算天资聪颖,可也没有到天才的级别,不可能七岁去解二元一次方程。
“他小时候不服管,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惹,跟你一样。”厉英驰评价到。
“……”唐乐想象不出来,也懒得想象,他对甲方爸爸的过去不感兴趣:“厉泽宇呢?”
“他啊……”厉英驰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
“有……什么样问题吗?”唐乐问。
“没,没有。”厉英驰明显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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