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星空下的答案（下）（2/2）

莉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一部分是因为她恨他这种愚蠢的证明方式，另一部分是因为愤怒，他这种不顾一切后果的疯狂举动让她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对于失去他的恐惧感。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让她无法再用任何理智或伪装来掩盖的情感。

他们躺在坚硬的石地板上，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风声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群散去，霍格沃茨夜晚归于宁静，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啼叫。

夜风一阵阵吹过，莉拉却感到一种纯粹的火焰在心里燃烧，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一直躺下去，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还记得吗？"莉拉轻声问道，"三年级时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看天琴座流星雨？"

德拉科转过头，望着她的侧脸。"当然记得。"他的声音带着怀念，"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口水浸湿了我的校袍。"

他轻声笑了，"我本该生气的，但那时我只想着别让你醒来。"他摇摇头，"那时我就知道我疯了，只是没想到会疯到现在这个地步。"

莉拉转过脸，直视着他的眼睛。月光下，他的眼睛如同融化的水银。

"其实，"她轻声说，"那时候我醒了。只是假装在睡。"

德拉科惊讶的看着莉拉，然后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所以我们浪费了两年时间？"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德拉科，"她声音很轻，"如果当时，诺克斯·艾弗里没有出现，你会跟我和好吗？在那次霍格莫德的争吵之后。"

"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他诚实地回答。

"当时的我…是个被宠坏的、自以为是的混蛋。"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看到你和波特说话，就觉得受到了背叛。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低头，即使我知道可能是我错了。"

他顿了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莉拉的眼睛。"也许，即使艾弗里没有出现，我还是会继续和你冷战，继续用刻薄的话伤害你，直到你先向我妥协。因为那就是以前的我会做的事。"

"但是…"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莉拉，"他低声说，“我只是…气我自己。气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因为你而失控，气我为什么不能像个真正的马尔福那样，应该什么人都不在意。"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真诚，"所以，答案是，是的。无论他出不出现，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你原谅我。因为我无法忍受你不和我说话。"

她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襟。"我也讨厌那种感觉。"

"讨厌什么？"德拉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讨厌你不跟我说话的每一天。马尔福家的骄傲不是只有你有，莱斯特兰奇也有。"

"我发誓，莉拉，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日子。"

莉拉没有回答，只是倾身向前，轻轻吻他。最初只是试探，但很快变成了一个绝望而渴求的吻。他们紧紧拥抱，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仿佛这个吻是他们与未知黑暗对抗的唯一武器。

仿佛这一刻便是永恒。月光和星辰的银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紧拥的身影投射在古老的石墙上。他们的呼吸交缠，心跳逐渐同步，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方天地。

当他们终于分开，莉拉依然闭着眼睛，额头抵着德拉科的额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德拉科…我…"

一些词语从她唇间溢出，轻得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地面。德拉科的身体僵住了，他仔细看着她的脸，试图分辨她说的是不是他想象的那个词。

"你刚才说了什么？"他问道，声音突然变得不稳。

莉拉睁开眼睛，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直视着他。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德拉科的脸颊，指尖微凉。

"我…我是说…"她重复道，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咳…你…你听见了吗？"她急切的问。

德拉科的的眼睛亮晶晶的，但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哑着嗓子说，"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莉拉静静地看着他片刻，然后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

"德拉科·马尔福，我……爱你。"她满脸通红，声音细不可闻，眼睛不敢直视他，"你听见了吗？！"

有那么一刻，德拉科看起来就像是被统统石化咒击中了一般。然后，他的脸上绽放出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笑容。

"她爱我！"他站起来，对着空气大声宣布，就像在向整座城堡广播，"莉拉·莱斯特兰奇爱我！"

他将莉拉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然后在原地兴奋地转起了圈。莉拉被他转得有些头晕，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德拉科，安静点——"莉拉试图阻止他，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我不要安静，"德拉科停下旋转，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要让每一幅画、每一个幽灵、每一只猫头鹰都知道。我要买下《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连续一周只刊登一句话——"

"德拉科·马尔福！"莉拉赶紧堵住他的嘴，"你够了！"

"别阻止我，"他轻吻她的额头，"不过，我要先让全霍格沃茨都知道。"

他拿出魔杖，对着星空轻声念出一道咒语。魔杖尖端射出一道银色的光，直冲云霄。光线在高空中爆炸开来，形成一朵巨大的烟花，照亮了整个霍格沃茨的夜空。银绿色的火花组成了闪烁的文字：

"SHE SAID YES!"

烟花的光芒映在莉拉的脸上，照亮了她惊讶的表情。德拉科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灰蓝色的眼睛因光芒和泪水而闪闪发亮。

远处，城堡的窗户里开始亮起光芒，被烟花惊醒的学生们纷纷跑到窗前查看发生了什么。有的窗户打开了，传来一阵阵惊叹和欢呼。

银绿色的光芒倒映在黑湖平静的水面上，整个霍格沃茨仿佛都被这一刻的喜悦笼罩。就在这一刻，所有的黑暗和危险都被暂时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两个少年在星空下的誓言。

“告诉我这不是梦，莉拉，”德拉科轻声说，额头抵着她的，“求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这个白痴。"莉拉回答，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再说一次，"他轻声说，"只给我听的那种。"

莉拉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融化的星辰。

"我爱你，德拉科·马尔福。"她一字一顿地说，"尽管你是个混蛋。"

"我也爱你，莉拉·莱斯特兰奇。"他闭上眼睛，喃喃回应，"尽管你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