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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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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明天开始放假,为期七天,月考成绩呢,可能会在开学前录入,到时候大家到小程序上自查。”

教室顿时像一口烧开水的锅,开学第一次月考虽是本校老师命题,但难度跟联考差不多,加上暑假懈怠一个多月,国庆七天注定不舒坦。

“安静安静。”拍拍讲桌,“另外呢,高二年级家长会暂定下个月第一个星期六,我也会在群里通知,还有大家在假期期间要注意饮食安全,用水用电安全。”

家长会?跟当面通知家长打架斗殴有什么区别!舒行简懊恼地攥紧手,笔头微微抖着。

“班长,还有什么说的吗?”舒行简僵着脸抽抽嘴角,晃了晃脑袋,张嘴够疼的,

邱习阳伸脖子瞅一眼,舒行简直直地望着窗外,握笔姿势很怪,一页纸就四个字,“成绩”“放假”,他猜舒行简手腕也伤了,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一时半刻都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班长,我把你拉群里了,你有时间看一下。”

舒行简摸手机,邱习阳眼疾手快,捂住裤兜说:“班主任还在前面!”是不是傻了?

“哦。”舒行简收紧喉咙,低头看看已经关机的手机,没打算做出过多反应。

空中飘着细雨,舒行简仰脸朝天,灰蒙蒙一片,短时间内没有晴天的预兆。校门外的树叶席卷成弧形,在墙角堆砌,移植的几颗小树晃着腰杆,估计难逃夭折。

邱习阳拉开车门,问舒行简上不上车,舒行简摇头拒绝了,顺不顺路另说,万一雨势大,赶上晚高峰堵车也不安全。

路过高二停车位,一个老款自行车映入双目,林壑还没走?

雨丝变成雨帘,林壑脸上淌着雨水,伸手揩去一层,又一层接着落下。

远处有个瘦弱的人影,走近几步,瞧见了湿哒哒的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

“舒行简!”雨中僵直的人影扭过头,刘海齐齐地贴在额头,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滚。

“傻站着干什么?下雨了不知道回家?”踩着水坑,脚边溅起水花,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林壑摘下书包,丢到舒行简怀里,“背前面。”

“在树下站着是怕雷劈不到你吗?”林壑拐进停车位,“干脆在脑袋上装个天线得了!”

自行车被风吹得紧靠着,如同鱼骨,摸一把后车座沁凉的很,林壑烦躁地往外走,拉着舒行简站到路边。

“打车回家。”舒行简像个木偶,任人拉拽,“管你什么事?”

林壑剜舒行简一眼,“硬!你继续嘴硬!看这么大的雨能不能把你的嘴泡软!”

车流如梭,两人眼看着一辆又一辆从眼前驶过。

两个落汤鸡继续站马路边叫车,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大众慢慢减速,靠边停下,方余挥挥手,示意他们上车。

林壑看副驾驶坐着夏静媛,二话没说,直接伸手拉车门,将舒行简塞了进去,一手抵在腰侧用力,一手拖着大腿往里推,他矮身钻进车后,夏静媛扔了来两包纸。

“谢谢老师。”舒行简率先开口,林壑应声附和。

“地址,先送你们回去。”夏静媛点开了导航,准备输入地址。

林壑擦掉脸上的雨水,“江淮路,平坞小区。”夏静媛看着后视镜,示意舒行简说话。

舒行简瞥了一眼林壑,“跟他一样。”

等红灯时方余扭头闲聊,“和好没有?我看舒行简这脸还有点肿。”

林壑扭过脸,探出身子仔细看,淋了雨的脸煞白,颧骨和嘴角的淤青更明显了,也没消肿。

舒行简擡眼撞上他的目光,打量着林壑,车内顿时开了空调似的,烘的脸颊燥热。

林壑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消肿了。”又继续投注目光,舒行简身前身后各一个书包,样子着实滑稽,林壑认识他以来,好像没见过他这么狼狈。

下车前,夏静媛递上一把备用伞,嘱咐他们回家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掏出钥匙里在门口,舒行简叫住林壑,不情愿地开口:“谢了。”伸手指指滴水的雨伞,“我是说谢你帮我撑伞。”

门推开一个缝儿,章添跑着冲到门口,“哥,你怎么淋成这样?”推着舒行简往里走,“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换衣服时,舒行简听见章添给章归行打电话,说别找哥了,哥已经回家了,瞅瞅床上关机的手机,又耽误事。

洗完澡,套上睡衣,舒行简倒在床上玩手机,盯着聊天界面两分钟,他着手打字,【有感冒药吗】

【有】林壑抱着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瞅瞅老福:“他什么意思?给我送药?”

舒行简趿拉着拖鞋,抓住柯基闻两口,踮脚就上楼,凿几下门,静静等着,要不是舒行简提前知会一声,林壑以为是要账的上门。

“药。”舒行简摊开手,屋里的灯晃眼,打了一个喷嚏。

靠,又不穿衣服。意识到舒行简似乎要看穿了似的盯着他,林壑扯下肩头的浴巾,放在胸前划拉两下,“等着。”

见林壑蹲地上翻抽屉,老福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拱开了门,明摆着让舒行简进来等。

林壑将感冒药送到舒行简面前,湿漉漉的头发掉了几滴水,落在了林壑手背上,“不知道吹头发吗?”

接过感冒药,舒行简动作微微一滞,“坏了,吹风机坏了。”两秒编出一个谎话,“在你家吹行吧?”

像个急跳脚的小猫,逃窜到卫生间,抓起吹风筒正对额头,湿漉漉的刘海被掀非,软声软气地说:“林壑,我手疼。”

打我打疼的还得我负责?林壑随手将浴巾丢在老福脸上,不紧不慢地走到卫生间,朝舒行简的脑袋举起吹风筒,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似的。

镜子逐渐褪去水雾,倒挂上水痕,舒行简的头皮被热气熏得发红,见状,林壑换了个方向继续吹。

“借机报复?头皮都要熟了!”舒行简蹙起眉,绷着脸。

“……”麻烦。

免得舒行简挑毛病,林壑干脆拎着头发吹,手指伸进茂密的发丝时,真实地摸到了缝合的疤痕,他忽然想起了倒在地上的舒行简,被撞破了头,血流不止。

“舒行简,你除了怕黑怕鬼怕狗,还怕什么?”林壑拨开乱糟糟的干发,耐心地扑棱后脑勺的碎发。

舒行简认真想了一会儿,撩开眼前的头发,看着镜子中的林壑,“怕什么……恐高算吗?”抚平嘴角,眼珠骨碌碌地转,“最怕死,而且死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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