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2)
“厨房有我和他爸在呢,人多就挤了,你在这歇会儿,马上傅舟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行深也不好意思真一个人在卧室待着,于是跑到楼下客厅坐着,看电视上播的新年节目。
傅舟被支使去外面超市买酱油,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拎着酱油回来,刚一进门就嚷嚷起来:“外面超市过年早关门了,我多跑了一条街才买到。”
“让你干点活都能磨磨唧唧的。”李荷殷从厨房探头出来,“拿过来吧,做鱼刚好要用。”
傅舟来到厨房,把李荷殷推出去,“别忙活了,你出去和深深聊天吧,我和爸在这就行。”
李荷殷也不含糊,把灶台交给他们父子俩,洗了洗手就准备出去,又被自家儿子喊住。
傅舟低声道:“妈,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别忘了说啊。”
“我知道了,不会忘的。”
江行深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见李荷殷过来,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绒布袋子。
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招呼了一声:“阿姨。”
李荷殷坐下,把绒布袋子的结口拆开,拿出一个润白剔透的玉镯,镯子是小口径的,细细一根净度很高,颇为小巧雅致。
江行深有些发愣:“阿姨......?”
“江江,这是我们家之前就买好,打算传给以后儿媳妇的镯子。”李荷殷说着说着有点为难,“就是条子有些细,等明天带你去玉店再挑一个。”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他望了眼厨房傅舟忙碌的背影,收了收手,有些不好意思,“先不用了。”
李荷殷:“你先收着,我自己放着也怕丢,还是给你放心点。”
说完,李荷殷拉过他的手,把镯子放在手腕上比了比,怎么看怎么满意,“虽然镯子有点秀气,但你戴刚刚好,衬你。”
江行深皮囊本就生得好,气质更是出众独一,配上古朴温润的玉镯正合适。
他敌不过李荷殷要把镯子往他手腕上戴的热情,仿佛不同意就要一直这样耗着,只能接下,稍显无措:“谢谢阿姨。”
李荷殷满眼期待:“来,戴上试试。”
江行深依言把玉镯套到手腕上,晶莹的玉和纤细皓白的手腕确实十分相得益彰,几乎快要融为一体。
“真漂亮。”李荷殷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叹口气,却又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买这种小巧秀气款的镯子吗。”
江行深轻轻摇了摇头,根据自己不太恰当的猜测道:“因为傅舟是Alpha,以后的伴侣也应该会是...Oga。”
AO结合最为顺应社会和自然规律,可能家长也会这样想,而Oga大都体型娇小,所以手镯也相应戴的小一点。
“那倒不是。”李荷殷咬起牙,责备起来:“都因为傅舟这臭小子,小时候碰到你,回来非跟我说以后要找你当媳妇,还说你是个小女生Oga,我心里一想,就把镯子买小了。”
“还好合适,不然我要揪着耳朵把他骂一顿,真是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江行深闻言顿住,好一会儿后不说话地笑了。
年夜饭很快被端上桌,饭桌上大多都是傅舟和李荷殷在说话,江行深和傅明海都属于话少的类型,只有时候搭一两句腔,但气氛也不失热闹。
傅舟把虾剥好,放到江行深的碗里,“多吃点,长点肉。”
“嗯。”他夹起一只虾仁,刚要放到嘴里,李荷殷突然喊了他一声,问:“欸江江,你是比傅舟小一岁对吧?”
江行深放下筷子,“对,过完年二十一岁。”
“哦......”李荷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那过一年你俩就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既然这样,到时候看看挑个时间吧。”
信息太过庞大突然,江行深脸上第一次露出这样奇怪茫然的表情,“啊?”
李荷殷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傅明海,傅明海便立马跟着点头:“嗯,早点定下来也好。”
江行深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犹豫了半晌:“阿姨,我现在才大三。”
甚至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半。
“没事儿。”李荷殷打起了迂回拖延战术,“这不还有一年呢,咱们到时候再说嘛。”
出乎意料的,在这种要两个人参与的话题上,傅舟对此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自顾自地把鸡翅骨头拆掉,然后夹给江行深。
江行深转头看了他一眼。
吃完年夜饭,傅父傅母就到客厅守电视去了,江行深则是回到房间,转头看见傅舟也跟了进来。
他没拦着,开口:“你房间不是在隔壁吗。”
傅舟瘪嘴:“我们在出租屋都是睡一张床的,怎么回家就不行了?”
“你进来吧。”
等他进了房间,江行深关上门,平静地问他:“是你提的还是叔叔阿姨提的?”
没具体说什么事,但任谁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傅舟默了默,说:“我。”
“为什么。”他缓下来语气,以为按照傅舟的性格,要提也是先跟他说一声,而不是让父母来开这个口。
傅舟低头,像是犯错的小孩,又带着几分倔强:“这样你要是还敢提分开,我就真的可以不同意了。”
江行深一时有点怔,他没想到都过去半年了,傅舟还后怕着这件事。
他想了想开口:“你是要用结婚证绑住我吗。”
傅舟想说是,可他又想到,江行深大概不会喜欢这样被强硬接在一起的关系。
他有些失落地泄气,最终说道:“算了,你想怎么样都行,都听你的。”
房间里是空前的安静,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分钟。
江行深动了动,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像是某种安抚:“我没说不可以。”
如果傅舟还是会担惊受怕的话,他可以尽自己所能答应一切要求。
傅舟猛地擡起头,原本都给自己做好心理安慰了,却在此刻得到一句意料之外的允许。
他忽然委屈起来,又委屈又高兴,“深深。”
“好了。”江行深擡手摸摸他的头发。
零点将近,外面不知何时放起了烟花,房间的窗帘没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刚好可以看到全貌。
伴随着砰砰声,绚丽的火光在深沉的夜幕中炸开,落在眼底,平添了几分生动多彩。
烟火和倒计时仿佛在翻篇过去,昭示着明年会是一年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