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2）

傅舟一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两人之间短暂的陷入沉默，随后傅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把桌上那个“杯子”展示给他看。

按下一个小按钮，杯子上方的喷头就冒出轻缓而细密的雾气来。

这是一个加湿器。

江行深抿了抿唇，眸光偏开，仿若明知故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教室里不是太干了吗，你都流鼻血了。”傅舟嘟嘟囔囔道：“用这个空气就能湿润点。”

加湿器的效果很好，喷出的细雾让人感觉不到水意，只扑面而来一股清新凉气，几乎没有声音。

良久，江行深低头，看着面前英语课本上的单词，说：“我不用，你拿回去吧。”

现在没了那个荒谬的app，他已经不需要为了完成任务而什么事都依着傅舟，哪怕是这种好意。

尤其像现在他们关系的这种情况......

江行深在单词后面写上注解。

还是拉开点距离合适些。

傅舟听他这么说，忽然不吭声了，默默把加湿器放在他旁边，调节到最小一档，避免打扰学习。

江行深用余光看到这一幕，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什么都没做。

这样也好，当个正常的普通朋友。

但他可能还是低估了傅舟的坚持程度，因为没过两节课，对方就问他要水杯。

他问傅舟要干嘛，傅舟可怜巴巴地从口袋里摸出几袋梨片，说梨子泡水喝下火。

于是他终究没忍住，把水杯递过去，说：“谢谢。”

傅舟原本情绪还有点低落，此刻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去饮水机接水，水温都调得刚刚好。

就这一次破例之后，江行深后面就拒绝了他的梨片。

这些傅舟都能接受，江行深对他的气可能还没消，哄着点是应该的。

直到星期五下午放学，他照例等江行深收拾书包的时候，对方擡起浅淡的眼睛，对他说。

“你先走吧，我不和你一起了。”

傅舟站在原地，心脏登时往下坠，才迟缓地明白这几天的时间里，江行深好像在和他疏远。

为什么？原本不都好好的吗。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看向江行深的视线慌乱无措，想伸手拉他，可事实上却只是蜷了蜷指尖。

江行深背好书包，从他身边经过，走出几步察觉到他一动不动，顿住脚步，回过头开口：“下周见。”

“好。”傅舟浑身的血液好似重新流动起来，喊他：“深深。”

犹豫几秒，江行深应声：“怎么了。”

“你以后会一直...还会给我补习功课吗？”

“会的。”江行深也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补充了一句，“只是放个周末而已。”

“好。”

傅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框下的落日余晖里，然后拿上书包，跟在后面，间隔刚好是对方不会发现的距离。

回到家，到了晚上八九点，他给江行深打去了视频通话，理由是要问题目。

视频接通的瞬间，傅舟稍微安心下来。

江行深面部的骨相皮相都优于常人，放在刻板生硬的镜头里也不失生动，应该是刚洗好澡，身上穿的是睡衣，额前的头发柔软乖顺地垂下。

他还没见过江行深这幅模样，心里像是有羽毛轻挠一般，痒酥酥的。

等了半晌，江行深见他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道：“你要问哪些题？”

傅舟顿时心虚起来，装模作样地去翻书，“我，我找找。”

随意扒拉的过程中，书还没找到，他就停了动作，被视频里的人吸引去了注意：“深深，你睡衣是什么样的？”

本来只看到睡衣领子是浅绿色的，但刚刚江行深似乎把手机换了个位置，能看得更清楚了，上面模模糊糊的有小怪兽的图案。

江行深低头看了眼自己绿色三眼怪的睡衣，有些无言以对，音色颇为凉薄，“你要是没有问题，我就挂了。”

傅舟当然没有要问的题目，看到他对自己这么冷漠，失落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江行深擡起目光，看到他耷拉下来的眉眼，发誓这绝对是自己最后一次心软，“好吧。”

过了几秒钟，傅舟恹恹地问：“我给你打视频，你很讨厌吗？”

“不会。”

“我老是和你说话，你嫌我烦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挂视频。”傅舟找到切入点，发出灵魂质问。

江行深一时哑住，只能说：“我要写作业，你不嫌无聊也可以不挂。”

“你写作业吧，我也一块写。”

江行深写作业，傅舟却没有动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从长而纤细的睫毛落到饱满红润的唇。

再往下移，就是线条流畅修长的脖颈，微凹的漂亮锁骨在柔和的灯光下照的瓷白。

傅舟又想起之前对江行深的印象，像个橱窗里的瓷娃娃一样，还是仅供欣赏的独品。

他忍不住心想，江行深现在肯定软乎乎的又香又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