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2）

方开胜走后没多久，楼小渔就把这事抛去了脑后，不知是不是楼清风身处羲山的原因，这几日楼小渔练功格外认真，连陈道真也很少骂他，楼清风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万分，他那调皮捣蛋的儿子到底是长进了。

苏成康来了几日，不哭也不闹，十分适应的住了下来，周策本有三个徒弟，加上苏成康恰好四人一间屋，初一十五与袁禄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年长苏成康十岁，初一与袁禄老成，但孙十五却是孩子心性，和苏成康尤为处得来。

反观元福却是整日愁眉苦脸，一得空便缠着楼小渔想办法。

楼小渔架着二郎腿坐在屋里看连环画，指挥着元福先把衣服给洗了，元福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我不洗，我洗完回来，你又跑了。”

楼小渔把连环画拍在桌子上，“嘿，我说元福，你想造反啊？”

元福苦着脸道：“少爷，你给我想想办法，周大侠不愿收我做徒弟，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情理之中，康儿如今拜师学武，岂能带个随从？他在这里和其他人一样，已经不是苏少爷了。”

元福道：“少爷，可你刚才不是还让我帮你洗衣服吗？”

“那怎么相同，南苑偏僻，你偷偷给我洗衣服，谁能看见？”

“可老爷吩咐我照顾好苏少爷，周大侠若是不收我做徒弟，过几日我只能跟着老爷回去了。”

楼小渔继续把连环画举起来，淡淡道：“元福，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又不喜欢习武，不如回去娶媳妇儿吧，明天我去跟爹说。”

元福揪着眉头道：“少爷，这怎么行，您还没成亲呢，我等您学成归来，成了亲再说。”

楼小渔抿了抿嘴，脑袋里面不由得浮现出他成亲时的场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府邸内外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盖头掩面，脂粉香浓，楼小渔手持喜秤，轻轻挑起新嫁娘头上的盖头，随着盖头落地，封澄那张白净的小脸逐渐露出。

楼小渔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问元福道：“你给不给我洗衣服？愿意洗就去洗，不洗就回去睡觉，我明儿个自己洗。”

“我洗我洗，少爷我这就去洗，您先睡吧，我洗好了晾院子里。”元福端着木盆走了出去。

楼小渔暴躁的把书扔了，抓着头皮在房里来回走动。

也不知是不是夏天快到了的缘故，楼小渔觉得燥热得很，刚洗过澡又出了一身汗，他用手扇着风，推门走了出去。

山间幽静，唯有蝉声此起彼伏，楼小渔吹着晚风四处闲逛，昏黄的月光忽明忽暗，幽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爽朗而又清亮。

楼小渔顺着声音走去，在小径的尽头看见了他师父的身影，陈道真与景霁并肩坐在树枝上，他师父手中握着一柄长箫，放在唇边吹了几下，箫声尖锐刺耳，难听的令人忍不住掩耳，陈道真在一旁笑的撇过了头。

楼小渔暗自嘀咕，这两人怎么跑这儿赏月来了。

他正欲走近，却见陈道真侧过身去，将那长箫拨开，温柔的俯下头吻住了景霁的嘴唇。

楼小渔脚步一颤，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他依旧仰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情景。

“师、师爹原来是这个意思……”

楼小渔心脏飞快地跳动，几乎要从喉咙眼里窜出来，他跌跌撞撞的跑起来，转身往回跑。

他从来没想过陈道真与他师父会是这样的关系，哪怕他们再亲密，楼小渔也只认为他们是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在他的认知里，那些青楼里的小倌不过是给人寻乐消遣罢了，男子与男子之间岂能有夫妻之情。

他师父与陈道真同塌而眠，同桌而食，脖颈相交与寻常夫妻无异，他小师叔傻，偏偏他也信了那些鬼话，只当他们是好友。

楼小渔满头大汗的回到房间，隔壁的封澄听见动静推门而出，只着中衣走到楼小渔房内，询问道：“小渔，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楼小渔愣愣的看着封澄那白净漂亮的脸蛋，许久才豁然回神道：“我要睡觉了，你也去睡觉吧。”

他说着就把封澄推出了门，封澄不明所以的被关在门外，只能隔着房门说道：“那你早点睡，咱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