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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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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吹牛,我又不是恶鬼。”

元福笑了笑,拿着扫帚安安静静的扫着地,过了许久,他终于是按耐不住,试探着问起:“少爷,你和封少侠……”

“小师叔?我和他怎么了?”

元福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道:“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孙家少爷带咱们去逛窑子。”

楼小渔正在喝水,手一颤险些砸了杯子,“你又说这个干什么?我那次就是去长长见识,又没干什么,就这我都险些被我爹打断了腿。”

元福抓耳挠腮,红着脸拘谨道:“你还记不记得,那里面不仅有姑娘,还有好些小倌。”

楼小渔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一拍桌子骂道:“你胆子肥了,敢把我小师叔和那些人混作一谈?”

楼小渔气得指尖发颤,他家小师叔天真无邪,玉洁冰清,他平日都得哄着他让着他,元福岂敢将他小师叔比作花街柳巷之徒。

元福伺候了楼小渔十几年,头一回见他这般生气,连忙讨饶道:“少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怕您和封少侠日夜相对,万一情投意合……”

楼小渔重新坐回椅子上,闷声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窑子里那些人只是为了找点乐子罢了,男人和男人岂能情投意合?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了。”

“少爷,我知道了。”

“算了算了,快打扫吧,我来扫地,你去擦桌子。”

元福的话掷地有声,说的楼小渔犹疑不定,他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透,想来他家小师叔哪儿都好,长得好看,武功高强,脾气也好,笑起来软绵绵的十分可亲,哪儿哪儿都找不出个缺点来,楼小渔觉得自己日后若是娶亲,大概也找不着这么像他小师叔这么好的媳妇儿。

楼小渔甩了甩脑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在屋里打扫了小半个时辰,楼小渔这才想起来小豆芽还坐在门口,他朝屋外喊了两声,却没人应他。

楼小渔问道:“康儿呢?”

元福呐呐道:“刚才还在门口呢。”

两人对视一眼,扔下扫把抹布往外跑,跑出门口才赫然松了口气。

苏成康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手里抓着一个蜜糖饼,小口小口的咬,封澄把小虎子几个给喊了过来,四个小孩围坐在桌边,一人拿着一个饼子。

虎子咋咋呼呼的说着话,苏成康听得多了也回两句,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意。

封澄站在一旁看着四人,见他们几人相互间十分友善,方道:“小虎子,你和阿白陪着他们,大家不要乱跑,我就在屋子里打扫,你有事就喊我。”

“知道了,小师叔,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封澄莞尔一笑,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容仿佛沉浸在柔光之中。

楼小渔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恍惚间呢喃道:“小澄子真好看啊。”

“少爷,你说什么?”

楼小渔恍然回神,清了清嗓子道:“废什么话,赶紧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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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在屋里等了楼清风一下午,茶水续了两次人才回来。

楼清风满面笑容的坐下,叹气道:“没想到你师父如此年轻有为,你若是能学得他三分气度,我也算安心了。”

楼小渔给他倒了杯茶,撇嘴道:“我像你不也挺好嘛。”

楼清风笑容滞了滞,随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爹,你难得来一趟,多住几日再回去。”

“那像什么话,旁人会笑话你的,我小住一两日就回去了,以后康儿那里你多费些心,他出生就没了父母,你苏伯伯如今又顾不上他,往后都要靠你了。”

楼小渔正要点头答应,突然想起年前楼清风想将康儿接回满州亲自照顾,怎么才短短两三月,他爹不仅把他送来了羲山,还把康儿也一并送来了。

楼小渔迟疑道:“爹,康儿身体不好,又不像我皮实,他年纪小,一个人在这儿孤苦伶仃,你不如把他带去咱们家照顾,在这儿可不得受苦?”

楼清风状似不在意般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咱们家有的是钱,吃这苦作甚?”

楼清风瞪着眼道:“你都知道长进,爹不能清醒清醒?”

楼小渔心中一阵焦躁,“爹,不是闵州出了什么事情吧?我听说七杀的同伙又去了苏伯伯家,你们把康儿送来羲山,是不是和这些事情有关?”

楼清风笑道:“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大人的事来了,放心吧,这些事情你爹我能处理好,你和康儿习武强身总是不会错的,总之,你好好习武,照顾好康儿,别的不用你瞎操心。”

“哦,知道了,诶对了,爹,我师父也出生在满州,算起来还是同乡呢。”

楼清风颇有兴致的问道:“是吗?那他家中还有什么人?等我回去之后再去拜访。”

楼小渔吹散茶杯上的热气,道:“师父他还有外祖父和舅舅一家人健在,只是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他娘亲如今随他住在羲山,年前他舅舅接他娘亲回去小住,现在还没回来。”

“原来如此,我方才同你师父谈话,他始终笑盈盈的,也没什么架子,你为人徒弟,不能见他好脾气就没大没小,要孝顺师父,知道吗?”

“知道知道。”楼小渔小声道,“啰嗦。”

楼清风厉色问:“你自言自语说什么?”

楼小渔正色道:“我说爹说得太对了!”

楼清风叹气道:“你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才会这般没个德行,我还记得那时候满州瘟疫肆虐,许多人都染了疫病,你娘大着肚子就快临盆了,我日夜辗转反侧,就怕你们娘俩出事,幸好老天爷保佑,你一出生,不仅白白胖胖的,连满州城里的瘟疫都散了,那时我就想有出息有什么用,你健康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是这样,才会从小惯着你,把你惯的浑身不正经。”

楼小渔眨了眨眼:“爹,你前几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娘去的早,也幸亏如此才没赶上那场瘟疫,那我从哪儿出来的?”

楼清风愣了愣,眼神闪了闪,连忙喝着茶道:“当然是从你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不是啊,爹,我娘过世的时候瘟疫还没来,我出生的时候瘟疫差不多结束了,这么说来我娘过世的时候,我还没生?这时间对不上啊。”

“怎么对不上?”楼清风瞪着楼小渔,中气十足道,“你是棺材子!”

“……”楼小渔呐呐道,“棺、棺、棺材子?”

楼清风抓起楼小渔的胳膊,将他往外扯:“行了行了,爹老糊涂了,记不清了,你出去吧,爹休息一会儿,想清楚了再和你说。”

楼小渔被扔出了房间,他站在门后怔怔的看着房门,半晌朝里面喊了句:“爹,你睡了吗?”

“已经睡着了。”

“爹,我娘生我的时间对不上不要紧。”楼小渔攀着房门上的雕刻花纹,轻声道,“我爹一定是您就对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喑哑,可楼清风却听的真真切切,他莫名的眼眶有些湿润,房间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长到楼小渔以为楼清风真的睡着了,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楼清风才低声回了句。

“那是自然,你要是认错了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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