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2）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方开胜叹气道，“祁儿是我的嫡长子，将来必然是要继承家业的，他如今十五岁了，只学习了一些武功皮毛，对家里的生意一窍不通，我想让他退出羲山派，回家跟着我学做生意。”

方祁身体发颤，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楼小渔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冷静。

封澄诧异道：“方老爷，您的意思是想让方祁师侄半途而废吗？”

“不不不，小师叔误会了，练武回家也能练，我既然送他上山学武，又岂会阻止他练武。”方开胜幽叹道，“当年他不过五岁，甚是调皮，我不得已才将他送上羲山，磨练磨练性子，如今竟有些矫枉过正，过于木讷了，小师叔想必能体会我做父亲的心情。”

“方老爷想必是对我们羲山派有些误会，这件事情你原本不该和我商量，不过既然我人在这里，就和你说说我们羲山派的规矩，无论你为何送方祁上山学武，但从他拜入我们羲山派门下之时，他就是我们羲山派的弟子，出师之前，言行举止练武读书都由他师父管教督促，出师之后，娶妻生子或是继承家业都该先行知会师父一声，若是他不听管教，还未出师就离开羲山派，按照规矩须废去他全身武功，再打断他一条胳膊，以儆效尤。”

“这、这、这岂不是蛮不讲理！方祁是我方开胜的儿子，你们岂能如此蛮横？你们凭什么打断他胳膊？”方开胜倏地站了起来，见封澄面色镇定，犹豫半晌又坐下，温声道：“这些年方祁在羲山派吃住，一定花了你们不少银子，你看这样可好，我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再送些布匹绸缎过去，就当是抵消了这些年他在羲山派的花销，山中生活清贫，我想这些银子远远足够了。”

封澄绷着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方老爷，羲山派的规矩是我们开山祖师爷定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羲山派从一片荒山到如今名震四海，靠的就是规矩。”

方开胜气闷道：“那我找你们掌门说去。”

“方老爷请便。”封澄起身推开门道，“方老爷慢走。”

方开胜抱了抱拳，愤愤离去。

楼小渔从屋顶上跳下来，笑嘻嘻道：“小师叔好生威严，晚辈受教了。”

封澄依旧板着脸道：“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偷听？太不像话了。”

楼小渔笑眯眯的捏他的脸蛋：“别装了，像个小老头似的，赶紧笑一笑。”

封澄笑着推他，两个人推推搡搡的扭成一团。

方祁在一旁苦笑道：“谢谢小师叔。”

封澄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方师侄你安心习武，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忙。”

“是，小师叔，你也早些休息。”

楼小渔勾着封澄的脖子进屋，笑道：“还以为你是笨蛋，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能诈唬人。”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不容商量，小渔，你也是一样的，你既然拜入羲山派门下，就不能半途而废，出师之前一切都得听从掌门师兄安排，等日后出师了，你若是想娶妻生子，或是回满州继承家业，掌门师兄应该是会同意的。”封澄鼓着腮，说着说着就有些不高兴了。

楼小渔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笑说：“那怎么行，说好了等我出师就陪你去闯荡江湖，我楼小渔说话算话，哪能说过就忘。”

封澄眯着眼笑了笑：“那我们说好了。”

“当然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师叔，你方才可真有气势。”

封澄怯怯的问道：“我方才是不是把方老爷给气坏了？”

“哪儿那么金贵，气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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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楼小渔偶然说了句炸酥肉好吃，一大早方周氏就进了厨房，洗菜浆肉，不仅炸了小酥肉，顺道还炸了肉圆子和萝卜丝饼。

方祁见她忙前忙后，忍不住道：“娘，你别忙活了，楼小渔他不缺这一口，你别迁就他。”

“说起来那楼小渔是从满州来的吧，他家住这么远，平日里也回不去，你既然是他师兄，为娘多照顾点他们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小师叔喜欢吃些什么？”

“小师叔不挑食，等会儿我们就走了。”

方周氏把炸好的酥肉包起来，低着头缓缓说道：“也好，你本也不该时常回家，下回休沐就不要回来了。”

方祁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娘，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娘这儿十天半月也没外人来，也不缺东西，挺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爹……你爹都是为你好，你不要生他气了。”

方祁抿了抿唇，干涩道：“娘，我出门了，采买好东西再回来和您道别。”

“你把吃食拿上，买好东西就直接回去，不必再跑一趟了。”方周氏微微笑道，“你听娘的话，咱们不和别人争，只求对得起自己，你既然学武，就好好学，切莫半途而废，家里的事情不必你操心，娘亲过得很好。”

“我知道了，小师叔他们还在等我，我走了。”

方祁带着热腾腾的小吃出门，手还没捂热就被楼小渔拿走了。

方祁冷着脸抢了回来，转手放进了封澄手里，恭恭敬敬道：“小师叔，这些请你吃。”

楼小渔哼哼：“马屁精。”

方祁蹙眉，厉声道：“你再说一次！”

“我说一百次都行，方祁是个马屁精！”

方祁怒目而视，举着剑冲了上去。

楼小渔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方祁竟敢打人，立马拔腿就跑，两人追逐在清晨热闹的街道上，封澄缓缓跟在后头，捧起油纸包深吸了口气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