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自己碗里的永远没有他人碗里的好吃。”

“你就是喜欢闹腾。”封澄往他碗里夹了些菜，“快吃吧，多吃一点，吃完了咱们收拾收拾早些睡，明日还得回去呢。”

楼小渔好久没和封澄同睡一铺了，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一吃过饭就拉着封澄去洗漱睡觉。

封澄还以为楼小渔有什么悄悄话想对他说，哪知楼小渔上了床就抱着他准备呼呼大睡。

“小渔，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

楼小渔揽着他的肩头问道：“你哪儿看出来我心情不好？”

“我见你今日总是发愣，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你尽管跟我说，有我在呢。”

楼小渔有口难言，一方面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世，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他爹这么疼他，他到头来还怀疑他爹不是他爹，他姐不是他姐。

“没什么，哪儿有什么难处。”

封澄翻个身与他面对面，问道：“楼小渔，你是不是想家了？”

楼小渔始终闭着眼，仿佛是睡着了，磨蹭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你若是想你爹了，就给他写封家书送去驿站，嗯……过几天我带你下山去茶馆听故事，二师兄给我的银子我也全给你买好吃的，还有……还有什么呢……”

楼小渔忍不住笑了起来，闭着眼睛叹气：“还要替我打扫庭院，浆洗衣裳。”

“小渔，你怎么这么懒。”

“嗯？”

封澄抿了抿唇，投降道：“那好吧。”

楼小渔缓缓睁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封澄道：“小……”

他见封澄的脸色忽然变了，像是见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

封澄双手飞快的捧住楼小渔的脸颊，焦急道：“小渔，你的眼睛怎么了？”

楼小渔蓦然一惊，瞳孔陡然收缩，双眸仿佛淬着鲜血一般，充斥着血腥之气，为其平添了一股煞气。

他飞快的翻身下床，在外衣里一阵翻找，摸索到随身携带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药丸子直接塞进嘴里。

“我忘了今日是初一。”

封澄跟着下床，急匆匆的走到他身旁，“小渔，你怎么了？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楼小渔垂着脑袋把瓷瓶塞回衣服的夹缝里，沉吟了片刻，老实说道：“我小时候生出来眼睛就是红色的，我是楼清风的儿子，我爹疼我，旁人也就不敢轻视我，可总有人会说三道四，后来我爹寻遍五湖四海，找到了一位名医，他给我配了一种药，能让我的眼睛看起来和寻常人一样，只是每到初一十五就得吃一颗药丸子，不然眼睛就会变回红色，小师叔，你刚才吓到了吗？”

封澄松了口气道：“我还当你是中毒了，不是生病了就好，柳谷主也是天生的红色眼珠子，说起来倒是和你一样。”

楼小渔迟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和柳幕笙长着一样的眼睛，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封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说道：“说起来倒真是好巧，他的眼睛也是天生的，他本就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既然他的眼睛不是病了，这说明小渔你的眼睛也没有生病，你日后不吃药也不妨事。”

封澄肚子里没有弯弯肠子，楼小渔也没指望他能有多机敏，随意点点头道：“这不就绕回去了吗？我吃药不是因为生病，是因为别人怕我。”

封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想了半天冒出来一句：“那你日后和人吵架的时候，兴许能靠眼睛的气势占上风。”

“……我呸！我楼小渔和人吵架不是靠嘴就是靠拳头，还得靠我的眼睛？你脑子里面塞大米饭了？”

封澄扁了扁嘴道：“我不说了，说什么都说不过你，对了，你衣服里好几个瓶子，都装了些什么？”

封澄伸手想去拿，楼小渔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道：“别乱动我东西。”

“我就看看。”

楼小渔那些小瓷瓶里的毒药岂能给封澄看？即便封澄不骂他，他也怕封澄被毒药沾了手。

“你别看，我浑身怪毛病，都是治病的药，别看了。”楼小渔单手抱住他的腰，拖着他往床榻走。

“我就看一眼。”

“看你个头，睡觉！”

楼小渔将他按进被子里，封澄挣扎了一会儿，实在累了便也作罢了。

他侧着身体凝视着楼小渔的眼眸，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喃喃道：“真好看，像糖葫芦似的。”

“……闭嘴！”楼小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封澄不大高兴的哼了一声，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楼小渔亲热的从身后抱住他，温声细语道：“我的好师叔，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要替我保守秘密，知道吗？”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快点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