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她入怀(2/2)
沈烨额头青筋直跳,只好举起双手,无奈道:“我认错,我投降,可以了吗?”
她瞬间收住了嘴,眼泪蹭地憋回去,胡乱抹着脸,转头就往外走:不理你了,我要回家”。
沈烨连忙追上去:“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瞎晃悠什么,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一个人……”她嘀咕着,忽然顿住了,脚一跺,高呼道:“呀!菘蓝!菘蓝同和我一起来的!”刚刚和沈烨一通纠缠,都把他给忘了!
她激动得立马就要往外跑,沈烨将她拦住:“你先别急,我让离哥去寻他。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说不定菘蓝已经自己先回去了。如果不在,你就在家等着消息,我一定给你个准信儿。”
苏玉言茫然地望着他,点点头:“嗯。”不知为何,沈烨说会找到,就是会莫名令她安心。
*
马车上,两个人相对而坐,苏玉言侧过身子,扒在窗户上,转头看着外面的街景。车厢里一片沉默,街影透过车帘在脸上流转,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夜晚的巷道。
沈烨看着她的侧脸,看光影在她脸上切换,一颗心也闪烁不定。
他想,她应该是他不能招惹的人。若是小姑娘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苏芷非跟自己拼命不可。但现在,此时此刻,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她。
“吁!公子,到了。”
苏玉言赶紧掀开帘子,马车停在了苏家大院的巷子口处,并没有直接停在院门口。
倒是个心细的。她抿了抿嘴,回头看一眼,他朝着她温柔一笑:“下车吧,菘蓝的事我会给你个准信儿。”
“嗯。”她点点头,提着裙子跳下了马车。
她脚下生风,三两步就跑回了家门口,靠着大门呼呼喘气,心还狂跳不止。她平复了下心绪,听到外面马车响动,再探出半张脸偷偷往出看,车子已扬长而去。
“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
“妈呀!”苏玉言吓得尖叫出声。
“你妈在这儿呢,一惊一乍地!”苏母拧上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苏玉言连连摆手。苏母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和菘蓝上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她看着这个疯丫头,心里憋着一股气,谁家闺女像她家这个似的,总是在外头乱跑。
苏玉言一怔:“菘蓝还没回来?”
“言姐姐,师母。”正说着,菘蓝从门口走进来。“你们在这干吗?”
苏母刚要张嘴,苏玉言赶紧推着菘蓝往院子里走:“等你呢,回来了就好,嘿嘿。”
她把菘蓝推到角落,拉着他左瞧右看:“没伤着哪儿吧?”“没事。”苏玉言松了一口气,这才嘱咐道:“今天晚上的事,可千万不能跟爹娘说,还有哥哥!都不许告诉。”
菘蓝表情有点奇怪,吞吞吐吐道:“言姐姐,你是指今晚沈公子送你回来的事吗?”苏玉言脑子又是轰地的一声。
“你……你都看到了?”“嗯。”菘蓝点点头。“你跟沈公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我都说了,我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仇人!”她扯着脖子反驳。
“嗯,是仇人,你还当众豁出去脸替他争辩;是仇人,你还半夜坐他马车回来……”菘蓝字字平静,却字字扎心。
苏玉言 …… 就不能给我留点脸吗?
“反正……我和他没什么的……”
菘蓝直直看着她,缓缓开口:“言姐姐,你一定要清楚一点,沈烨是惹得师姑那么伤心的人,到现在都还余情未了……”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用你说!我心里没数吗?”苏玉言气得叉腰打断。
菘蓝皱着眉点头:“言姐姐,你知道就好,我相信你心里有分寸。不早了,赶紧睡去吧。”说完转身走掉。
嘿!臭小子,跟我装什么成熟,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苏玉言在他身后一阵张牙舞爪。
晚上躺在床上,苏玉言横竖睡不着。心里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只是那些惶恐、隐忧和愧疚,把它死死地按了下去。她不敢,她不敢听,不敢看,不敢揭晓内心真实的感受。
然后,她只好继续对自己装傻。
夜里睡觉,她竟然久违地梦到了姑姑……姑姑啊,她那么好那么好的姑姑……连梦里,她似乎都在叹气。场景一跳,她竟又看到沈烨和姑姑在普华寺前长长拥吻……
白日里躺着床上,拼凑着晚上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她整个人懵懵的。
心里面藏了一个人,那感觉真是沉甸甸的。
但愿这个秘密,永远不要叫姑姑知道。
小剧场:
鸿宝十六年,苏玉言五岁,她随父母来到江夏省的边陲之州——禹平州。
苏母在当地一户人家里接生,那产妇腹中本是对双生子,可是只出来一个带气儿的。那家人立刻哭嚷成一片,扬言要将这个“祸害”沉江。她回去后唉声叹气,苏父听说了这个事,大为震惊,他心下一动,想要收养这个孩子。
苏母:“那个孩子是可怜,可咱们家自己两个孩子能养好就不错了,还管得了别人家的闲事?”
苏父:“念慈,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要是没遇上就算了,可这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苏母:“那难道以后我每接生一个这样的孩子,你都要领过来自己养吗?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苏母将门重重一推,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
苏玉言和哥哥站在院子里,将两个人炮仗似的吵架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爹爹垂头丧气地从屋子里出来,她立刻扑棱着两条小肉腿,迎了上去:“爹爹,那个弟弟好可怜,我们把他带到家里来吧。”
苏父叹一口气,蹲下来抱住女儿的肩:“爹爹也想啊,可是你娘不肯。”“爹,我们这次不要听娘的。”小苏玉言一脸认真,苏藿不禁笑了笑,捏捏她圆圆的小脸,语气宠溺:“那不然听谁的?”“听我的。”她满是稚气的脸上,竟露出了大人般的庄重。
“爹爹,梦里那个一直在哭的小男孩儿,我觉得我们可能找到他了。”
苏藿顿住了,女儿从能够记事起,就总反复做一个奇怪的梦,她说梦里有个小男孩儿,一直在哭,也看不清脸,就是蹲在角落里缩着头哭。
苏藿站起身,拍拍女儿的头:“好,这次听你的。”
在苏藿的坚持下,那个孩子终于留了下来,正式成为苏家的一员。苏藿给他取名菘蓝,希望他能够像菘蓝这种药材一样,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坚强地生存。